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正的辛，嬤嬤也不可能知道。

程寧六神無主，隨口一問而已。

實在想不到別的了。

從前先帝在位時，衛宴洲與程家走的雖然不近，可是大家也算和睦。

就連老爹對衛宴洲也時有夸贊，說他如若不是子太冷，也頗有一番建樹。

程寧雖不覺得衛宴洲子很冷，但是明白，衛宴洲骨子里確實帶著狠勁。

他不如衛宴書，手段八面玲瓏。

太過狠的人，冷心冷，未必能給百姓帶來紅利。

可偏偏，他真了皇帝。

也偏偏只對程家下手如此狠。

昨日夜里的恨怒都真切，程寧卻不知道他在恨什麼。

嬤嬤還真認真想了起來，半晌未果，搖頭“若是辛，知道的人恐怕都活不到現在。”

關于程家和衛宴洲之間辛？

衛宴洲才多大，他不過二十三歲。

二十三年前，先帝與老爹倒是還年輕。

可先帝對程家一向看重，也不見得有嫌隙。

“陛下的生母呢？”程寧突然想起“文妃娘娘是在先帝薨逝前一旬逝世的，我聽說一走，先帝便重病？”

文妃是衛宴洲的生母。

盛寵一世，先皇后死后，先帝沒有再立后位，后宮便是一手執掌的。

也因此，衛宴洲就算是庶出，可在宮中也是極為尊貴。

有著先帝的死，文妃倒顯得不足輕重了。

都道先帝對文妃極為重，可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先皇后。

先皇后與文妃，是一母同胞的親姊妹。

們一同宮為妃，一個為后，一個為妃，也曾是佳話。

衛宴書與衛宴洲從前好，也有這個源。

“先帝驟病，確實是在文妃逝后。”嬤嬤回憶著“那段時日宮中特別，太子雍王和陛下，日日都在青梧宮侍疾，文妃娘娘葬的也匆忙。”

> 程寧覺得不對，可是究竟哪里不對又說不出來。

文妃，文妃。

回憶里是個溫和恭順的人，說話輕慢，很有耐心。

程寧見得不多，每次見，文妃都會給些糕點賞賜。

對衛宴書更是溫，對親兒子衛宴洲反而嚴厲一些。

衛宴洲甚至在面前說過“母妃待皇兄，待你，倒都比我溫和。”

這樣的人，會藏著嗎？

藏著什麼？

程寧了袖子，朝嬤嬤道“你想辦法看能否找到從前在皇后或文妃宮中伺候過的老人，探聽一二，看有沒有能用的消息。”

如果文妃上有什麼，這又與程家有關。

那就更要查了。

“是，娘娘。”

出了永安宮，謝念瑤還是覺得上有一抹森森的氣息。

抖了抖袖子，罵道“晦氣，那地方本宮可不去第二次。”

在謝家被慣著長大，謝念瑤本就是大小姐脾氣。

“娘娘，”甜杏還是有些怕的“聽說牌位都是有靈的，咱們還是不要這麼說。”

里頭都是老祖宗們，萬一閑了靈那還得了。

“閉！”謝念瑤又一陣惡寒，慌不迭要走“去承乾宮。”

此時已經散了朝，想必衛宴洲已經得了空。

那日說第二日來看，都是哄的。

還不是要地上門去。

“娘娘，熹妃這事兒我們要與陛下說嗎？”

謝念瑤哼笑“當然，不然讓惡人先告狀麼？你放心，本宮只是罰跪罰

抄而已，陛下不會怪罪本宮的。”

他自己都罰呢。

“還有，聽聞陛下這幾日在改稅制，與朝臣們意見相左，龍累，本宮要的湯燉來了嗎？”

甜杏忙招手讓宮人去取“聽見沒有，將那參湯端來！”

到了承乾殿外，幾個臣子匆匆跑出來。

個個臉上都帶著驚懼和憤懣。

看來朝事又議的不大順暢。

見了謝念瑤，忙停下行禮“皇后娘娘金安。”

“楊大人，”謝念瑤認得為首的楊牧，冷笑道“又惹陛下生氣了？”

聽兄長提過，說衛宴洲要改革稅制，這個楊牧作為戶部尚書，與他的意見每每相左。

為此，衛宴洲已經發了幾次火。

“娘娘，”楊牧拱手，顯然是一犟骨“請您勸勸陛下，稅制變革影響朝局安穩，提高商稅尤其是，請他三思！”

“三思？你不過是個小小戶部尚書，”謝念瑤不屑“陛下的決定照做就是，左右不過是個奴才，總悖逆陛下做什麼？”

說完，不等楊牧反應，已經進了殿去。

留下被罵‘奴才’的楊牧，一張面鐵青。

“楊大人這——”

他們都不曾想到，堂堂皇后，說話竟然能如此鄙，毫無考量。

楊牧一揮袖“謝氏這等無腦之輩，只知溜須拍馬，晉危矣！”

“大人息怒，息怒！”

幾個人忙將楊牧攙扶走了。

這話若是傳到大殿里，那可是殺頭的罪名！

大殿，衛宴洲正批閱著奏章。

他力排眾議，將稅制改革推行下去，楊牧這幾個便天天來鬧。

不過他要做的，還沒人攔得住。

謝念瑤扭著腰進來時，放輕了腳步。

br> 即便是這樣，衛宴洲也聞到了味道。

喜歡用香味濃厚的脂，大老遠便是各種花香撲鼻而來。

不像——

不像某個人，上的服都不許宮人用香熏，加之了宮總是病著，上總有藥香。

謝念瑤往他背上一撲，捂住他的眸，俏地道“猜猜我是誰？”

“夷無骨，帶幽香，不是朕的瑤兒還能是誰？”

衛宴洲提起一邊角，抓著謝念瑤的腕。

“嘶！”謝念瑤順勢往他上一坐，又開心又惱怒“臣妾手疼呢。”

的手細，稍稍一下就起紅。

此時手腕上確實有一圈紅，像被人攥過。

衛宴洲被花香熏的很，起將放在龍椅上，自己退開了。

“誰弄的？”

謝念瑤坐在龍椅上，這莫大殊榮，想來程寧定然不曾有過，瞬間便開心了。

“自然是熹妃，后宮哪還有人有的力道？”

衛宴洲挑眉“又去討你嫌了？”

“說是病了幾日，臣妾就想著去看看，不料與宮人兇得很，直接便抓了臣妾的腕子，還對先皇不敬呢！”

謝念瑤說著，眼珠子跟著一紅了。

“如此這般，那瑤兒不教訓？”衛宴洲漫不經心地問。

看來自己罰的果然沒錯，謝念瑤開心了。

“臣妾哪會罰人呢，只是對先帝不敬是大忌，不罰不行，臣妾罰去永安宮抄書去了。”

謝念瑤說完，期期艾艾地等著衛宴洲夸獎。

用的畢竟是衛宴洲用過的手段，又不礙著什麼事，都算輕的了。

衛宴洲果然點頭“你有主意，別將人玩死就行。”

無論語氣還是神態，都全然看不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