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清只覺眉心突突地跳。

“我能不能不參加？”他問。

“你說呢？”準岳父拿住：“不參加，我就要重新考慮一下，要不要把兒嫁給你了。”

陳瑜清蹙眉。

“不是已經拿結婚威脅過我一次？”

他說的這一次，便是拿結婚威脅他考研的事兒。怎麼同一件事兒還能再拿出來威脅他一次？？

“小魚同志，我是個商人。”莊嚴在電話里笑起來：“商人就喜歡一本萬利。”

陳瑜清：“......”

一月初，印城進最冷的時候。

室外的溫度已達到零下六七度，但長江沒有結冰期。

陳瑜清準備好了冬泳的裝備，瞞住莊斐，自己一個人驅車前往長江邊。

泳、耳塞、鼻夾，以及......冬泳最重要的浮漂救生球。

為了現準岳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特意開了準岳父送他的那輛豪車。

等他到的時候，準岳父莊嚴隔老遠就領著他的泳友們迎過來。

他向他們介紹：“這是我婿。”

沒有帶準字。

“游泳好者。”

他說的也不是冬泳好者。

“他技可好了。”

不知道他說的這技是指哪方面的技？是冬泳呢？還是產品研發的技。

陳瑜清泊好車，推開車門下來，才知道冬泳隊中午就已經提前到了。他們花一中午的時間就站在江邊上，對在長江水域冬泳，進行一些戰討論。

他將棱角磨平，一一和他們打招呼。

禮貌的，謙卑的。

……

人到齊了，冬泳比賽便直接拉響了號角。

十來個中老年人中，就陳瑜清一個二十多的。

等到熱運做好，他從背包中拎出來泳時，岳父莊嚴拍了拍他的手臂，好笑地看著他：“我只是讓你來幫我加油助威而已，沒打算讓你跟我一起下水。”

陳瑜清：“......”

“我試試你的膽量，也試試你對我兒的心意。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為了，什麼都愿意去做。”莊嚴出一時得逞的表，狡黠道：“我難道還能真讓你在這零下六七度的寒冬里，得溜溜的下水不？”

“你可是我婿。”

莊嚴聲音小了一些，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是我兒子。”

陳瑜清愣怔住。

因為他這一句，婿即兒子。

面前的人得赤條條的，只著一條泳，浩浩地往江邊走得再近一些，他們沿著坡道下坡。

莊嚴從陳瑜清面前走過，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臂。

他眉骨微攏，語氣不容拒絕：“浮漂。”

莊嚴擺擺手：“老游泳人了，要什麼浮漂？”

他永遠不肯服老。

陳瑜清握著莊嚴的手腕，力道有些。

他斂著下顎：“不綁浮漂，我不會讓你下水。”

他起眼皮，下微抬：“他們也是。”

本以為要和這群頑固的老年人僵持一會兒，哪知他們一塊兒全笑了。然后，他們紛紛從裝備中將安全浮漂拿出來，乖乖地在上綁好。

一群人夸獎的話，步調并不一致。

其中一人向他豎起大拇指：“小伙子，恭喜你通過你岳父對你的最后一道考驗。”

陳瑜清抿直線看向莊嚴，忍不住道：“您真會玩。”

此時，莊嚴已綁好了氣囊浮漂，他看向茫茫的江面，江水滔滔洶涌。

“年輕人最重要的不是創造多財富，不是追求多高的社會地位，而是對生命的敬畏，是對人和家庭的責任。”

他這最后一道考驗，真正考驗的便是——

一顆責任心。

……

一群人如蛙跳水。

陳瑜清雙手抱臂站在江邊，寒風鼓起他的深系大，將擺掀起，角吹皺。

冬天的暖流瀉，虛虛灑在江面上，水波是粼粼金的，而他的周鍍一層薄薄的，黑凌厲的短茬迎著寒風飄。

他目深深地看著以他岳父為首的冬泳好者，他們力從長江這面游向那面。

他們揮手臂，彼此較勁。

他們游到對岸，又從對岸游過來……

最終在他眼皮底下，安全地登上了岸。

莊嚴著子，問：“小游同志，我厲害不？”

“厲害。”陳瑜清角的弧意明顯。

夕漸下，冬天的夜降臨得很快。

陳瑜清在印城最高檔的酒店定了席，宴請岳父以及岳父的朋友們，他準備陪同著一塊兒前往。

莊嚴卻把他扯到一邊，擺擺手：“知道你不喜歡應酬，我在這兒呢，你做自己的事去吧。”

陳瑜清說沒關系，他也沒那麼不喜歡。

“跟我們一群老頭子待在一塊兒，你能有多喜歡？”莊嚴卻執意：“走吧，去找斐斐吧。”

他想了想，又道：“你要實在過意不去，就……就把你姐夫來，我們和他還是能聊到一塊去的。”

陳瑜清坐在車里，給謝紀釗打電話。他破天荒，人生第一次，以“姐夫”二字開頭。

謝紀釗一聽，得意得不行：“你怎麼報答我？”

陳瑜清言簡意賅，卻往準兒說：“春裝模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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