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難耐的一個夜晚過去,曲凝兮容煥發，小臉蛋紅撲撲的，氣極佳。

睡醒后,神飽滿,整個人暖融融的，從頭到腳慵懶憨。

不得不說,與陸訓庭的房事極為和諧。

他是個善于學習的人,不論在任何方面，認真起來都很可怕，進益飛快。

況且男子在這上頭大概自帶天賦本能，無師自通,即便不通，索兩下就明白了。

陸訓庭還比旁人更富有耐心,從一開始，就不曾傷到過曲凝兮。

雖然容納艱難,頭一次還給嚇暈了,可實際上并未傷。

因為他下足了功夫。

而這次,兩人把醫的建議聽進去了，三個月之前小心謹慎。

陸訓庭沒有做到最后，對曲凝兮而言，就是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腰部酸不疼，骨也不必勞累。

無疑是非常滿意的……或許是單方面的滿意？

曲凝兮不太確定，昨晚到后面,陸訓庭沒讓下,改用手勞作。

不大清楚他是否有得到滿足，亦或是潦草收場？

可是的手心都磨紅了，累了好半晌呢。

殊不知,陸訓庭講究的是循環漸進。

在他心積慮的一步步引導下，曲凝兮從不敢直視，到逐漸習慣它的模樣姿態。

終于能夠上手了，下卻是很大一道坎，許多人介意此事。

關上門，親無間的私，外人無從得知。

陸訓庭一來怕把人欺負哭，一來擔心毫無章法弄傷了他，目前而言，對曲凝兮存在某種技層面的不信任。

曲凝兮毫不知道自己被人質疑了。

滋滋睡到中午起來，用了餐食，跑去勤政殿陪陸訓庭批閱奏折。

借閱了他看過的婦人醫書，就在邊上的桌案上，互不打擾。

這本醫書出自一位醫者，堪稱婦科圣手。

里頭詳細記載了從到人婦常見的一些病癥，著重介紹了孕婦有可能面臨的不適，以及緩解方法。

曲凝兮和陸訓庭一人初為父母，除了聽太醫或者有經驗的嬤嬤提及一些，其余的照著書學習。

沒有孕吐的癥狀，倒是免去不折騰，許多婦人因為孕吐沒有胃口，一日三餐煎熬得很。

但是敏和多淚這兩點沾了邊，曲凝兮自己就能覺到，有時候不高興了或者一著急，眼眶就霧蒙蒙水汪汪的，明明心里沒想哭。

還有夜間偶爾小水腫，以及太醫診脈說有輕微的氣不足，都是孕婦常見癥狀。

陸訓庭會命人打熱水進來，擰了帕子給熱敷，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氣方面依靠食補，曲凝兮胃口不錯，很快就能補回來。

翻看了幾頁，后面的陸訓庭不給看了，這樣膽小，怕嚇到，影響心緒。

后面謄抄了些月份

大后的癥狀，胎兒越大伴隨的病癥越是危險。

有常見的，也有罕見的，人看了覺匪夷所思，心生恐懼，其中自然包括了小產早產難產，甚至是崩。

饒是陸訓庭，本著了解的目的，看完后都不住多思，哪能孕婦當事人看這些？

他及時把書籍收了回去，換另一本游記給曲凝兮。

“朕希是小皇子，生完這個不生了，把他養大點，我們就出去走走。”

眼下曲凝兮懷胎很順利，胎兒尚未顯懷，不一定會發生那些兇險，只是他先一步怕了。

“為何不生了，只有一個似乎太孤單了，”曲凝兮乖乖接過游記，“如果是兒呢？”

陸訓庭被問住了，他知道這種事說不準，他也沒有偏兒子，只是想擁有一個繼承人，僅此而已。

曲凝兮凝視著他，知到了他心里的顧忌，忍不住問道：“訓庭，你是在害怕麼？”

兩人不曾探討過孩子相關的話題，以前也沒看出他對此有何看法。

為帝王，居然說要一個孩子就夠了，一副不想要多生的模樣。

為了有所了解，才看的醫書，結果卻被里頭描述的危險癥狀給嚇到了？

陸訓庭并不否認，抬手輕捻眉心，道：“一個夠了，朕會好好教導他。人們都說生孩子是鬼門關，并非夸大之詞。”

正是看了書才知曉。

曲凝兮目不轉睛著他，忽而一笑，丟開了手中的游記，轉而靠了過去，攬住他的脖子。

“沒想到你也有庸人自擾的時候，我們有了孩子，只需要高興的迎接它的到來即可。”

為何要想那麼多，病癥、危險、或是別，一切都尚未到來，自己先腦補上了。

很多事，順其自然即可。

煩惱都是留給那群思慮重的人。

顯然，陸訓庭心思縝，他習慣設想了不同狀況，并且要為此做好充足的應對準備。

甚至想到了長遠的以后，萬一皇后生下小公主，大澤需要繼承人，若不多生一個，來自大臣以及外部的力將會源源不斷。

倘若他有兄弟可以過繼孩子倒還好些，但可惜，陸家脈只剩他一個。

岑焰花倒是被收做義子了，陸訓庭視他如親兄弟，但屬實沒好意思打他孩子的主意。

本岑秉郡為了陸家就犧牲了兒子，難不還要岑焰花復刻這條路麼？

哪怕是當做儲君培養，未必人人醉心權勢。

所謂得到越多失去越多，權力是一柄利刃，斬斷了自由，牢籠一般把人給拘住了。

倘若岑焰花或者他未來的兒子不樂意，陸訓庭的做法就顯得不厚道。

這是一種勉強，另類的強權欺。

“你是在笑話我麼，小晚瑜？”陸訓庭狹長的雙眸微微瞇起，指尖住了瑩潤小巧的下。

“沒有呀。”曲凝兮一臉無辜，不過角的笑意半分不肯收斂。

喜歡這樣的，他在面前展越來越多的自我。

一開始，陸訓庭面上的偽裝深骨髓，哪怕是私底下，大多時候都笑瞇瞇的模樣。

這是一種習慣，有時候并無笑意，可他自學會了這個。

最近有所改變，在曲凝兮看來是很好的，如同他希能夠坦誠一樣，也想看他做真實的自己，如實反應他的緒。

不過多思這一點，需要開解一番。

人都說智者多慮，或許這就是聰明絕頂的代價。

********

在曲凝兮的開解下，陸訓庭果然看開了不。

他們擁有了孩子，一個珍貴的脈，好好呵護它，把它養大，靜待花開即可。

之后發生什麼，以皇宮的太醫署這群人的超高醫來說，有何不能應對？

對比民間婦人，周條件實在優渥太多。

年關一過，曲凝兮到了顯懷的月份，小腹微微隆起，白日里冬裘層層裹著，看不出形，晚上睡覺著輕薄，就能出明顯的弧度。

陸訓庭每天都要跟孩子打招呼，四個月開始了第一次胎，總在不經意間冒出驚喜。

他沒有繼續自尋煩惱憂心忡忡，不過還是因為那本醫書，頒布了一個新政令。

陛下親自發布招募令，廣尋天下擅長婦人的醫者，組建醫師隊伍到不同城鎮去開放義診，只給子看病，且不收費用。

還鼓勵讓這群醫師收徒，最好是徒弟。

因為各種原因，醫婆的存在并不多，大部分郎中是男子。

雖然病癥跟前無男，但男子總不如子方便，且不說患者抹不開臉面，們的家屬或者鄰里容易閑言碎語。

再則，大部分子沒能為醫師，是因為沒有機會，而非們不愿。

不能否認，即便是民風開化，子學堂不算稀罕，可們所能得到的資源傾斜，也遠不如男子。

許多姑娘即便被送去私塾，也就讀個一兩年認認字，十四歲就不能繼續了，得在家里學習紅或是料理家務，等待相看定親，而后婚配，相夫教子。

這是家境殷實的姑娘，更多的普通子，家里沒有銀錢讓去讀書，頂多跟隨兄弟學幾個字。

除了嫁人，別無出路，們甚至沒有多嫁妝，自然沒有田產鋪子可以打理。

而這個政令來得剛好，朝廷撥款，醫師收徒一應開銷全包了，去當學徒，肯定要順便學習認字寫字。沒有食宿負擔，對于窮苦人家而言還省了一筆養孩子的錢，減輕開支。

來日學之后，有一技傍，即便出嫁，依然可以行走在后宅，為自己增添收。

就算不為銀錢，多學點知識，用在自己上也是極好的。

民間有許多土方子，治療各種病癥，其中很多無稽之談，可能造更嚴重的后果。

而大部分子無從辨別，們或許為了省錢，就照做了。

陸訓庭的舉()，迎來一片贊揚之聲。

有那麼一部分人滿禮教?()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呵斥荒唐，跳腳反對，但更多的百姓歌頌此舉，這還用想麼，誰人沒有母親？誰人沒有妻？

一些病癥于啟齒，要麼藏著掖著，要麼無尋醫。

更別說產后照顧不當落下病的，年輕時候還好，歲數稍大些，老母親就一病痛。

俗話說，百善孝為先，這其實也是孝道。

年輕的學子們更容易想通，并慨陛下的同理心，因為皇后娘娘懷孕，生出諸多擔憂，才由己及人，頒布政令惠及更多子。

這般仁之心，頗為難得，不是每個人都能同。

百姓的反響良好，原本朝堂中有幾位反對的老臣，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給機會讓子學醫，是為了給子看病，行走在后宅，完全無礙于男大防。

想罵一句不統都不行。

太后娘娘得知后，還主攬過這件事。

陸瓊蘊因為早年的遭遇，可以說是病癥纏，太清楚其中滋味了。

出好，一路為皇后，即便后面假死出宮，也有人暗中照應，邊不曾缺醫者，即便這樣，都覺難捱。

民間多子求醫無門。

陸瓊蘊在宮里沒什麼事，若非訓庭無親無故認為母，其實不想住在宮里。

這會兒聽說了皇帝的善舉，便出手攬事，替他辦跟進這群醫者。

陸訓庭為一國之君，自然繁忙，太后愿意幫忙，他樂意之至。

于是便把招募醫者并讓這群人當師傅收徒弟的細則瑣碎一應付。

陸瓊蘊對此很是上心，不斷琢磨完善，在未來幾年，不僅要讓醫師團隊走遍大澤各地，還得順利教出第一批弟子來，給天下人瞧瞧。

太后手頭有事忙活，整個人都神不，偶爾還拉著曲凝兮一道商量。

曲凝兮的肚子吹氣一樣鼓了起來，過了四個月，它長得飛快。

如今一天至吃五頓以上，胃口不大，吃完沒多久就了。

正餐糕點小食，水果羹湯茶，都不帶重樣的。

陸瓊蘊看到胎兒發育，又是高興又是擔憂，叮囑別吃太多，生產不易。

可不讓吃，又怕著。

陸瓊蘊跟曲凝兮一樣，心里也喜歡小公主，或許是因為，曾經有個小公主，可惜沒留住。

現在年紀大了，越發喜歡小孩，是想想，就眼熱得不行。

*********

及至正月，開春冰雪未融，寒氣人。

劉太醫按照慣例來到念仙宮診脈。

陛下的頭一胎龍嗣，所有人都極為上心，他更是無比周到細致。

這日，劉太醫瞇著小眼睛，一手搭在曲凝兮脈搏上，一手揪著自己的小胡子。

他維持這個舉很久了，比以往都久。

這等架勢

() ，生生把一旁的艾蘭春雀一人給看張了：“劉太醫？怎麼了？”

“有什麼問題麼？”

曲凝兮跟著忐忑起來，低頭看向自己越來越圓的肚皮，莫不是吃多了長得太快？

才五個月余，按理說沒有這麼大的肚子……

劉太醫看們誤會，連忙收整了神，擺手解釋道：“無事無事，臣只是覺……娘娘似乎壞了雙胎。”

他還不能完全確定。

“什麼？！”

幾人都是又驚又喜，接著便七八舌詢問上了，“雙胎要如何養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