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陳瑜清太閑了，他居然紆尊降貴地打了語音過來。

陳瑜清回電話給嗎？？莊斐手里握著的手機燙了一下手，然后，寵若驚地接通。

他先發制人：“為什麼不回復？”

還不是因為五錢的天沒法子聊下去嗎。

“你剛才問我，我在做什麼？” 沒等莊斐開口，陳瑜清又紆尊降貴地解釋了一下：“我回答了你，我在做打算。”

拽就是拽。

問他做什麼，別人做的是像，而他做的是象。

這天真聊不下去。

愣是莊斐自認為還算是擅長人際關系理，但此刻，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把這天繼續尬聊下去。

比如……問問他，是在做什麼打算？又或者，你打算做什麼？

陳瑜清：“你怎麼不問，我在做什麼打算？”

好，是他讓問的。

莊·提線木偶·斐：“你在做什麼打算？”

“最壞的打算。”

“……”莊·被人牽著鼻子走·斐：“什麼最壞的打算？”

電話那頭輕笑了一聲，才懶洋洋地靠在了椅里： “有機會我會告訴你。”

莊斐：“……”

不掛電話純粹是因為有禮貌。

但莊斐已經不想找他幫忙了，分了些力去聽門外的靜。大不了今晚不睡覺，就這麼跟宦暉干耗一夜。

但……門外的人死纏爛打的本事堪稱一絕。

“說吧，找我幫什麼忙？”

陳瑜清主把話題引到了正題上，不過，他本來以為，莊斐是想問他經開區廠房租賃的事。

“對，我想請你幫個忙。”

“那個……有點難以啟齒，但……我想或許你有辦法。宦暉現在在我家門外……”莊斐掃了一眼門的方向：“而且，他好像沒有走的打算。”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他支走？不方便的話也沒關系，我還可以嘗試一下業。”

陳瑜清沉默了一會兒：“可以。”

“那就謝謝你了。”莊斐舒了一口氣，還以為他這麼久不講話，是因為不愿意幫忙。

“你應該盡快搬走。”

陳瑜清又補充了一句，然后才將電話掛斷。

莊斐沒來得及回復。

三分鐘后，敲門的聲音果然沒有了。

五分鐘后，莊斐收到了陳瑜清的微信反饋。

陳瑜清：【他走了。】

莊斐從門鏡里往外看了看，果然不見了宦暉的影，長長舒了一口氣，隨后給周唯報了平安。

印城喧囂浮躁的夜晚，聲浪直擊人心的酒吧里，宦暉等到了那個主約他卻遲到了的好兄弟陳瑜清。

DJ打碟，樂隊聲嘶力竭。

“你不是很討厭吵鬧嗎？”宦暉推了一杯威士忌到陳瑜清的面前，扯著嗓子喊：“怎麼約我來這種酒吧？”

“慶祝。”

一首曲畢，重金屬伴奏在這一刻消停，搖滾樂隊謝幕退后休息，只留下樂隊主唱準備下一首的清唱。

“慶祝什麼？”

舞臺上的主唱安靜地背著吉他，緩緩開口歌唱。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今早起來卻能看見好天氣/一個晚上解不出的迷】

許是兩首歌的曲風差異過大，而唱歌的人竟然能毫無違和地同時駕馭，陳瑜清偏開腦袋看了一眼舞臺，年輕的樂隊主唱，挽起一頭烏黑順的披肩長發扎馬尾，在眾人矚目的聚燈下閉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營造的氣氛里。

【在我死后請將我種一棵會開花的樹/來年三月在一夜之間開滿白的花束/你若記得我們的誓言】

鎂燈逐漸散視野，只留下一盞暖黃的筒燈投，線再度換，直到白而發的燈管最后亮起。

宛如白晝。

像極了十年前的那個秋天，穿著針織馬甲和白牛仔站在遮天映日的榕樹下的莊斐。

自我介紹的時候，大方自如。

“你好呀，我莊斐。”

小熊發繩繞在后腦勺上，黑的馬尾一甩一甩，宣誓的時候就像那將要替父去出征的將士，騎著一匹小馬駒卻豪言壯語要殺敵無數，要奪冠歸來。

他那天，和說了姓名，但沒能記住。

這十年里，也沒有一次能想起，他們曾互相換過姓名。

不說什麼奢侈的誓言吧，就和別人在一起的七年里，他存在于的世界外，連姓名都是以另一種份的存在。

男朋友的好兄弟。

陳瑜清微微下耷的角向上勾起一個弧度，他搖手里的半杯威士忌，仰起頭一飲而盡。

“你恢復單，難道不值得慶祝麼？”

第17章 他等我分手很久了。 不是說要請我吃飯……

“慶祝？”

酒吧里人洶涌，宦暉煩躁地掉了西裝外套：“我沒想跟莊斐分手。”

陳瑜清坐在吧臺前，長單踩在高腳椅的橫杠上，低頭給自己倒了半杯酒，語氣閑閑：“是麼？”

“這是你能決定的麼？”

酒吧中心的位置，樂隊主唱又換了一首靡靡之音，將曖昧繾綣的氣氛拉到最高度的飽滿。

宦暉沒打算將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

和什麼人聊什麼話題。

不想分手或者挽留只要和莊斐聊就行，而陳瑜清之所以能在這個時間把他喊出來，是因為他想要利用這個機會和陳瑜清說權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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