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想到哪去了？

聽著方貴的回答，與他那一臉認真的模樣，便是這棋宮弟子，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上出了似笑非笑的神，一雙白如凝雪的臉上，漆黑如點墨的眼睛，隻是看著方貴，看了很久很久，那雙眼睛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但卻給人一種似乎可以把一切都看穿的覺。

良久之後，才自語道“地寶、東土功法、神字法……你的基，倒是不錯的！”

“嗯？”

方貴聽了的話，眼神不由得有些警惕。

自己如今已結了金丹，而且丹品與凡人不同，足有三道基，但一般人可都不知道這些，從他離開太白宗至今，凡是見過自己出手的人，無一不將自己當了地寶丹。

眼前這個子，從未見過，竟忽然說出了自己的丹品基，心下不得不防。

倒是那子，毫也不在意方貴的神變了什麼樣的，或者說對而言，方貴無論變什麼樣的，都不重要，隻是若有所思，似乎在掐算著什麼，半晌之後，抬頭，笑的向遠玉真宮那主峰大殿方向看了一眼，道“可憐人兒，心比天高，卻目不及遠，本可解，卻無盡陷泥沼，此生註定流離，難有定數，你說與你師尊，為何會走到這一步？”

方貴也不知這子來自何，又為了啥。

但見神神的，便也隨口敷衍“還能有啥，倆人不對路子唄……”

那子聽了此言，看著方貴的眼神倒也有贊許，點頭道“不錯，便是路不同！”

說著，又問方貴“那你可知路是什麼？”

方貴眼神一下子變得古怪了。

心裡想，路這玩意兒，不就是用來走的，不長草的……

越想越復雜，竟不知該如何去說，隻能認定了，這個的是在找茬！

沒好氣道“你是不知道路這個字咋寫還是怎麼著？”

那子笑了笑，似乎脾氣很好，並不以為意，隻是淡然開口道“世間有路，其數為九，每一條路上，都有很多了不起的人，你師尊便是一個，這些人天資驚艷，其才耀世，心比天高，偏又有著可以讓他們這顆心與天爭輝的才學，所以他們註定會將自己的路走的很遠……”

“隻是問題在於，他們的路，已經不隻是自己的路！”

輕輕說著，低嘆了一聲，道“一條路走到了極，其實便是死亡，是毀滅，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也被證明瞭無數次，可是這些走在了路上的聰明人不懂，或者說他們不相信，他們寧願相信路的盡頭是出口，是解，所以他們從踏上了路開始，便已註定了要走向那個絕的結局！”

“……”

“……”

聽著莫名其妙說的這些，方貴眉頭都已皺起來了。

他其實早就不想與這個子神神叨叨的說下去了，隻是的話，卻一下子讓他生出了些怪異的緒，因為這類似的話，方貴已經聽說過起碼不隻一遍了。

早在鏡州地時，他便聽人說過所謂的路，那些存在說路的盡頭是解。

後來回到了牛頭村時，他也做了一個夢，夢裡的村長給他提到了路，但現在想想，村長當時也是很不喜歡那條路的，甚至是在躲，可是他也認為躲不到，反而讓自己提前準備。

這些人的路，與這個白子說的是一樣的？

“這個絕，並不單指他們自己，而是世間所有人！”

而那白子，也隻是慢慢說著，像是也並不在意方貴能不能聽得懂，又或是聯想到了什麼，隻是將自己的話的說了一遍“所以他們的路走到了極，便註定會為這世間帶來大，帶來絕，一生一滅，由來如此，所以，才需要有人阻止他們，斷他們的路！”

“嗯？”

方貴一下子警惕了起來，認真看向了這個子。

這子並不在意，隻是忽然轉頭向玉真宮看去，笑道“你看這兩人，一個忍堅定，一個八麵玲瓏，其實都能算是聰明人，你可知該如何讓這兩個聰明人陷永遠的絕？”

方貴存了小心，便沒有急著一拳向打過去，故意順著的話往下聊，想了想道“我覺得簡單的，我現在去就告斥，我家師傅其實還掛念著，讓我把那小樹留給！”

棋宮弟子點了點頭，道“此著不錯，你將仙靈留給了，便認為你師尊仍對有意，念念不忘，再加上仙靈本是價值無兩，這等子，既然得了，便也會度量著該怎麼還，所以心意自改，會抱了希一直等下去，一天一天，一日一日，終陷泥潭，不可！”

“果然！”

方貴一下子起了警惕，他剛才故意說小樹，而非仙靈。這個人卻直接說出了仙靈這個名字，看樣子是瞭解這東西的存在的。

那子並未留意方貴的神，隻是道“你再說，如何讓重生希？”

方貴看了一眼，還是道“也簡單，我就去跟講，說我師尊是被人追殺纔不得不走的，其實心裡還掛念著，臨去時不與說話，也隻是擔心會連累到而已……”

子臉更好看了些，點頭道“有理，兩者都是讓明白，你師尊還牽掛著，但是前者，給了一線希，也給了一線因果，會心生掛念，痛苦非常。可是後者，卻會知道你師尊自難保，奢求無度，所以反而會狠下心來斬斷因果，早早斷了這慾念！”

“人心之劫，一念逍遙，一念地獄，便是如此簡單！”

輕輕嘆了一聲，然後看著方貴，似笑非笑道“那你為何還不去？”

“憑啥要去？”

方貴看著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好看了，道“這仙靈是我的，誰搶我弄死誰！”

子似乎聽不出話裡的威脅，反而道“你也可以去告訴後者！”

“不去！”

方貴道“絕與解關我屁事，讓自己琢磨去吧！”

“你倒是個狠心的人兒……”

白子看著方貴，倒像是很滿意一般，點了點頭“不過能說出這兩句話，便說明你還不錯，雖然仍算不得定乾坤之子，但起碼也得在某個小邊角，起到一點點作用了……”

方貴聽得這話，已神驟冷，法力摧了起來，笑道“你想乾嘛？”

那子看出了方貴的敵意，也知道他怕是即將向自己手。

但並不以為意，甚至都沒準備做什麼，隻是輕輕的一笑，道“來拜見我吧！”

方貴驚了“啥？”

那子的眼睛看著方貴，那雙漆黑如點墨的眼睛深，似乎有無盡縱橫的因果。

的聲音，也像是來自天邊，卻響在方貴的心底。

“吾名棋宮座下白子，爾為吾棋，吾為爾命，從吾之生，奉吾之死……”

“……”

“……”

“我信你個大頭鬼啊……”

方貴聽著這麼說話，整個人都已懵了。

心想這世上還有這麼狂的？

你說一況的一天的，便讓我拜見你，為你生為你活的？

你長的這麼俊的嗎？

著對方那看起來冷漠而高高在上的臉，方貴已在考慮著是捶一拳還是一下了……

但也就在這時，方貴識海之中，忽然響起了一聲大呼“拜見仙使……”

這聲音來得太突兀，方貴都懵了一下。

神識急急遁識海，便看到道宮之中，小魔師正行大拜之禮，伏在了地上大。

“你在乾嘛？”

方貴也是吃了一驚，沖進道宮，一把將他扯了起來。

“拜……拜見……咦？”

小魔師仍是雙眼迷茫，癡癡怔怔，方貴立刻擔心的把掌給提了起來。

還不等這掌落在臉上，小魔師但忽然一個激淩，反應了過來，驚愕道“我在乾嘛？”

“我哪知道你在乾嘛？”

方貴的掌都還未落下，仍高高的舉著“你剛才說要拜見誰？”

小魔師微一細想，忽然吃驚道“你遇著什麼人了？”

方貴皺眉看著他，慢慢道“一個什麼白子的人……”

小魔師臉上似乎出現了驚駭之，忽然道“我剛才也不知為什麼，我忽然覺到了一種很強大的信念，就好像……就好像我到了一個願意為而生，為而死的人……不，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說，就好像，我天生就該為而生，為而死，而且心甘願……”

方貴聽得都懵了“你想跟我說，這他孃的就是？”

“你個大頭……”

小魔師聽了，下意識就想罵，忽然自己也細想了一下，喃喃道“應該不是吧……”

“你還真當回事……”

方貴無語，又想一掌下去讓他清醒一點。

“不用打不用打……”

小魔師急忙大著擺手，道“那力量忽然出現時，我那種覺強烈，不過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還能保持自己的清醒，大概是因為，我以前也因吞噬鬼神，提升過一境？”

“什麼清醒不清醒的？”

方貴憤憤不休，見小魔師確實沒事才放心，狠狠道“我去宰了！”

“不能宰！”

小魔師嚇了一跳，急忙阻止。

這時候，他似乎也在急急的想著裡麵的諸般因果與糾纏。

良久之後，他忽然咬起了牙來，眼睛在放“這個人，我要定啦！”

九天黑山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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