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瓷枕就要落在頭上,男人卻不慌不忙,突然一個閃,人已經瞬移到了門外。
瓷枕砸在門框上,發出嘩啦一聲巨響。
院子里,所有打掃的下人全都不約而同抬頭朝二樓看。
俊清冷的世子爺站在二樓上,如高高在上的神祇一般俯視著眾人,冷聲吩咐
“即刻起,不許任何外男進這個院子,若是誰放了人進來,所有人同罪并罰!”
院子里的人頓時雀無聲,齊齊恭敬低頭垂首。
只有紅玉大著膽子問道,“那……世子爺您也包括在嗎?”
裴璟珩頓了頓,冷冷轉頭看了一眼,拂袖而去。
紅玉被這一眼釘在原地。
若是眼神能化刀殺人,那今日已經被世子爺殺了兩次了。
嗚嗚,到底說錯了什麼嘛!
“好紅玉,還是你最心,知道替我氣一氣那個混蛋。”
阮嬈走出屋來,拍了拍的肩膀,轉頭對著樓下院中的下人道
“方才世子的話,你們不必理睬。你們是我院子里的人,賣契都在我手里,做事之前,先想想誰才是你們的主子!”
“是,姑娘。”院子里的人齊齊應聲。
阮嬈滿意的點點頭,繼續吩咐道,“以后還是照常,該怎樣還怎樣,只一條,世子與狗不得!”
說完,憤憤轉回了屋,留下院子里的眾人面面相覷。
人群中,只有木槿低著頭不吭聲,手指握了拳。
世子爺,這麼辱您,本不配您的關心!
您等著,奴婢會為您出口氣,回到您邊……
————
阮嬈方才同裴璟珩爭吵了那一通,簡直是耗神耗力,此刻回去懨懨的躺在榻上,神思倦怠。
紅玉端來午膳,也沒吃兩口就放下筷
子,著窗外發呆。
方才裴璟珩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深深刺痛了。
原以為提起的死,裴璟珩起碼會心虛,會愧疚,哪知道人家就從來沒有把的死放在心上,仿佛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螞蟻一樣。
前半生不顧一切上,如今看來,簡直就是個笑話。
不殺他,不足以平心頭之恨!
親手殺看來是不太可能了,方才那種況下,他還能騰出手來控制,雙方實力太過懸殊了。
如今之際,只能啟備用方案,找一找江湖上的暗殺組織了。
算一算手里的銀子,的陪嫁有一萬余兩,裴老太太和盧二夫人那次共給了一萬余兩,搶了裴璟珩一萬兩,還有剛剛到手的三萬兩,共計六萬三千兩。
買鋪子和裝潢花了一萬三千兩,剩下還有五萬兩。
不知道那些江湖組織什麼行規,殺個人需要多錢。這些錢不僅要雇兇,還是后半輩子安立命的傍錢,能多攢點就多攢點。
阮嬈正思忖如何在短期迅速搞到錢,看在紅玉眼里卻是自家主子還在生悶氣,郁郁寡歡。
“姑娘,要不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咱們院后的花圃全都開花了,可好看了,保證您看了心大好!”
“不想。”
“苗圃再后面就是一片桃林,長在湖邊,遠遠看去得像霧一般。姑娘何不去看一眼,權當散心?”
紅玉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開解著。
阮嬈心中不免涌出一暖意,點頭道,“既然被你夸得這
麼好,那就去看看吧。”
換了,主仆二人往小院的角門走去。
香嬤嬤眼神閃了閃,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世子說了,若是表姑娘再被弄丟一次,讓吃不了兜著走。
這段時日無論如何得盯了姑娘,不能再讓溜出府。
鏡花水月閣后面的小院是花圃,里面培植著各種珍貴花草苗木。院后便是一片桃花林,一直蔓延至湖邊。
夕下,桃林白如霧,一片香雪海。
阮嬈從景中穿過,心中想的卻是這麼大一片桃花林,剛好夠收集花瓣,再制出一款桃花香,到時候鋪子開張,正好可以打出名號。
既然是專門賣給京圈高門眷的東西,不僅用料要講究,寓意也要好,這香的名字也不能含糊了。
“桃花春暖先開,明誰人不看來……就桃好了。”
琢磨著名字,無意識了一句詩詞。
哪知道接著,有人立刻接了下半句。
“可惜狂風吹落后,殷紅片片點莓苔。”
“誰在哪里?”阮嬈頓時警惕。
這里是后院宅,怎麼會有男人在?
然而的問話卻沒人回答。
阮嬈和紅玉對視一眼,大著膽子往桃林叢深走去,一直走到了湖邊。
一道紫袍人影迎著湖風,負手而立,即便只是個背影,卻遮擋不住他渾散發的威貴氣。
聽到腳步聲,男人微微側臉看來,眉眼清冷,鼻梁高,簡直就是中年版的裴璟珩,卻又比裴璟珩多了一分沉郁滄桑的氣質。
正是剛剛回府的鎮國公,的前公爹,裴楊。
阮嬈一驚,差
點習慣見禮,卻突然想起自己如今已經不再是他的兒媳,一時間也拿不準要不要認出他。
畢竟之前鎮國公外出公干,時至今日才回府,今日與還是第一次見面。
正在猶豫間,沒想到鎮國公打量著,率先開了口
“你從揚州來?”
紅玉趕拉了拉的袖,小聲道,“是國公爺!”
阮嬈于是正大明的認下他,行禮道“見過表舅舅,阮嬈正是從揚州來。”
鎮國公微微蹙眉,“你原名不該譚櫻麼?怎麼姓阮了?”
“回表舅舅,阮嬈這個名字乃是養父起的,阮嬈雖然認回親人,但養父好歹養我十幾年,養育之恩不敢忘,故而沒有改名。”
鎮國公點點頭,目中閃過一贊賞之,細細打量的眉眼。
“你同……你的母親,倒不是很相像。”
阮嬈心頭一跳,還以為鎮國公看出來是冒牌的,沒想到又聽到接著道
“倒是這神韻和聰慧,與如出一轍。果然是……的兒。”
說話間,他看向的目突然有些迷離,似乎在過懷念什麼。
“你對你的母親,可還有印象?”
阮嬈搖頭,佯裝傷道
“阮嬈不孝,走失數年,沒能事孝于母親床前,又因發過高熱,年的事已經都記不清了,就連母親的相貌都沒甚印象了。”
鎮國公點點頭,轉頭看向湖面,眼神有些黯然。
“你雖記不得,但你方才出的那句詩,卻是生前最的。”
“這片桃花林,也因此而來。”
阮嬈頓時一愣。
好像發現一個不得了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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