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撞衫不可怕,誰丑誰尷尬。
阮嬈看著鄭婼薇嫉妒到發僵的臉,勾一笑,不余力再刺激一把。
“這可真合,竟像是為我量定做的一樣,多謝鄭姐姐割。”
“你……喜歡就好。”鄭婼薇聲音干,扯著角是出一微笑。
饒是平時如何裝作大度,此刻也無法違心的去夸贊一個將自己比下去的人,況且這人還穿著送的一模一樣的。
鄭婼薇此刻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臉難看到極點。
臉難看的不止一個,盧菁菁跟姜雪兒更是一個比一個嫉妒的眼紅。
都是十五六歲的小娘子,怎麼就那個姓阮的段那般出挑,是腰是腰的,就連那脯也是飽滿如的桃,一下就把們比了青的果子。
早知如此,今日就不該穿這樣湊熱鬧!
二人各自低頭看看自己,一個臉恨恨,讓丫鬟趕去取披風,另一個則抿著,用披帛遮遮掩掩。
“阮姐姐,你真。”謝靈兒眨著大眼睛,一臉艷羨的贊道。
“這可真適合嬈姐姐,艷麗,刺繡華貴,就是……就是覺了點什麼。”
歪著頭,蹙眉思索。
被這麼一提醒,秦嬤嬤第一個率先反應過來。
“表姑娘平日里裝扮素凈,脖子里連個像樣的墜子都沒有,領口有些空呢。”
“是呢是呢。”
謝靈兒解下脖子里的八寶攢珠瓔珞,笑的遞給了秦嬤嬤。
“好馬配好鞍,這串瓔珞就送給阮姐姐吧,勞煩嬤嬤幫我給姐姐戴上。”
秦嬤嬤舉著瓔珞就朝阮嬈脖子上戴,目卻盯著那枚紅的痣。
眼看的手指就要上那枚紅痣,阮嬈突然“啪”的甩了一掌,將冒犯的手拍開!
“嬤嬤方才倚老賣老欺負我的丫鬟,我念你是姑姥姥邊伺候的,給了你幾分薄面,嬤嬤便以為我是好兒的了?”
阮嬈小臉一沉,眼神如霜。
“我為姐
姐,怎麼能要妹妹的東西?還沒來得及謝絕,嬤嬤二話不說就替我接了?這府里的規矩,什麼時候到奴才替主子做主了!別是嬤嬤狐假虎威慣了,忘了自己為奴才的本分了吧!”
一番話連消帶打,讓秦嬤嬤老臉白了又紅,險些站不住。
“行了,阮妹妹消消氣,秦嬤嬤也是一番好意,再說,年紀也大了,伺候老夫人勞苦功高,阮妹妹就原諒這一回吧。”
鄭婼薇跳出來和稀泥,替秦嬤嬤打圓場。
“鄭姐姐此言差矣,為奴才,盡職盡忠是本分,標榜自己勞苦功高,豈非想功高震主?即便放在朝堂,也是其心可誅!”
阮嬈含沙影的說了一通,懟的鄭婼薇啞口無言。
主仆之間,同樣是君臣之道。臣子功高震主,古往今來,哪個皇帝不忌憚?
是個人都明白的道理,辯無可辯,鄭婼薇只能選擇閉了。
“老奴……老奴知錯,表姑娘恕罪。”秦嬤嬤悶的直氣,囁嚅出聲致歉。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怪罪嬤嬤替我做了一回主。”
“我只是有些擔心,嬤嬤養了替主子做主的習慣,將來會做出奴大欺主的事……嬤嬤,我這也是擔心您,怕您走上難得善終的不歸路呀!”
阮嬈斜斜乜向秦嬤嬤,聲音涼淡。
秦嬤嬤氣的手指都在抖,卻又無計可施,只能默默咽下這口惡氣。
“表姑娘教訓的是,老奴……一定記住。”
“哎呀,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送瓔珞,也不會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謝靈兒無比自責的低下了頭。
“妹妹快別這麼說,妹妹明明一番好意,倒是姐姐不知好歹了。”
阮嬈淡淡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行了行了,都別在這兒杵著了,演武場那邊,我大哥他們的藝比試怕是早開始了,你們幾個到底還去不去了?”
盧菁菁一臉不耐煩的嚷道。
“去,當然得去,我阿兄也在呢,我還得給阿兄加油打氣呢。”
謝靈兒一下恢復了活潑神,笑的挽住了鄭婼薇。
“鄭姐姐,咱們走吧。”
四個人兩兩并肩往外走,沒人再提請阮嬈一同去族學的事,倒像是抱團要把阮嬈單獨甩下似的。
阮嬈倒也不急。
去當然是要去的,只是眼下,還有個香嬤嬤要理。
“紅玉,香嬤嬤初來乍到,不認得路,你去給指一指路,待會兒來演武場找我。”
阮嬈說著話,別有深意的看了紅玉一眼。
紅玉跟越來越有默契,瞬間意會。
“奴婢明白。”
遂領著香嬤嬤去了。
剛走出春暉堂沒多遠,紅玉突然一拍腦門。
“哎呀!糟糕!我忘了拿姑娘換下來的臟了。香嬤嬤,你自己先回院子吧,要是不知道路,就找個丫鬟問一問。”
說完,也不管香嬤嬤什麼反應,扭撒丫子跑了。
香嬤嬤被晾下了,猶豫半天,只好自己一個人索著往前走。
兜兜繞繞轉了大半天,回院子的路還沒找到,就被人堵住了。
蒼青打量著香嬤嬤,“世子爺要見你,跟我來。”
香嬤嬤一聽說是世子爺,頓時臉發苦,只好乖乖低頭跟著蒼青走了。
不遠,紅玉貓在草叢里,瞄著這一切,待兩人走遠,這才趕找到主子復命。
阮嬈聽到香嬤嬤去見了裴璟珩,愣了一下,卻又不覺意外。
就知道事沒那麼簡單,昨天剛刺激了裴璟珩,今日就差點來了個穿幫,一定不會是巧合。
香嬤嬤從天
而降,表面上看是秦嬤嬤請來的,原來背地里卻是那個男人搞的鬼!還真是睚眥必報啊!
阮嬈冷笑一聲。
想趕走?
沒那麼容易。
——————
校場,幾個年輕的世家子弟正在熱活筋骨,其中有盧菁菁的兄長盧凌風,還有謝靈兒的兄長謝綏,以及裴家旁支,承恩伯府的兩位公子,裴洋和裴泉。
裴泉抻著胳膊,突然想起一事,湊近嫡兄裴洋,低聲跟他嘀咕。
“聽說了麼,那個揚州來的阮嬈的表姑娘,一會兒也會過來。嘖嘖!今兒可有眼福了!”
裴洋一臉不屑。
“我倒要看看是何等絕,竟能讓不近的世子爺抱著府,這段時間的傳言,聽得我都耳朵生繭子了。”
裴泉嘿嘿諂笑兩聲,“那自然是不能跟兄長中意的翠煙姑娘比了,那位表姑娘再,能的過百花樓的頭牌?”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不小,盧凌風側頭聽了一耳朵,不置可否的一笑,胳膊肘撞了撞一旁姿筆的年,正準備拉弓箭的謝綏。
“唉,謝老二,你沒聽到他們說的話嗎?你就一點不好奇?”
謝綏下微抬,瞄準靶心,眉眼中有不可摧折的傲氣。
“我謝氏百年世家,家訓嚴明,族中子弟從不狎,更不屑于紈绔之流為伍。”
盧凌風嗤了一聲。
“裝什麼清高?我就不信你對人不興趣,除非你不是男人!”
謝綏頓時薄怒,轉頭正要同他理論,視線卻在及遠一團火紅倩影后,猛地愣住!
發髻高挽,若凝脂,朱靨,一火紅隨風飄飛,周如籠著丹霞紅煙。
一群花樣年華的小娘子,唯有一人灼灼醒目,清麗如艷芙蕖,艷冶如火焰紅蓮,亦妖亦仙,奪人心魄!
何為驚鴻一瞥,何為一眼萬年,此時此刻,謝綏一下開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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