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況下，資方大佬塞來的人，小導演都得當菩薩一樣供著。姜文不用供著，初次見面，客客氣氣夸兩句，純粹是看大佬的面子。畢竟，如姜老這樣的名導，合作過的大花小花不勝枚舉，什麼樣的他沒見過？

一個演員，沒有一件像樣的作品能拿出手，能留給人夸的，便只剩下單薄的貌。

殷心如明鏡，但又波瀾不驚。

笑容沒有毫變化，甜聲回話道：“謝謝姜老夸獎。”

姜文：“那咱們就準備開始試戲？”

殷：“好的。”

“OK。”一旁的費聞梵打了個響指，扭頭勾勾手，招呼邊上：“阿凱，你先帶殷小姐去化妝換服。”

話音落地，一名助理模樣的青年男子當即應聲，走上前對殷說：“殷小姐，請跟我來。”

殷點頭，剛想走又想起什麼。作頓了下，仰頭向旁的男人。

“費先生，那……我先失陪了？”殷出聲試探，是征求意見的語氣。

費疑舟側眸，毫不意外地，又捕捉到眉眼間那謹慎而討好的笑。

費疑舟盯著看了幾秒，繼而點頭，不咸不淡地應：“你請便。”

殷又是嫣然一笑，跟在助理阿凱后離開。姜文見狀，便也跟費家兄弟打了聲招呼，帶著團隊的人做試鏡準備去了。

外人走，費四爺終于忍不住揚眉，稀罕道：“大哥，你說要讓殷試戲一，我給安排就是了，哪至于勞駕你親自跑一趟？”

費疑舟神冷靜，從善如流：“本來我最近也閑。”

兩個一貌堂堂的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踱著步便走到了觀景臺。

城市車水馬龍，繁華忙碌，大片古古香的紅墻綠瓦融在林立高樓之間，齊齊盡收眼底。

費聞梵幾分無奈幾分曖昧地瞧著費疑舟，壯著膽子揶揄：“我看總部的文件都堆山了。大哥，你這‘閑’只怕是忙里閑吧？總不可能是怕我撬你墻角。”

費疑舟聞言，似乎覺得這說法有趣，微低眸，回以漫不經心的一聲輕笑，并未作答。

這笑引得費聞梵多看費疑舟兩眼。不知是錯覺，還是事實，四爺驚覺今天的大哥尤為和善，尤為溫潤可親。

老實說，不適應的。

甚至有點兒瘆得慌。

片刻，費聞梵從兜里出一盒煙，敲出一遞給費疑舟。

費疑舟隨手接過來。

“新定制的款，味兒不沖。”費聞梵知道費疑舟素來煙癮不大，喜清淡，投其所好：“適合你口味。”

費疑舟便微垂頭，借著費聞梵手里的點煙點燃香煙。

費聞梵也往里丟了煙，點燃了口，忽然道：“你回來去看過爺爺沒有？”

費疑舟神淡淡：“前天去過一趟。”

“爺爺年紀越來越大，也一天不如一天。”費聞梵說著，稍頓，打探似的瞄向費疑舟：“大哥，昨兒我聽申叔說，爺爺好像有意思讓你今年結婚，想抱上重孫子。你怎麼看？”

費疑舟撣了撣煙灰：“我也老大不小了。”

費聞梵一愣，沒明白：“什麼意思？”

費疑舟：“老大不小，也該結婚了。”

費聞梵：“……”

*

《凡渡》劇組的化妝師團隊在業界頗負盛名，核心人譚新云更是圈里響當當的百萬造型師，蜚聲海外。

按理說，演員試戲無需大費周章，隨便穿套戲服做個造型就能上鏡試演，本驚不了譚新云。但，被費家大親自領進門的殷，待遇大不同相同。

獨立的化妝間，兩個助理造型師正在給殷換戲服。

和時下流行的“縞素流”神話戲服不同，《凡渡》無論是戲服設計還是場景設計，均參照敦煌飛天壁畫，彩元素富。

殷的材前凸后翹，腰部手臂背部雙，均實勻稱，找不到一贅。

一名助理造型師在上細打量，不住贊嘆：“這套戲服我看這麼多演員穿過，就姐你穿得最好看。”

殷笑起來，隨口玩笑說：“仙說話都這麼甜嗎。”

能來《凡渡》試戲的都是大腕兒，這些造型師平時伺候一線，忍慣了大牌星的臭脾氣，突然遇上這麼個平易近人的“資源咖”，都到很新奇。

助理造型師對殷有些好，接話道：“是真的。好多藝人都太瘦，穿這套戲服要墊墊，你就完全不用欸。”

三個孩正說著話，一陣敲門聲忽然響起。

門開后，屋里的兩個造型師孩兒便不約而同地出聲，喊道：“譚老師。”

譚新云在業資歷老名氣大，殷第一次跟這樣的造型師合作，自然不敢怠慢。趕站起，客客氣氣地出手：“譚老師你好。”

“坐吧。”譚新云今年已近四十，但他保養極佳，素的服休閑，乍一瞧與二十幾歲的小年輕沒兩樣。

“水給上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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