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寧默了默,不知道衛宴洲是個什麼心理。
提傅佑廷的時候,他要生氣。
現在不問了,他還是要生氣。
不過真的沒什麼好問的,因為若是如謝念瑤所說,那沒什麼好擔心的。
以傅佑廷的脾氣,早就猜到了,回來定然不會老實認下衛宴洲。
如果他恭恭謹謹地稱衛宴洲為帝,那就不是認識的傅佑廷了。
不過再怎麼出格,傅佑廷也不會將南疆將士的命草率跟衛宴洲相抗就是了。
所以程寧猜,他只會單槍匹馬去找衛宴洲。
而衛宴洲的子,也算了解一二。
他如果針對傅佑廷,本不會讓他安全回朝。
既然是明面上當著宮人的面罰,則說明他只是出氣而已。
既然兩個都有所顧忌,事就鬧不大。
只是罰了一通,不算大事。
謝念瑤故意在面前說出來,無非就是想看求而已。
這時候要是為傅佑廷開口,那才是真正的火上澆油。
程寧還沒那麼沖。
想了想,程寧拖過衛宴洲的手,一筆一劃在他掌心寫陛下想要我問?不生氣?
的睫羽很長,垂眸時還能看見眼尾的猩紅。
配著今日的打扮,令衛宴洲有些心猿意馬。
“意思是怕朕生氣就不問了?”
程寧點頭,又寫今日不是去游玩麼?
言下之意,就是很珍惜這次機會,沒道理惹衛宴洲生氣。
見今日特別知進退,又特別聽話,衛宴洲才算滿意。
他攬過人,大掌在程寧腰間了“還酸?”
程寧瞪了他一眼,有些難為。
謝念瑤上來時,看
見的便是這副場面。
不蝕把米,惱怒的很,沒想到還能程寧撿了便宜去!
在看來,程寧看衛宴洲的那一眼,雙瞳剪水,分明帶著勾引的意味。
這個賤蹄子,狐貍!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竟敢天化日這麼不要臉!
將自己手中的帕子都要擰碎了,期期艾艾地挪過去“陛下”
“知道錯哪了?”衛宴洲收起對程寧的神。
“臣妾再也不聽宮人們嚼舌,學到陛下面前來了。”
嚼舌?
還當衛宴洲不知道,安了多宮人在前朝?
他只是懶得拆穿罷了。
衛宴洲忽略委屈的臉,有心要給謝念瑤一個下馬威。
程寧今天也是懂事,如若不然因為這事跟他鬧,謝念瑤難辭其咎。
車駕緩緩使出宮門。
衛宴洲沒用鑾輿,有心微服出訪,乘坐的也是尋常車駕。
只是比起普通百姓的,也要更為尊貴華麗一些就還是了。
令人一看,只以為是某個高或者富商出門游玩。
車駕了市,兩邊的人聲漸漸熱鬧起來。
甚至有小攤販的賣聲傳車中。
程寧早就忍不住了,向來湊這種熱鬧。
以往在燕京若是無事,就喬裝打扮出來玩,十里八鄉聞名的店都去踩過點。
現如今闊別燕京
許久,回來也是大獄后宮兩頭奔波,許久沒會過民間的熱鬧。
不斷掀開車簾往外瞧,眸中帶著向往。
看見一家賣牛包子的鋪子,一時忘記了自己與衛宴洲此時的境,以為還是從前。
從前出來玩鬧,衛宴洲經常會在邊。
看到什麼好吃的,新奇的,都使喚“二殿下,照顧照顧長輩,去買個那個。”
或者是“二殿下,這兒人太多了,你排著隊,晚一會請你吃玉香記的糖藕。”
天知道既不是長輩,衛宴洲也不吃糖藕。
吃糖藕的是自己。
扯著衛宴洲的袖子,要他看包子鋪,那老板是一對老夫婦,包子鋪也開了許多年。
程寧不挑,什麼都好吃,但是衛宴洲挑,他也說過這家的包子好吃。
“停車。”
等車停穩了,他先下去。
王喜已經過去鋪子里,劃開幾張桌不準人再進,而后等著皇帝陛下過來。
他們的車駕太華麗,本就吸引了不目,現在人下來,更是引得議論紛紛。
“這是哪家的車?從前似乎沒見過。”
“別看車了,看人!那公子哥兒,模樣也太俊俏了吧?就是看著有些兇。”
“那姑娘也不錯啊,弓袋袖竟然能穿的如此好看,但是你們看的臉是不是有些悉?”
程寧從前沒在燕京城里打馬,每回回朝,也都從城門口過。
只不過如今一一群,卸去了英氣,一時人認不出來。
謝念瑤最后下來,紅的小襖在日下越發顯眼。
只是眉目委屈著,也不知道衛宴洲在這臟的小鋪前下車做什麼。
“看啊,這家人的侍竟然能上馬車,而且侍穿著比那婦人還張揚。”
謝念瑤腳還沒踩穩,聽見這個言論,差點撲倒。
氣的臉都紅了“你們這些刁民眼睛是瞎了嗎!”
正要亮出自己皇后的份,可前邊的衛宴洲已經回過頭,頗為警告地看了一眼。
他們這一趟出來,本就是微服出訪。
若是份泄,會招惹來許多麻煩。
程寧已經過去鋪子前坐下。
老夫婦也沒想到今日有貴客來,其中老婦認出了程寧。
驚訝,從前老來鋪子吃包子的假小子,竟然是兒!
并且已經嫁做人婦了。
——嫁的倒是從前那位總陪著的公子哥兒。
程寧沖笑笑。
“夫人,要吃什麼?”老婦踟躕著問。
程寧看衛宴洲,對方直接道“老樣子。”
于是程寧的眼睛又瞇了瞇。
不說話,老婦發出了疑問“是傷了?”
程寧點點頭。
“可惜了,這麼年輕。”
不過若不是衛宴洲在一旁,老婦還真不敢說這人認識。
因為程寧變了太多。
從前也瘦,卻總是帶著西北烈磨礪出來的勁瘦。
此時穿著華服,小臉尖尖,瞧著不大康健。
包子端上桌,還配了牛湯,熱騰騰的人食大開。
可程寧只吃了兩口就再也不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