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原來他也有煩惱（一更）

李嫻韻指了指前方賣水果的區域，說道：“咱們去那里看看。”

遠遠看去，那里有很多簡陋的棚子，棚子一個連著一個。

昨晚后半夜下了一場小雨，現在路面還有些，道路狹窄，泥濘不堪。

棚子下面有多個水果攤，賣的有葡萄、杏子、桃子、哈瓜……水果相當齊全，且價格便宜，稱得上價廉。

李嫻韻看著三人說道：“咱們把冰粥鋪子開在東市，一方面是有龐大的眾群，另外一方面供應的貨源充足而且新鮮，也不用搭運費，可以節約不本。”

特爾欽佩地看著李嫻韻，真沒想到王妃不僅醫湛，而且還有經商的頭腦。

李嫻韻很快便發現一個問題，這里賣水果的攤販很多，但是買東西的客人卻得可憐。

契丹氣候干燥，盛產水果。

契丹百姓喜歡種樹，走在契丹的大街小巷，總能看到房前屋后種植很多樹木，綠樹蔭，涼意潺潺，景宜人。

他們種的這些樹木多為果樹，有杏樹、櫻桃樹、桃樹、棗樹等，墻檐上會搭著木架子，上面攀著葡萄藤，層層疊疊的葡萄葉下墜著一大串一串的葡萄，長勢喜人，看著就讓人饞。

李嫻韻也是到了契丹之后才知道原來世間還有無籽葡萄，每粒葡萄如小拇指指甲蓋那般大小，玲瓏剔，香甜可口，正是做冰粥的好食材。

在契丹水果家家戶戶都有，所以百姓們對水果的需求量并不大，客人不多可以理解。

但是偌大的市場，客人竟這般，也是十分見的。

李嫻韻一行人剛走過去，水果攤販們眼睛都亮了，一個個拼了命地賣起來。

“新鮮的水果看一看嘞。”

“客，需要什麼水果，我這里樣樣俱全。”

有一個看著十分踏實憨厚的老大爺直接將一個圓滾滾的哈瓜切開，出里面水潤的黃瓤子來。

老大爺了一牙子哈瓜，向李嫻韻遞去，裂開笑道：“小伙子，來嘗一嘗哈瓜，保準香甜可口，不甜不要錢的。”

老大爺說著就要把哈瓜強塞到李嫻韻的手里。

特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冷聲呵斥道：“你要干什麼？！不得無禮！”

老大爺驚呆了，錯愕地看著眼前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

李嫻韻接過老大爺遞過來的哈瓜，說道：“特爾把手放下吧。”

特爾聞言，這才將手放下，但是卻用眼神兒警告了那個老大爺。

“老伯，您可說好了，不甜不要錢的。”李嫻韻笑道。

一句話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老大爺黝黑的臉上扯出了笑臉，說道：“我從不食言。”

李嫻韻笑著低頭輕輕地咬了一口。

那哈瓜香甜可口，且水靈靈的，能甜到人的心里去。

老大爺笑瞇瞇地看著李嫻韻說道：“怎麼樣？小伙子，好吃吧？要不要來個哈瓜？”

李嫻韻邊嚼邊說道：“來一個吧。”

老大爺十分高興地說道：“好嘞。”

他說著對坐在凳子上的一個臟兮兮的小孩兒，說道：“郎，快來幫忙。”

那小孩兒七八歲的模樣，做起事來卻有模有樣，拿過網兜子，抻開。

老大爺喜滋滋地將哈瓜放在網兜子里，用秤桿上的鐵鉤子勾住，掛上秤砣，稱了起來。

這個老大爺果然是個實在人，秤桿高高揚起，故意給稱了幾兩。

“多錢？”李嫻韻問道：

老大爺說道：“小伙子，兩斤六兩，十文錢。”

李嫻韻看了一樣幽蘭。

幽蘭從袖口里拿出了十文錢正準備遞給老大爺，卻被特爾攔住了。

“還是我來付錢吧。”

他說著就要從懷里拿錢出來。

李嫻韻笑道：“錢的事你不用管，讓幽蘭付就行。”

幽蘭含笑把十文錢遞給老大爺。

特爾將哈瓜接了過來，怎麼能讓人拿重呢？

李嫻韻看了看周圍，看著老大爺張口問道：“老伯，為什麼買水果的人這麼？”

老大爺聞言嘆了一口氣，說道：“小伙子，一看你便不是本地人，去年冬天，契丹遇到十年一遇的大暴雪，下了得有一個多月，凍死了很多牲畜。”

“對于以放牧為生的百姓們來說，牲畜就是糧食，牲畜就是活路，沒有牲畜就沒有辦法維持生活。沒有辦法很多人便出來販賣水果。”

“可是家家戶戶都有水果，各家各戶又都過得的，誰還會上街買水果呢？客人能不嘛？”

他頓了一下，說道：“可是即使客人，我們這些水果商販也不得不出來擺攤，在家閑著一文錢都沒有，還不如出來，能掙一點是一點。”

“我們有的時候擺一天，都不能賣到十文錢。小伙子，不瞞你說，我在這兒擺了一上午，你是我的第一單生意，總算讓我開張了，我得謝謝你。”

老大爺說著出慈祥而又開心的笑容。

李嫻韻沒想到契丹底層百姓竟過得這般艱難，張口說道：“難道那些當的不管百姓們的死活嗎？”

“當然管，”老大爺低了聲音說道，“可汗想要發展耕地，解決糧食問題，聽說有很多大臣反對，說什麼契丹人是游牧民族，不能違反了祖宗法制。要我說啊，就應該聽可汗的，什麼傳統不傳統，法制不法制，只有老百姓活下去才是正理。”

李嫻韻點了點頭，這話說得沒錯，一切以百姓為出發點的舉措才是好舉措。

的腦海中不浮現出耶律焱高大拔的影，原來他也有煩惱啊。

難怪他昨夜會說心不好的時候會去塔頂上呆會兒。

這樣強大的人，竟然也有這般弱的一面，讓人不覺有些心疼。

“心疼”二字一出來，李嫻韻徹底懵了，是瘋了才覺得耶律焱可憐、惹人心疼。

李嫻韻問道：“老伯，你們家里應該有很多滯留的水果吧？”

大老爺點了點頭，說道：“可不是嗎？每家每戶都有很多滯留的水果，像葡萄啊、杏子啊、哈瓜啊，很多都白白爛在了樹上，爛在了地里，實在是可惜，看著就讓人心疼。”

他頓了一下，說道：“小伙子，您問這個干什麼？”

李嫻韻說道：“我在想，怎麼幫你們解決那些滯銷的水果。”

老大爺一聽，眼睛都亮了，覺遇到了貴人，說道：“小伙子，您要是真能幫我們解決滯銷的水果，那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我們十里八鄉都會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