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條件反想回答，但話到邊，還是改了口，甜笑里也多出一自尊倔強的距離：“是一個您從來沒有聽過，也永遠不會踏足的地方。”

那時殷想：何必告訴他關于的太多。

所謂天壤之別、云泥之差，也不過就是如此。

第8章 Chapter 08

*

費疑舟聽完殷的答案，只略微挑了挑眉，作為回應。貴族紳士的品格是敬人敬己，有所保留的問題，他不會追問，不想多說，他便跳過這一話題。

費疑舟，慢條斯理地往走近幾步，周遭影變化，他人從暗逐漸置明亮，五清晰，眉眼如畫，連帶著懶倦的神態也隨之分明。

殷見他靠近，立即警覺周圍氣場變化。完全是下意識舉，撤往后退，想與他保持在較遠的距離。

“你很怕我？”費疑舟站定，淡淡看著，問。

殷臉上仍然掛著標志甜笑，聞言，神明顯微滯，僵了幾秒才誠實地說：“是……吧。”

對于這個回答，對方似乎不甚滿意，看的目安靜而專注，同時又帶著不解，瞬也不移：“為什麼。”

殷卡殼。

這個男人，周氣場矜貴而凜冽，不怒自威，教人看一眼便教人打心眼兒里竄起懼意。為什麼怕他不是顯而易見？

故意多問這一句，莫非……

是想聽拍拍馬屁？

混跡娛樂圈好幾年的殷頓悟。

“費先生，怕您的人很多，我只是其中一個。”盡量模擬出最真誠恭維的口吻說：“大家這種害怕的緒其實是過分尊敬。畢竟您太帥了。”

費疑舟：“……”

費疑舟默。

他這份，從小到大，聽過的恭維話奉承話當然不會，或真實，或虛假意。但眼前這個人說的“肺腑之言”，卻令費疑舟哭笑不得。

阿諛語氣里有種無奈，仿佛潛臺詞是“好了我夸你了滿意了吧，如果不夠我還能接著夸”。

費疑舟眸里漫出幾興味，靜了靜，忽問：“你對食有沒有偏好或忌口？”

話題跳躍得太快。

殷呆了呆，繼而驚詫：“怎麼問這個？”

費疑舟勾了勾，牽出一懶漫的笑，緩慢道：“著肚子等你到現在。不知道殷小姐能否賞，一起吃個晚餐。”

“……”

一天之，殷的小心臟被驚嚇好幾次，這會兒噗通得都要麻木了。

親自去家附近接，給介紹上好資源，等試戲一下午，現在，竟然還邀約一起共進晚餐。

坦白說，殷實在不懂這位太子爺到底想做什麼。

總不至于真如他所說，只是想跟“朋友”吧？

在圈中五年，誰都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所有資源均是明碼標價，想要獲取，便要付出相應代價。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潑天富貴，是真怕自己消不起。

費疑舟剛才那番話，使用的句式是疑問句，但殷清楚，不能給出否定答復。

因為一旦得罪這位，離下崗也就不遠了。

心翻過千層浪，現實中的時間卻只剛過半分鐘。短暫的一息糾結過后，殷暗自吸氣呼氣，做了個深呼吸，繼而便朝不遠的男人輕輕莞爾，假惺惺道：“您安排就好。”

*

回化妝間下戲服，殷又犯起難。

上鏡的玄幻大濃妝，放在現實中活的鬼見愁，但要陪同費家大公子吃飯，素更不行。

殷沒轍，最后只能折中，妝容卸一半留一半，去夸張突兀的藍眼影和烈焰大紅，再用氣墊填補花妝部分的皮。

幾分鐘后，鏡子里的臉總算勉強見得人。

殷不敢耽擱，火速整理好飾，隨手用抓夾將黑長發挽起，接著便疾步開門沖出去。

誰知步子太急，沖勢太猛，一出門，險些與人迎面相撞。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殷剎住腳步，窘迫地邊道歉邊抬起頭，“你沒事……”

最后一個語氣詞“吧”，直接偃旗息鼓被吃回去。

看清面前的人，殷僵住，臉頰燥起來，十手指條件反攥手里的四格戴妃，連呼吸都是一凝。

殷臉已經紅了。

幾個小時之，在同一個男人面前出糗兩次，如何不讓人窘促。

正默默自我尷尬著，聽見對面紳士地問：“撞到你沒有？”

“……沒。”殷搖搖頭，囧囧地小聲道歉：“不好意思。怕您久等，所以我走得比較快。”

“士致，為致的姑娘等待是男人的天職，更何況我等得也不算很久。”費疑舟從善如流地說：“以后凡事慢慢來，不用著急。”

殷微抿，約覺得他這話說得古怪。

以后凡事慢慢來。

以后……

和他有什麼以后？

殷心不在焉思索著這個詞，不知回什麼，只能不走心地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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