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允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傷的那隻手已經被南秋握住。

鮮從指尖流淌，滴落在大理石地麵。

南秋看著指尖割開的口子，既張又心疼，“糟了糟了，流了，爺回來得心疼死。”

“沒事。”

顧安允麵依舊，但眉心還是不自主的擰著。

其實很怕疼。

從前在顧家，一點傷口都要鬧到全家知道，因為有人疼，所以氣。

但在這嶽熙公館裏，那些疼的人都不在。

顧安允心頭的煩躁因指尖的傷更添了幾分，視線一落，猝不及防掃到被南秋放到地上的禮服盒。

“南秋。”綿的嗓音語調很平，著怒意。

“嗯？”南秋看著，急切追問道：“是不是很疼？我馬上韓醫生……”

“把那件禮服丟了。”

南秋：“……丟了？！”

看了眼禮服盒，想到靳沉樾的囑咐。

“夫人，這禮服……”

“你不敢是嗎？”顧安允把手從南秋手裏回來，站起，“靳沉樾讓你拿上來，是想你勸我穿上它對嗎？”

南秋看著，張了張，隨後點點頭。

今天的顧安允緒十分反常，三年來，南秋第一次看到這樣。

不是發脾氣，但緒外得明顯，像是極力在克製，但那些不斷外溢的緒似乎不控製，讓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南秋，我也有脾氣。”顧安允看著，垂在側的手還在滴著。

一滴一滴，不理會，倔強強調：“我不會穿的，晚宴我也不參加。”

是一直以來的清冷淡漠騙過了所有人，讓人忽略了眼前這個人其實也不過才23歲。

什麽都沒說，是站在那裏，得像一幅畫，微紅的眸帶著倔強。

南秋不知為何心就揪了起來。

南秋試圖過去牽的手，“夫人……”

“南秋。”顧安允避開的手，“我累了。”

南秋怔在原地。

顧安允閉上眼，兩滴淚就那麽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

南秋徹底慌了，“別哭，夫人你別哭啊……”

“我討厭。”聲音很輕，尾音發，因為忍克製得厲害，所以下都在抖。

是驕傲的，不願意在這種時候留下懦弱的眼淚。

也因為怨自己太過沒用，所以眼淚隻肯落那麽兩滴。

隨後，深呼吸，再睜眼時，眼尾微紅，眼裏隻剩冰冷。

“我不讓你為難，你就當沒看見。”

南秋還沒反應過來，顧安允已經越過，彎抱起地上的禮服盒。

等南秋反應過來，禮服已經被顧安允從窗戶丟出去。

“夫人！”

伴隨著南秋的驚呼聲，禮服盒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線，幾秒後‘噗通’一聲，落後花園的泳池裏。

顧安允拍拍手，微勾，那一瞬，脆弱煙消雲散。

轉，依舊是驕傲的王，“爽了。”

南秋：“……”

你是爽了，但我等下要怎麽跟爺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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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小時後，勞斯萊斯駛公館。

幾分鍾後，男人頎長的影乘著一的寒氣從外麵步。

南秋立即迎上去，接過男人下的黑風，都掉上麵些許雪花，轉掛在架上。

靳沉樾換上家居棉拖，低沉的嗓音淡淡問道：“夫人呢？”

南秋眼裏閃過一秒的心虛，回道：“夫人在主臥午休。”

“這個點午休？”靳沉樾頓了下，摘下黑皮手套，“讓廚房準備午餐。”

“是。”南秋接過他的手套。

靳沉樾徑直往電梯口走去。

顧安允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覺得臉頰有點。

皺了皺眉，抬手揮了揮，“南秋，我不，你別吵我。”

“這麽困？”

低沉的嗓音讓顧安允一下子清醒不。

猛地睜開眼，猝不及防撞一雙漆黑的瞳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