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顧傾忍著快決堤的緒，快步走進柜臺里，拿了張油紙出來，飛快地包了一份糕點推到他面前。

“還貴，一兩就這麼幾塊。”方庭環顧四周，視線落到了面前。戴著藍布帕子，頭發上也包著一樣的藍布，垂著頭，看不清臉。

“付錢。”封宴拿了糕點，轉往外走，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顧傾一眼。

顧傾的心都碎了。

埋著頭，手接過了方庭遞來的銀子。

“姐，你看看……”姐妹二人手牽手，掀開了簾布笑地走了出來。

方庭放下了銀子，慢慢地往后仰著子。

“進去。”顧傾快步走上前，趕在兩姐妹繞過柱子之前沖到了們面前，把們一把推回了簾布后面。

“姐姐，怎麼啦？”三妹妹錯愕地問道。

“有外人，兒家家不要拋頭面。”顧傾朝著二人猛地眼。

二人會意，匆匆退到了院子里。

常之瀾抱著夭夭過來了，見到這場面，立馬把夭夭給了顧傾，掀開簾子朝大堂看了一眼。方庭也繞過了柱子，正往這邊走。

“他們怎麼又來了。”常之瀾推開了旁邊的小門，讓姐妹幾個進去。

“是大叔哦。”夭夭從顧傾懷里掙扎著到地上，一溜小跑沖進了大堂。

方庭看到了夭夭，怔了一會，驚愕地說道“你是雪山上的小姑娘？你下山了？是來玩嗎？”

“這是夭夭的家，你來買糕點嗎？我娘親做的糕點好香噠，你要不要買一點呀？”夭夭眨著大眼睛，努力推銷糕點。

“我就是來買糕點的，方才是你娘嗎？”方庭蹲下去，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孩子。

三個月不見，孩子的眉眼又長開了一

些，而且……

這眉眼……

方庭的心猛地一，又想到了夜姬，還有剛剛的老板娘。

他猶豫了一下，果斷地抱起了夭夭，大步往后院走去。

院子里只有常之瀾，一藍布裳，系著藍布圍，正在掃院子。

“夭夭快過來，不要讓客人抱。”常之瀾停下來，朝著夭夭手。

方庭死死盯著他，上回在雪山他把臉包得嚴嚴實實，聲音也有些啞，方庭本就沒多想。現在亮堂堂地照在他清瘦頎長的形上，那眼睛，那語氣，不是常之瀾又是誰？

方庭的心跳猛地加速，小聲問道“你老婆是二妹妹？還是……”

“別問了，快點走。”常之瀾大步上前去，一把將夭夭從他懷里奪了過去。

“皇后還活著？”方庭又看夭夭的眉眼，此時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太像了，簡直和顧傾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是眉眼間又有著封宴桀驁的氣質。

“你們親了？”方庭又問。

“請吧，我們打烊了！”常之瀾抱了夭夭，下了逐客令。

“方才的老板娘，是皇后？”方庭已經完全震驚了，他哪里肯走，追著常之瀾要問個清楚。

砰……

突然一邊的小門打開了，二妹妹沖出來，挽起袖子，拿起掃把就往他上打。

“滾出去！我姐已經賠過一條

命了，你們還要來！”

方庭抬起胳膊，擋著狠狠打過來的掃把，急聲道“誤會了，我不是來找你們的，只是路過，陛下已經大半個月沒能睡著了，還吃不下飯。前陣子偶爾吃到了一塊桃花糕，聽說是這鎮上賣的，所以才會想著過來買一點。”

“吃不下飯關我們姐姐什麼事？最好死他！知道我姐姐疼得多狠嗎？知道我姐姐遭多大的罪嗎？我姐姐已經嫁人了，孩子都生了！你不要再來擾我們一家！”二妹妹用力啐了一口，怒罵道。

“這是和常之瀾的孩子？”方庭扭頭看向夭夭，不敢置信地說道“小姑娘，你幾歲。”

夭夭想了想，出了兩手指“夭夭兩歲啦。”

“兩歲怎麼可能說這麼多話，你哄人呢。”

“夭夭很聰明啊。”夭夭一聽就不樂意了，憑什麼說哄人。

“馬上就三歲。”二妹妹冷笑道“再說了，我姐和我姐夫都是天資聰穎之人，生的孩子也比別人家的更聰明。可比那姓封的強百倍。”

“好了，不要說了。”常之瀾攔住了二妹妹，往后看了看。后窗開著，顧傾和三妹妹應該是避了出去。若是在，聽到封宴吃不下睡不著，早就急著出來問個清楚明白。

方庭又看了一眼夭夭，抱了抱拳說道“二位放心，我絕對不會胡說話。請代我向皇后問好！”

“不送。”常之瀾抱著夭夭，冷冷地說道。

方庭出了鋪子，常之瀾立馬讓二妹妹去關上店門，從后院小門出去與顧傾會合。

“真是魂不散，這也能遇上。以后咱就別做桃花糕了。”二妹妹

鎖上院門大鎖，郁悶地說道。

“好。”常之瀾這時突然發現夭夭一直趴在他的肩頭，一聲不吭“夭夭，嚇到了？”

“皇后是什麼，可以吃嗎？大姨姨為什麼要打叔叔？”夭夭摟常之瀾的脖子，困地問道。

“他是壞人，比大狗子還壞的壞人。”二妹妹說道“以后看到他，夭夭趕跑。”

夭夭歪著小腦袋想了好半天，小聲說道“知道啦，夭夭討厭壞狗子。”

……

長街上，顧傾和三妹妹埋著頭，快步往前走著。

以為雪山一別，今生不可能再見到封宴了。沒想到才過去三個多月，他又出現在了眼前。大周國這幾年穩定了不。聽那些客商說，京城愈加繁華，四海來賀的小國越來越多了。封宴如今收復四海人心，朝堂穩固，人心齊聚。

他本來就是當帝王的料，沒人攔得住他前進的腳步。

顧傾也不過是他前行路上的一塊石頭罷了，曾經與他短暫同行，現在小石子回到了湖水里，激不起半點浪花。

“夫人看路。”突然，前傳來了低沉冷酷的聲音。

顧傾飛快抬頭，眼前的男人不是封宴又是誰？他邊還站了一個明艷的，一紫錦，像極了盛夏開的絢爛的睡蓮。

這就是他邊的新人吧，已經疼如此地步了，要帶著出行，給買糕點。

“是陛下當看路才對，我可是走在路邊的。”顧傾垂下頭，繞過他快步走開。

“你站住！”封宴神一凜，立馬住了。這子竟然認得他？還他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