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這是……”春芳跺了跺腳,懶得跟多說,抬頭看著九鶯鶯道:“小姐!出事了!”
九鶯鶯將最后一點脂抹在嫣紅的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聲音平淡的問:“發生何事?”
春芳咽了下口水,慌里慌張的道:“小姐,是老夫人讓奴婢過來通知您的,大爺剛剛派人回來說,陛下剛才在朝堂上,當著諸位大臣的面,親自給小姐賜婚,現在賜婚的圣旨馬上就要到了。”
“賜婚?”春杏一愣,松開九鶯鶯的擺,站了起來。
“嗯!”春芳點點頭,接著道:“大爺提前送消息回來,是想讓府里上下提前做好準備,也想讓小姐心里有個準備,大爺還說小姐等會兒接旨的時候,千萬要有分寸,不能壞了規矩,怒圣。”
春杏聽春芳的話,以為是賀懷瑾跟璟帝請求親下圣旨賜婚,不由喜不自勝,為九鶯鶯到開心。
在地上跪下,開心的道:“恭喜小姐,終于得償所愿!小姐真是有福氣。沒想到二皇子竟然請陛下下旨賜婚,二皇子待小姐如此珍之重之,未來定會是一位好夫婿。”
忍不住笑了起來,璟帝親下圣旨賜婚,那是無上榮,二皇子給小姐求來這份恩典,實屬不易,可見他是真心對待小姐。
九鶯鶯輕笑,聽春杏提起賀懷瑾,眸不由冷了冷,想起前世自己知道賜婚消息時的興,和后來知道真相后,仿佛冷水澆頭的震驚,便覺得一切如同一場笑話一樣。
慢悠悠的扣上脂盒,將琳瑯紅寶石玉簪到發髻上,聲音不喜不怒的道:“你怎麼知道賜婚的對象就是二皇子?”
春杏愣了一下,“不是二皇子,還會是誰?”
從來沒想過還有其他可能,京城里能夠讓璟帝親自下旨賜婚的適齡男子,一共就那麼幾個,九鶯鶯出尊貴,模樣出眾,璟帝既然賜婚,就定然不會把九鶯鶯賜給一般的人,再說,賀懷瑾與九鶯鶯的關系,幾乎只剩一層窗戶紙,春杏一時想不到還會有其他人選。
春芳聽春杏這樣說,臉變了變,抬頭覷了九鶯鶯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陛下賜婚的對象確實不是二皇子……而是……”
看著九鶯鶯不敢說下去。
春杏聞言大驚,轉頭看著春芳,厲聲道:“你是不是聽錯了?怎麼可能不是二皇子?”
大家都知道九鶯鶯心儀賀懷瑾已久,賀懷瑾對亦是一往深,兩人只等九鶯鶯孝期一過,便可有人終眷屬。
這個時候,璟帝怎麼可能把家小姐賜婚給別人?二皇子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璟帝賜婚,不多加阻攔?
春芳著帕子,張的看著九鶯鶯,不敢回話。
九鶯鶯面未變,還有閑逸致正了正頭上的珠釵,從鏡子里看了一眼春芳,聲音平淡的道:“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
春芳再次吞了吞口水,微微后退一步,免得等會兒九鶯鶯發火的時候被牽連,然后才緩緩開口:“陛下把小姐賜婚給太子殿下……做太子妃……”
春杏面登時一白,震驚的看向九鶯鶯。
太子賀懷翎,皇后與陛下親子,滿月當天就被封為太子,榮寵加,前途無量。
他六歲能文,八歲能詩,十三歲便上戰場,十五歲領兵擊敗蠻夷敵寇,十六歲威名遠揚,他能文能武,有勇有謀,相貌出眾,份尊貴,無疑是這世間子夢寐以求的好兒郎。
可惜,三年前,他出使鄰國時遭遇埋伏,雖逃過一劫,卻殘了一雙,群醫束手無策,從那以后,他再也無法再起來行走,只能依靠椅為生。
好好一個英勇年郎就此隕落。
自此太子大變,緒晴不定,事冷無,東宮的奴婢和護衛換了一批又一批,死的死、傷的傷、賣的賣……
東宮一片沉,暗無天日,大家現在連靠近東宮都覺得心驚膽,恨不能繞著走。
太子以前名遠揚,是人人稱頌的人中龍,但是現在,他積累的名早已衰落,百姓以前提起他驕傲無比,心里全都期盼他登基為帝的那一天,現在卻連提都不敢提他,百姓一提起他便心驚膽,覺得自己頭上的腦袋搖搖墜,更不敢想他登基為帝的那一日,京城會變怎樣的人間煉獄。
事到如今,太子手中已無實權,就連他手里的鐵騎營,軍權也已旁落,被他以前的副將,把權力奪了過去。
今非昔比,太子現在既沒了虛名,也沒了實權,只留下一個太子的稱號。
陛下雖然沒有廢除他的太子之位,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是早晚的事,在他雙落下殘疾的那一刻,他便注定與皇位無緣,所以,雖然大家表面上還維持著尊敬,其實暗中都稱呼他為‘廢太子’。
廢太子,顧名思義,既是雙殘廢的太子,又是早晚被廢黜的太子,總之賀懷翎的未來就是一個‘廢’字。
九鶯鶯如果嫁給他,做了太子妃,表面上看起來風無限,其實誰都知道,那不過是鏡花水月,一朝富貴而已,太子早晚被廢,太子妃自然也是同樣。
自古以來,被廢黜的太子和太子妃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等到新皇登基,廢太子和廢太子妃只能落得個被圈的下場,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能夠保住命就不錯了。
璟帝這道圣旨,表面上看起來是榮耀、是榮、是天大的恩賜,實際上,他是在把九鶯鶯往火坑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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