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掃過去,哥哥與嫂嫂雙雙立在廊廡下,論相貌氣質當真是一對十分養眼的璧人,可瞧著瞧著,裴沐珊總覺得了點什麼。
回想燕陵沒臉沒皮往跟前湊,而哥哥呢,離著嫂嫂有些距離,二人當中那間隙足足可以塞下兩個。
裴沐珊看哥哥眼神頓時就不對了。
拖著籠子慢悠悠邁近,還未上臺階,裴沐珩已聞得兔子上那膻腥氣,嫌棄得皺了皺眉,
“你離我遠一點。”
裴沐珊腳步一頓,涼涼看了哥哥兩眼,旋即目投向徐云棲,笑瞇瞇問,
“嫂嫂,這是燕陵給我捉的兔子,漂亮嗎?”
徐云棲認真打量手里的籠子,由衷道,“很漂亮,很可。”小時候也捉,不僅捉了白的,還有灰的藍的,湊一窩養著,甚是有趣。
裴沐珊嘿嘿一笑,將籠子遞給,“嫂嫂幫我想個法子,去去它上這味道。”
徐云棲正要接,瞥了一眼對面的丈夫,示意銀杏接手,“我養過兔子,回頭幫你想個轍兒。”
裴沐珊余瞥著親哥,雙手環笑道,“嫂嫂,我突然覺著,過去我以貌論人是不對的。”
徐云棲以為開竅了,定是對燕陵上了心,那麼好的年一腔熱忱著實令人容,接過話,“可不是,你能明白就好。”
裴沐珊煞有介事頷首,“嗯,陵論相貌不是全京城最出的,可論心意,卻是打著燈籠難找。”
“有些人一張臉長得好看,可惜中看不中用!”
裴沐珩:“……”
第33章
裴沐珊這一走,留下夫妻倆面面相覷。
徐云棲自然明白妹妹那番用意,讓裴沐珩像燕陵那般溫,死纏爛打,簡直是匪夷所思。千人千面,每對夫妻有每對夫妻的生活習,如和裴沐珩這般,互不干涉卻又相互尊重,已然是最好。
徐云棲很快將丈夫從尷尬中解出來,
“三爺方才說,王爺讓咱們過去用晚膳?”
裴沐珩目慢慢從妹妹離開的方向轉向徐云棲,妻子一雙杏眼水汪汪地笑著,靦腆又溫,這樣的人,就像是一朵開在巖里的花,只是的表象,實則韌到堅不可摧。
“是。”
視線忽然落在手腕,雪白無暇,不飾一,裴沐珩便疑了,“上回給你買的鐲子,你不喜歡?”
徐云棲垂眸看了一眼雙手,出赧,“我忘了,三爺知道的,我平日要搗騰那些瓶瓶罐罐,怕磕了了,戴著不方便。”
裴沐珩不悅道,“摔了再買便是。”
徐云棲聽著這番財大氣的口吻慢慢領悟過來,一舉一皆代表著丈夫的面,若穿著樸素,恐旁人揣度裴沐珩苛刻,明白這一點后,徐云棲不再拒絕,
“三爺這般說,那我就大方戴了。”
裴沐珩頷首,回想妹妹方才那句話,顯然是埋怨他不夠關心徐云棲。
徐云棲平日不是小家子氣的人,之所以不戴玉鐲,也可能是他的禮不曾送到心坎上,便直截了當問,
“你喜歡什麼?”
徐云棲很快會出丈夫的意思,立即擺手,“我什麼都不缺,我心思都在鉆研醫道上,對花花綠綠的首飾并不興趣。”
裴沐珩聽了這話,目泛幽,也知一門心思都在給人看診治病。
裴沐珩不再多言,
“收拾一下,咱們去錦和堂用晚膳。”他先進了屋子。
一盞茶功夫后,夫妻倆重新換了家常裳出了門,這一回,徐云棲便將那對和田玉手鐲戴在手腕。
裴沐珩打量,徐云棲換了件藕的對襟薄褙,杏挑線,那極淡,綴著細碎的梨花,似春日一場朦朧的輕絮籠罩周,連著那氣質也輕盈婉約幾分。
裴沐珩很滿意,帶著妻子往錦和堂走。
熙王妃的頭風發作也有規律,晨起病發,至午時疼到巔峰,一旦了夜,便耳清目明,病狀消退,賀太醫一直尋不到源所在,每回也只是開開方子緩解癥狀。
郝嬤嬤見發作痛苦,幾番想請徐云棲過來看診,卻被熙王妃嚴厲制止,還不許告訴旁人。
王府每月逢十舉辦家宴,今日恰恰是五月二十,熙王招呼幾個子并側妃在錦和堂明間用膳。
長媳謝韻怡正在廚房張羅,次媳李萱妍便指揮丫鬟婆子擺好食案并高幾,其余人都陪在王爺和王妃側說話。
高側妃寡言,韓側妃便碎了一些,平日要在熙王妃手里討活,不得奉承王妃,不僅要奉承,還要給分憂。
于是裴沐珩與徐云棲進門時,便踩著點兒跟熙王妃道,
“妾母親也曾犯過這樣的病,后來是一江湖郎中治好的。”
熙王在一旁聞言立刻上心了,“怎麼治好的?”
韓側妃道,“用針灸。”
這話一落,屋子里便安靜了。
徐云棲那日便是用針灸穩住燕陵傷,韓側妃這麼做目的很簡單,熙王妃高傲,絕不會跟兒媳婦低頭,那麼只能讓徐云棲主。
熙王自然看出韓側妃的心思,可惜這話他也勸過,無濟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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