黎諾走過來時,應斜寒已經帶人走了。霍云朗坐在馬上,目微怔的盯著雪溪的眉眼看。
他發愣的時間有些久,到連黎諾都注意到了。
霍云朗這反應,應當也覺得雪溪的面容有些肖似傅沉歡吧,那天在靈山寺匆匆一眼,離得又并不近,想來他沒細看。此刻看得清楚,心中難免驚訝。
想著,黎諾也悄悄瞄了眼雪溪,加之今天他這打扮,確實相像。
終于,霍云朗收斂目,恢復面無表的樣子:“瑜王殿下,又見面了。”
他語氣淡淡的,不僅沒有激,甚至有些審詢意味。
雪溪倒沒什麼緒,他從頭到尾無論是面對應斜寒還是霍云朗,都是那副表:“既然霍將軍到了,我也不便在此多留,這便告辭了。”
霍云朗正道:“等等。”
“瑜王殿下,您不能離開,事關我們王爺請恕下無禮,要請您一道回去喝杯茶,您賞臉。”
“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霍云朗道:“您心中有數。”
雪溪還沒說什麼,黎諾看懂了霍云朗的懷疑,不由道:“霍將軍,你誤會了。”
上是不是有反派氣質啊,出手相救的行為在別人眼里這麼別有目的麼。
霍云朗沒回答,目轉來,就這麼盯著。
黎諾沒躲閃,坦然迎視他——遇到應斜寒得考慮,一個霍云朗有什麼可猶豫的:“將軍多思了,我們出手是因為不忍他錯過最佳救治時機,以致更嚴重的后果,并無惡意與算計。還有——”
黎諾實在沒忍住,“他狀況不好,你們放他一個人走在街上,也沒個人跟著,太不謹慎了吧……”
雪溪微微抬手,“若若。”他示意不要再說,雖然說的沒有錯,但若惹怒了對方,他未必保得住。
霍云朗盯著黎諾,的態度足夠坦然,找不出別有用心的痕跡。
但是他仍然覺得不妥,這麼多年幾乎形條件反一樣的不妥:當日王爺因這個子那般反常,幾乎算得上失態——他從未無緣由為難一個普通百姓,更不可能下了殺令后又倉促收回。
今日又是和王爺牽扯不清,這世上會有如此巧合?
霍云朗打量著黎諾,里的話卻問雪溪:“敢問瑜王殿下,這位姑娘——是你何人?”
這北漠皇子京為質,說穿了是兩邊不討好的事,他從故國帶來的隨行人員不過寥寥,名單記錄上,并沒見到這姑娘。
雪溪信口道:“此乃老師之,是我師妹。并無職,也并非我的部屬,所以未記錄在冊。”
“北漠人?”
“正是。”
霍云朗若有所思,半晌,看著黎諾道:“你方才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瑜王殿下是客,客為尊,的確不該失了禮數。兩位既然不愿意邀,那回府便是。只是到府之后好好休息,暫且不要外出,我會派人……護著你們的。”
雪溪聲線冷了兩分:“霍將軍,若若心地善良,出手救人,將軍當真要如此回報麼?”
“瑜王殿下不必張,”霍云朗說,“下并非要為難你們,只是今日您已招太多目,這是為了你們的安危著想。再者,正如您所說,這位姑娘出手救了我們王爺,王爺是個恩怨分明之人,等他醒來,想必會親自言謝二位。”
雪溪道:“此乃以保護之名,行之實。”
“瑜王殿下嫌惡,倒也還有囚。”霍云朗淡淡道。
“好了霍將軍,我們這就回去。您請便。”黎諾忙道。
聽了這幾句,不想讓他們二人繼續對峙下去了,原本雪溪在他朝為質就掣肘,免不了種種屈辱,再說下去,只怕吃虧。
況且,聽得明白,霍云朗對的懷疑還在次要,最重要的是,他擔心這個懂醫的人,已經完全掌握了傅沉歡的狀況。
派兵守住雪溪府邸,這做法無可厚非,對他們而言確實是一種暫時保護,同時也防范了傳遞消息的可能。
只是這樣一來……霍云朗必然會在傅沉歡醒后向他請示,是否要殺他們二人滅口。
卻不知他會怎樣決斷。
回到府中,黎諾仍覺有些愧對雪溪,低聲道:“雪溪,你放心,如果他們要殺我們滅口,我一定有辦法保住你的命。”
雪溪失笑:“沒關系,雖然我份卑下,但也十分微妙。不會那麼輕易的丟了命的。”
黎諾很誠懇地道歉:“是因為我救人才給你惹來麻煩的,是我當時考慮的太了,不應該拉著你一起。”
“話怎麼能這樣講?若我不在場,你今日不知要吃多大的虧,明明是善舉,最后卻有可能搭上命。這太委屈,”雪溪搖搖頭,溫聲道,“不必自責,沒事的,折騰了一晚上,你快去休息吧。”
黎諾點點頭,心如麻的回到房間。
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畢竟傅沉歡已經黑化,與曾經不同,如果他下令殺他們這兩個知曉他的人,至得想辦法把雪溪保住。
出于劇,也出于……慚愧。
總不能對一個人的虧欠還沒有填補,卻又虧欠了另外一個人。
黎諾嘆氣,在被子中有些迷茫。
按他們的理論,現實世界中才是一個人,才需要真心相待別人,才有萬種;到了書中世界,也變了工之一,什麼都不必當真,什麼也都確實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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