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櫻悠然開口:“彥平哥快結婚了吧?祝賀啊。”
梁彥平舉杯朝示意:“謝謝,也祝你新婚快樂。”
“客氣了。”
李絮芳觀察:“櫻子開朗不,以前見到我們都不怎麼說話的。”
老李頭立刻維護:“櫻子是真人不相,人家膽子可大了,記不記得,當年我們還一起吃過蛇呢!反倒是葉子和彥平不敢吃,兩人溜出去下館子,剩下我跟櫻子、五筒,三個人吃掉兩條烏梢蛇!”
葉櫻若有所指般笑了笑:“對,伍哥帶來的,你還記得吧,姐?”
葉詞面無表地抿了口黃酒,語氣冷淡:“別說了吧。”
葉櫻聳聳肩,告訴桌上其他人:“怕蛇,不提了。”
吃吃談談,天南地北聊著,梁彥平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一時沒有琢磨出頭緒。長輩們問起葉櫻在山區支教的事,紛紛嘆不已。
“真不容易啊,弱不風的小姑娘,跑到那麼遠的地方教書,你姐姐肯定擔心得要命。”
葉詞笑說:“丫頭長大了,管不住。”
老李頭問:“山里的路不好走,櫻子又得做家訪,會不會很不方便?”
葉櫻笑說:“是有些不便利,不過以后就好了,我姐夫幫我定制了一副助行,穿上走路正常多了。”
“姐夫?”老李頭問:“葉子的對象嗎?”
梁超樹也問:“是不是我們上午打過照面的那個年輕人?”
葉櫻沒有正面回答:“姐夫對我們一家都很好,總是在我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李絮芳點頭:“男人最重要的就是能扛事兒,有擔當。”
老李頭說:“葉子也能有個好歸宿,我可放心了。”
葉詞抬眸向葉櫻,停頓兩秒,轉而笑了笑:“別聽丫頭胡說,那人是我前男友,現在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老李頭聽這樣講才反應過來:“許家老二啊?”
“嗯。”
“那小子可以啊,對你好,怎麼又分開了?”
葉詞不語。
葉櫻慢悠悠道:“我姐的眼時好時壞,先前還談過一個高材生,讀圣賢書卻無仁無義,有事兒立馬就跑了。”
“跑了?”
“是啊,為他自己的前程,丟下我姐,還想騙再等兩年,呵。”
葉詞口發悶,深吸一口氣,抬手撐住額頭,太突突跳得發痛。
李絮芳咋舌:“這種男人可要不得。”
“兩年時間很長嗎?”這時卻聽一個寡淡的聲音,冷不丁打斷們的談,帶些微嘲諷:“七百三十天,九十六周,二十四個月,其實也沒那麼難熬吧?”
眾人皆著梁彥平。
他放下酒杯,轉而瞥著葉櫻,仿佛是對剛才的言辭做出質疑。
葉櫻冷笑了一下。
李絮芳和梁超樹覺得不對勁,面面相覷。
葉詞開口:“阿駿,別讓櫻子再喝酒,醉了。”
“我沒醉呀。”
“待會兒還要給許拜年,你腦子清醒一下。”
葉櫻對上姐姐嚴肅的目,微,最終垂眸安靜。
“哎呀,蕊涵是不是喝多了?”李絮芳猛地注意到未來兒媳搖搖墜:“這酒后勁很大,你們別當飲料呀。”
梁彥平攬著虛無力的友起:“我先帶上樓休息。”
“去吧去吧。”
葉詞抬頭掃向墻上的掛鐘:“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有事,先撤吧。”
老李頭和李絮芳起送客:“行,盤子和鍋放這兒,明天洗完給你們送過去。”
葉詞應著,回家走到天井,忽然站定,轉看著葉櫻,沉聲問:“你在干什麼?”
“調侃一下而已。”葉櫻語調輕松,但避開姐姐的視線:“我心眼小,見不得他圓滿。怎麼了,現在事業有,邊如花眷,還要在你面前顯擺,什麼意思?我早就說過,他沒有真心,當初拿你消遣,今天不過被我損兩句,便宜他了。”
葉詞頭痛裂:“能讓我好好過年嗎?你要不要跑到他父母和外公面前把所有事都說出來,讓大家尷尬到底,以后老死不相往來。”
葉櫻抿不語。雖然討厭梁彥平,但與他父母并無恩怨,與李爺爺更是誼深厚,并不想把一切都搞砸。
葉詞懶得說,手機響,許慎打來催促,提起禮盒:“走吧,許家老太太等我們打麻將。”
*
二樓屋子燈昏黃,黎蕊涵微微醉酒,側躺在床,手心攥著被角,目向梁彥平,已經了很久。
他坐在靠墻一把圈椅上,雙疊,略歪著,手夾煙,無名指緩緩眉骨,不知在想什麼。
“彥平。”黎蕊涵啞聲開口,帶笑的語氣,似乎覺得很有趣:“我現在才知道你這麼會演戲。”
他沉默,眉心攢起,閉目養神。
“還在恨麼?”黎蕊涵嘲諷:“不惜跟我琴瑟和鳴,你真的在乎我手冷不冷嗎?”
“你喝多了。”
“是嗎?”黎蕊涵下床走近,坐到他懷里:“難不我們還有未來,還有婚姻,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飾太平,給誰看?”
梁彥平別開臉,拿過煙灰缸,神瞧不出喜怒:“安穩過完這個春節,好聚好散。”
黎蕊涵一不地著他,目,但難掩譏誚:“記那麼清楚,七百三十天,九十六周,二十四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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