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恬那些表姑表姨從門探出頭來,包括凌靜和程瑾。
站在最后,只出雙眼睛的,是裴言之。
他只掃一眼,似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進了門。
裴恬被冠上欺負小孩子的罪名,進門的那段路被程瑾耳提面命地嘮叨,還得給這些肆意踐踏名聲的熊孩子道歉。
真是的!沒家茶蓋一般省心!
裴恬委屈地癟進門,放下行李箱,朝翹坐在沙發上看市的裴言之看了一眼,弱弱地喊:“爸…”
裴言之懶懶掀起眼皮,“陸池舟沒給你飯吃?”
凌靜瞪他一眼,“說什麼呢?恬恬這剛回來,不能好好說話嘛?”
程瑾:“就是,沒看恬恬多委屈嗎。”
裴恬順勢坐下,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道:“就是,爸爸把我卡都給停了,哪還有錢吃飯嘛。”
裴言之:“……”
裴家的人可都是護短得,聽到連銀行卡都停了,可把凌靜和程瑾氣壞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把裴言之噴了篩子。
“爸爸。”裴恬噎噎的,時不時抬眼看裴言之的臉:“你不養我,幾何哥哥說他養我。”
“我給你卡開了。”裴言之聽得眉心直跳,沉下面:“不許用他的錢。”
裴恬乖巧點頭:“…嗯。”
可惜已經晚了。
你兒已經為了錢無下限喊了他三聲老公了。
這話裴恬自是不敢說,只心花怒放地看到自己的銀行卡一張張復活,揚眉吐氣。
被人養的覺真好。
也許是一次次破格的行為讓裴言之的底線一再降低,裴恬回來一會,就發現老爸的心漸漸變好,甚至還愿意陪聊天。
裴恬是給點就燦爛的典型人選,幾句話就能將人哄得服服帖帖,沒一會,就又是爸爸的心小棉襖。
但小棉襖也會風。
尤其在談及陸池舟時。
親戚這麼多齊聚一堂,就喜歡談的八卦。
眾人對于這位將裴恬迷得鬼迷心竅的男狐貍很是好奇,表姑表姨們很快就開始打探他的消息,你一言我一語中,便將陸池舟的家、樣貌、學歷了個徹底。
表姑表姨們聽了這一段故事后,久違的心,紛紛表示這門親事們同意了。
整個屋子喜洋洋,只有裴言之的心冰涼涼。
裴恬被打趣得臉通紅。
真正喜歡一個人時,便想和全世界分他的好,毫不吝嗇對陸池舟的喜歡。
有人問:“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今年年底結嗎?”
“就是就是,這還不結婚?”
“結婚通知二姨,二姨一定要隨份子。”
“這從小看到大的,可把三姑甜死了。”
裴恬咽了咽口水,看了眼裴言之的表,他抱臂一言不發,眼角眉梢原本還算和煦的表,突然就消失了。
“結什麼結?人還沒上門就想結婚?沒門。”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噤聲,互相對視一眼。
看得比眼珠子還重的小公主從小就找了個小養婿,剛剛長大就這麼被拐跑了,老父親可不比誰都難過。
理解,理解。
不知,這上門的事,第二天就有了后續。
新年還在繼續,裴家的年味很是濃厚。
裴恬當晚在自己房間,久違地睡了個飽滿的覺。
和陸池舟睡一起,很暖和,很舒服,就是他太重,吃不消。
第二天裴恬還在睡,就聽見樓下一陣吵嚷嚷的,聲音沸反盈天,還伴隨著昨天那幾個熊孩子興的歡呼聲。
起先裴恬還不想理,但這聲音越來越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領袖歡迎儀式,無奈,踩著拖鞋打開房間的窗簾往下看去,瞪大了眼睛。
而那人,似乎也有應,回視過來。
裴恬悄悄屏住了呼吸。
且不說別的,陸池舟今天實在是過于好看了。
他正站在庭院中,打扮得很規整,是長輩看一眼就喜歡的那種裝扮。頭發全部用發膠固定在了發頂,失了幾分慵懶,卻更顯五致。
男人笑容斯文矜持,客氣地和每一個人打招呼。
他還找了司機和傭人,搬了好多東西進家,每個人都有價值不菲的禮。
一瞬間,裴恬以為回到了古代,是深閨小姐,陸池舟上門迎親。
七大姑八大姨們笑得合不攏,嘰嘰喳喳,很是喜慶。
裴恬隔著老遠,和陸池舟對視了幾秒。
心突然跳得極快。
裴恬害地關上窗簾,靠在墻邊長呼出一口氣。
腦中想起一句詞:“見客來,刬金釵溜。和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裴恬安耐住心跳,步履輕盈地跳到浴室,快速地洗漱,隨后換。
沿著樓梯往下走,還未轉彎,聽到幾聲俏的音。
又是昨天那幾個熊孩子。
“可別說,這男狐貍真的好帥。”
“不怪姐姐神魂顛倒。”
“就是。”小孩聲音漾,扭扭道:“我也頂不住啊,哥哥剛剛還我腦袋,還送我一個玉娃娃。”
“我理解恬恬姐姐了。”
“我也。這擱誰誰不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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