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看著手中查到的信息,微微皺眉。
當時商爺爺和說起商凜的過往時,說過商凜父母的事。
當初商凜的母親宋清婉甩下一紙離婚協議去了南城和初人私奔,商凜的父親商烈追到南城後,兩人雙雙遭遇車禍意外離世。
而這場車禍,是商凜人生的轉折點。
而翡青進靜塵寺的時間正是這場車禍之後,這世上有這麽湊巧的事嗎?
如果這場車禍不是意外……
南初腦海中閃過很多想法,一晚上都沒睡好。
第二天早晨吃早點時,還有些瞌睡。
商爺爺笑瞇瞇地瞧著微微點著的下,笑著打趣:“要不你早點回去,晚上睡不好可不行,說不定商凜那臭小子也孤枕難眠呢。”
提到商凜,南初腦海裏又浮現那些七八糟的想法。
假如當初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南初的心揪起來,但這事隻是自己的猜測,涉及人命,必須要謹慎。
況且想當初商家肯定是調查過的,現在問商爺爺也不合適。
想到這兒,南初平複心看向老爺子,聲音溫和:“不是因為商凜,就是昨晚睡前刷劇刷過了點,就有些睡不著了。”
“哦~我知道啦~”
商老爺子一臉看破不說破的表,讓南初失笑,但心裏的忐忑到底是消減下去些。
無論如何,自己瞎猜也不是個事兒,還是得找個機會和翡青好好聊聊。
這天下午,南初正在菩提樹下的石桌思索著合適的理由和時間,麵前便被推了一盞茶。
茶香嫋嫋,沁人心脾。
抬眸過去,就見到眼前站著的中年僧。
不是別人,正是翡青,或者說現在的歸塵。
南初朝他微微頷首:“謝謝。”
的指尖輕輕挲著茶盞邊緣,思考著怎麽開口,歸塵已經先一步說話。
“南施主,您有話就問吧。”
南初微怔,放在桌下的一隻手進兜裏,按下了手機錄音鍵,隨後才開口問。
“歸塵師傅,您出家之前是翡青對嗎?”
歸塵麵平靜地點頭:“是的。”
南初也沒繞彎子:“您出家的原因是因為一場車禍嗎?”
歸塵沉默。
良久他雙手合十,說了一句阿彌陀佛:“是的。”
南初心一跳,仔細觀察著歸塵臉上的神,不放過他臉上丁點的表變化,一字一句地問。
”當年那場車禍,是意外嗎?“
歸塵臉上的表僵了一下,原本平和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類似愧疚和痛苦的神,片刻後才緩緩開口。
”是,也不是。”
南初著手機的手發,想到商凜可能真的因為眼前的男人失去父母,心裏騰升出一火焰,但還是穩住緒,沉聲開口:“為什麽?”
“為什麽?”
歸塵雙手合十,目深遠,像是被拉了遙遠的回憶。
“施主既然能夠查到我出家前的名字,應該也知道我和清婉的事吧。”
“清婉和我是大學同學也是人,原本約好了畢業就領證,卻沒想到會在畢業晚會上遇到商烈。”
“那時我才知道清婉和我本不是一個階層的人,是宋家的大小姐,我一個出工薪階層的普通人怎麽和商家大爺爭?”
“商烈我和清婉分開,我不得已隻能出國,後來我學歸來,也有了自己的事業,又在一場晚宴上見到了清婉。”
“了商太太,可並不開心,要不是因為商凜,清婉本不會留在商家那麽長時間。”
“後來商凜終於長大了,商烈也同意和清婉離婚,我滿心歡喜地在南城等,卻沒想到等到的是一句‘上商烈了’。”
說到這兒,歸塵平靜的語氣終於有了一波瀾,似自嘲似諷刺。
“多可笑啊,我等了那麽長時間,我盼了那麽長時間,居然上了商烈,怎麽能?怎麽能呢?”
“而來南城,也不是跟我破鏡重圓,而是把這些年所有我送的東西都退回來。”
“明明商烈都已經給離婚協議了,放自由了,為什麽不跟我走?”
“說他的丈夫,也他的孩子,讓我以後都不要再打擾。”
歸塵看向南初,渾濁的雙眼裏全是意:“南施主,如果是你,能甘心嗎?”
南初心髒劇烈的跳著,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
離婚協議是商烈給的,而宋清婉來南城也本不是為了和翡青私奔!
南初聲音都有些發抖:“因為不甘心,所以你製造了那起車禍?”
“因為不甘心,你就殺了商烈和宋清婉?”
“我沒有想殺清婉!”
歸塵臉灰敗,雙臂也重重地垂在地上:“我隻是想讓清婉留在我邊,所以才會在的水裏放了點安眠藥,想讓安靜地睡一會兒。”
“我沒想到會醒來的那麽早,我更沒想到會在藥效未散的況下開車離開……”
“至於商烈,我也沒想到他會為了救清婉強勢截停清婉的車,更沒想到淩晨兩三點會有大貨車逆向行駛!”
”等我早上醒來看到消息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歸塵嗓音沙啞,再次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一直在佛前懺悔,希能贖我的罪孽。”
“直到看到平安簽上的名字,我知道,這是佛祖給我最後的機會。”
歸塵當場就要跪下,南初卻攔住了他。
深吸一口氣,忍著腔翻滾的憤怒,沉聲:“你該跪的人不是我。”
歸塵苦笑,再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依舊沉沉跪下:“對不起,商施主。”
南初心裏咯噔一跳,徐徐轉,這才看見不遠站著的商凜。
男人的表如深海寒潭,看著跪伏在地的男人,渾凜冽肅殺。
不知道在那兒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聽到了多。
南初腦海裏突然就浮現出小四季島那段視頻,商凜渾氣,眼中沒有丁點。
連忙走到他邊,用手牽住了他的手。
“商凜,我們報警吧。”
溫暖從掌心傳來,驅散徹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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