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徒弟作為一只白虎，可能有某種天生的領地意識。比方說畫一塊地作為地盤，誰也不準進來。

畢竟虎是萬之王，對生存環境有所要求也很正常。

姜貍試著去理解小徒弟。

但是漸漸的，姜貍發現，偶爾有外人來仙山坐坐，他都要把仙山里里外外打掃得一塵不染，確保一點氣味都沒有殘留。

秋高氣爽，大雁南飛。

姜貍發現徒弟正在幽幽地盯著天上飛過去的大雁留下的一。

姜貍：“……”

某一天，姜貍正在看書，聽見了一聲虎嘯。

驚飛了林中無數鳥雀。

從那天后，南飛的大雁開始繞著仙山走。

姜貍看著回去若無其事煮晚飯的徒弟：“……”

姜貍懷疑徒弟可能從很強的領地意識，發展了的潔癖。

為了確認這個猜想。

姜貍趁著徒弟去練劍，特意鬼鬼祟祟爬去徒弟床上滾了一圈，留下若干貓。

晚上，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徒弟只是在掀被子的時候停頓了片刻。

然后若無其事地睡下了。

姜貍：？

你不是很麼？

……

一年又風平浪靜地過去了。

大師姐說：“今年新弟子門，你的門下可以多收幾個徒弟了。”

在姜貍的認知里，徒弟=小白虎，這個概念深固，以至于大師姐突然提出來的時候，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但其實按照天衍宗的規矩，元嬰期的長老，其實可以收十位徒弟的。

姜貍想起了徒弟那強烈的領地意識。

猶豫了一會兒：“這件事以后再說吧。”

姜貍覺得徒弟現在還小，也不著急收新徒弟，這種事完全可以等到十幾年后再去考慮。

……

仿佛是去年過得太平順，新年伊始，修真界就發生了一件慘事。

橫空出世的邪修肆一方，造了很多城鎮的恐慌。

天衍宗作為大宗門，自然要前去一探究竟。然而，派出去的云霄長老一行人卻遭遇了襲擊。

消息傳到了天衍宗的時候，云霄長老的魂燈已經滅了。

噩耗傳來，宗門中掛白。

弟子們都很有眼地不再嬉笑打鬧。

掌門師祖被驚，和大師姐一起匆匆帶著人過去鎮邪修。

姜貍和靈犀長老則被通知去明鏡齋理宗門事務。

姜貍匆匆帶著小徒弟去明鏡齋坐鎮。

靈犀長老已經到了，臉上有悲，兩個人面面相覷，都齊齊嘆了一口氣。

悲劇已經發生，接下來就是理后事了。

然而，還沒有等姜貍坐下多久，前面又有弟子來了消息。

云霄長老沒有道、沒有孩子，只有一個徒弟慶崇留在世間。

慶崇聽到師父隕落的消息，急火攻心，直接暈了過去。

云霄長老已經死了，孤一定不能出事。

姜貍將手頭的事給了徒弟。

自己朝著藥堂匆匆趕去。

……

夜漸漸地深了。

燈花燃盡。

窗外大雪下了許久，師尊還沒有回來。

徒弟披上了大氅，帶上了師尊的手爐，去藥堂接師尊回家。

他的影一出現在藥堂，許多弟子就圍了上來。

眾星捧月的年聽著周圍人七八舌，時不時回應一兩句。

雖然話不多，但將談話的節奏牢牢抓著。

以至于誰也沒有發現，他其實在走神。

他漫不經心地想著：

——師尊走的時候似乎沒穿外套。

他們朝著里間走去。

突然，徒弟的視線停住了。

因為即將見到師尊，角揚起的微微笑意消失了。

隔著雪花，玉浮生看見了師尊的邊還有一個人。

——那是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年。正是云霄長老的徒弟慶崇。

姜貍蹲在慶崇面前。

姜貍輕聲細語地哄著他。

姜貍了他的腦袋。

姜貍掏出了糖葫蘆。

……

“浮生師兄，你怎麼了？”

年垂下那雙碧綠的瞳，很輕、很和氣地說：“沒事。”

……

十六歲，年還不明白喜歡到底是什麼。

他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但他已經開始嘗到了嫉妒的滋味。

第23章 兩聲喵嗚

姜貍很照顧慶崇。

一方面, 這是作為天衍宗長老的責任；一方面，慶崇也確實非常可憐。

但是在哭得眼睛紅腫的慶崇提出來想要去仙山住的時候，姜貍笑瞇瞇地轉移了話題，四兩撥千斤就拒絕了, 將他暫時安置在了明鏡齋。

姜貍已經不會像是從前那樣忽視小徒弟的意見了。現在把徒弟當做家庭的一份子去看待。在明知道徒弟有極強的領地意識的況下, 是不可能帶慶崇回仙山的。

只不過，這樣做就很麻煩了。

至, 因為要多照看一個人, 姜貍回仙山的時間越來越晚了。

第一天晚上，徒弟在仙山等到了半夜, 姜貍才回來。

徒弟聽著外面細微的一聲吱呀，還有很輕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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