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高鐵已經快到了。
南昭著被酸的鼻子,大口呼吸著,從男生懷裏爬起來,忿忿道,“靳曜哥!”
“嗯?”
南昭:“你又我!!!”
“不然呢?”靳曜放鬆的朝後倚著,兩條長就那麽大剌剌的敞著,撐著手臂,看不出睡沒睡的痕跡。
他瞥一眼,懶聲道,“把你丟這兒?”
南昭:“……”
靳曜悶笑,逗,“醒來找不見人,不會又哭鼻子吧?”
初次見就跟個小可憐似的。
那會兒他還不能哄,不然估計更得嚇著。
“靳曜!!”南昭瞪他,“你才哭鼻子!”
靳曜:“沒大沒小。”
南昭嗆聲,“為老不尊!”
“……”靳曜直接氣笑了,拎貓崽子似的把人拎到跟前。
南昭撞到他口,低“唔”了聲。
被勾著脖頸製著,靳曜抬起下,似笑非笑,語氣惻惻的問,“說誰呢?”
南昭打了個激靈,警惕的看著他,“誰認就說誰。”
“瞧把你能的。”靳曜掐了把臉。
南昭哼了聲,坐到一邊,看著外麵越來越悉的景觀,醒了醒神,腦袋抵著車窗又重新看向他。
靳曜從手機裏抬起眼,“說。”
南昭蹭了蹭鼻尖,問,“靳曜哥,你來過蘇州嗎?”
“嗯,”靳曜漫不經心的朝瞥來一眼,“來過。”
果然來過啊。
南昭心中的猜測落下了大半。
放假後的這些天隻要閑下來,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回想,試圖捉住記憶裏的每個角落去尋找,曾經和靳曜相遇過的可能。
回憶裏找,現實中也找。
終於,在昨天下午清理平板存時,在某個星標文件夾裏找到了一幅不算完整的畫。
那個文檔是來了覺隨筆畫的稿件,每張畫都取自生活中的靈。
在那裏麵看到了一張幾乎和靳曜的手機屏保重合的畫。
畫裏是那條同樣被樹蔭遮蔽的香樟樹街道。
那曾經是回家的必經之路,孩站在比高很多的年麵前,給他遞過一顆糖。
孩子的模樣畫的很草,南昭知道那應該是自己。
在對麵的男孩子才是濃墨重彩的那一個。
他戴著棒球帽,周的氣質鬱冷漠。
南昭點開底下的小tip,記錄著這樣一段話。
[2019/6/3,傍晚,晴
今天放學回家和葉子分開後,遇見了一個背影看起來很帥但氣質鬱低沉的男生。
他戴著帽子,帽簷遮住了大半眉眼。
匆匆一瞥,其實不怎麽能看得清楚臉,但隻看骨相,我就覺得他應該長得很好看。
他給我的覺很不好。
很難形容,是那種好像枯木將就,走到人生陌路的荒蕪。
我心裏很慌。
因此當到口袋裏僅剩的一顆糖時,已經走過去的我又走了回去,把糖遞給了他。
我不知道怎麽哄好一個人。
想了許久,最後告訴他,世界其實很好。
我的爺爺離開後,我很孤獨的時候,都是這麽安自己的。
他看起來有點兇,也很沉默。
但他收了我的糖。
不管這種奇怪的慌是不是我對他的錯覺,都願他可以因此到一點點的甜意。
如果是錯覺,那真的最好了。
希他看到這個世界的好,他看起來和我一樣的年紀,應該擁有很好的未來。]
南昭從小就是個有點小的孩子,每次畫生活的時候都喜歡留下一些小日記。
有時候自己翻回去看偶爾會覺得稚又尷尬。
但難得有些謝那時候的自己。
這段tip日記的出現讓藏到角落裏的幾米記憶如同潘多拉魔盒一般打開,瘋狂重現。
原來那個男生就是靳曜嗎?
但,有些不解。
按照靳曜的生活軌跡,他年時在宜城生活,後來跟靳叔叔搬到京城。
他應該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蘇州?那是一次偶然的相遇嗎?
因為送了他一顆糖。
所以他就這樣一直記得,甚至因為那顆糖果而喜歡一個可能再也不會遇到的?
如果不轉學……
南昭癟了癟,不明白從何而來,心裏又確確實實的忽然湧上來些說不出的低落。
隨後又想,也不一定是那樣。
如果他等在那條街,那麽他們每天都會恰如其時的相遇。
他們之間,還是很有緣分的。
南昭看著手機,相冊裏是昨晚導到手機上的那張畫。
播音室適時的提示到蘇州站下車。
靳曜勾起發尾卷了下,“到站了,跟點,發什麽呆?”
“想你吶。”
靳曜輕笑了聲,沒接話。
暫斂了思緒,跟在靳曜後往外走。
離開高鐵站後,已經下午了,一陣熱的風撲麵而來,靳曜瞇了下眼,拉住後的孩。
人群慢慢散開,南昭歪了歪腦袋,“怎麽啦?”
“別走散了。”
靳曜把放在邊,垂下眼眸,“我在這兒人生地不的,你作為主人家,不得負責我的人安全?”
“……你不是說來過嗎。”
南昭看了看被他大了一圈的手圈住的手腕,不自在的偏過視線。
這人是怎麽把牽手說的這麽自然的。
靳曜點了點頭,語氣閑散道,“我來這邊旅遊也算來過,照你這麽說,還得背一下地標唄?”
小程序顯示著的出租車已經到了,南昭瞪他一眼。
“就你會說,貧。”反抓住他手,悶頭往前走,按照提示找司機師傅的位置。
靳曜了手指,眼底噙著抹明晃晃的笑意。
在自己家的周邊,南昭的方向不算差,很快就找到了車,手也自然而言的鬆開了。
靳曜憾的回握了下。
沒過癮。
要是能這麽一直牽著就好了。
兩個人都還沒吃午飯,先讓司機師傅停到了一家餐館,點了一個兩人份的公煲。
這個時間餐館裏的人不多,十分安靜。
填飽肚子後,南昭帶著靳曜回了自己家。
家裏很久沒人回來,進門後一冷清撲麵而來,南昭愣了兩秒才側過讓路。
靳曜打量著客廳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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