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殊對他這樣的假虎假威毫不懼,裝模作樣地著脖子。
等溫淮涌上來的那怒氣發泄了出來,溫殊才瞅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兄長就不想知道,司錄參軍是什麼職嗎?”
管他是什麼職,他不稀罕。
難怪適才在茶樓前,謝劭攔著他不讓進,合著那茶樓早就不是溫家的了,轉頭又盯向,結果便看到一張可憐心虛的臉,滿腔怒意突然又一掃而,吸了一口氣問,“什麼職。”
“管戶籍,還有婚姻。”
溫淮角一,他一個連親事都還沒定的人,怎麼去替人斷婚姻。
又道,“等兄長領了這份職,將來我要是同謝三公子發了口角和糾紛,兄長就能替我做主了。”
已經捅到天了,斷不能再漲了的威風,“你還是別糾紛了,能找到謝三這樣的冤大頭,你該去廟里燒高香。”
溫殊:……
“兄長,你回來上帶了銀子嗎?”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溫淮就頭疼,為了趕行程,這回他走得太匆忙,并沒拿多銀錢,想著上回父親才往家里稍了不東西,就算大妹妹要添嫁妝,當也用不完,還有茶樓鋪子,每天都在進錢,只要路上夠用,到了城定不會缺銀錢。
誰知道……
下意識了一下腰間的荷包,扁得不能再扁。
溫殊松了一口氣,轉把祥云進來,“兄長剛回來,怕是還沒吃飯,溫家已經破了產,祖母的銀錢也搭了進去,估計回去也沒他的飯吃了,先把帶回來的蛤蜊炒了,往后如何,再做打算。”
歸家的喜悅,瞬間然無存了。
比起當初謝劭,溫淮承的打擊更重。
短短半個時辰,一個接著一個的驚雷,全然不給他氣的機會,最后坐在圈椅,久久沒能回神。
院子里發生的一切,都被小廝一字不地傳到了謝劭耳里,“溫三公子好像打擊不輕。”
謝劭同裴卿坐在街頭的一個石墩子上,手中干癟癟的饅頭突然就變香了。
第37章
午后溫淮才從謝家出來,再經過街頭,完全沒了剛回來時的興勁兒,整個人如同被霜打的茄子,提不起半點神。
茶樓換了主人,口袋里干干凈凈,連馬匹上的那一箱子蛤蜊都沒了。
空著手回到溫家,臉太黑,房門頭一眼還沒認出來,仔細瞧了瞧才驚呼出聲,“三公子回來了!”
溫家破產后,大夫人再也沒有去過溫老夫人屋里,大房一家又搬去了東都,府上一片冷冷清清,連個說話聲都聽不見。
溫淮并不知,問門房,“怎麼如此安靜?”
“三公子怕是沒收到信,半個月前,大爺便帶著幾位公子和姑娘去了東都,如今只剩下老夫人和大夫人在府上,就等著二爺和三公子回來呢。”
雖說今日到的驚嚇已經夠多了,可此時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愣了愣,裳都沒來得及換,先去了老夫人屋里。
溫老夫人正在用午食,外面的丫鬟先看到人,趕進去稟報,“老夫人,三公子回來了。”
老夫人沒回過神,“誰回來了?”
丫鬟歡喜地重復了一遍,“三公子。”
曹嬤嬤先反應過來,笑著道,“可算是回來了,老夫人昨兒還在念叨呢……”
剛說完,便聽到對面廊下傳來了一聲,“祖母。”
爽朗的嗓音不是三公子溫淮又是誰,溫老夫人掃了一眼跟前的碟盤,忙吩咐丫鬟,“快,撤走,這個也撤……”
幾位丫鬟眼疾手快,這頭剛把桌上的幾盤葷菜撤下去,溫淮便進了門,“祖母。”
溫老夫人看著跟前笑出一排白牙的郎君,一陣愕然,“你這是從碳灰里出來的嗎。”
“祖母不懂,孫兒這健康。”上前跪下磕了一個頭,“孫兒沒能陪在祖母邊盡孝,給祖母賠罪。”
還是這副實誠子,溫老夫人眼眶一熱,手扶他,“趕起來。”
溫淮起坐在溫老夫人旁,仔細把老夫人瞧了一遍,有神,敘了一陣舊,視線突然掃到跟前擺著的飯菜,臉頓時一僵。
一碟花生米,一碟素菜。
這也能吃?
雖已得知溫家破了產,但親眼看到老夫人用的飯菜,還是有些承不了,心口疼得發。
他和父親常年在外,為的便是家人能過好日子,如今見老祖宗過了這般,還有什麼意義。
溫老夫人將他的神看進眼里,恨不得讓人備上一桌酒菜,替他接風,可到底是忍住了沖,和聲問,“還沒吃飯吧。”
溫淮吃了,一盤子蛤蜊和一個白面饅頭,那位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日子也不好過。
溫老夫人并不知,道他這一回來,又是一塊大,狠不下心不了事,同曹姑姑使了個眼。
曹姑姑很快意會,同溫淮訴起了苦,“好在三公子回來得及時,二娘子把溫家的家產都拿去囤了糧食,全給捐到了安,溫家破了產,老夫人病了一場,沒銀錢抓藥,把自個兒的首飾簪子都拿去當了,勉強夠院子里的人開銷……”
溫淮聽得心頭猶如刀割,回來城短短半日,已經無數次后悔,悔得腸子都青了,為何自己就不多帶點銀子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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