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盛走了進來,渾力般笑得虛弱,“黎甄,就算要死,我也要和你一起。”
“我后悔了,郁盛,我后悔以前招惹了你,我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輩子遇見了你!”黎甄絕地大哭。
郁盛苦笑。
注定的。
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不信,我不信七年,就比不過陸宴明和你短短的兩個月。黎甄,你出點破綻好不好,讓我知道你不過是還在生我氣,你還我……”
“郁盛,你要我說幾遍……”
郁盛目直視,“我,有自己的不得已。”
不得已。
就因為這三個字,就能現在名正言順這麼對待嗎!
黎甄只覺可笑。
“你有什麼不得已?你是郁家長子,你生來就不缺錢,不缺權,可你畢業就忙工作,婚前婚后冷落我三年,你倒說說,你有什麼不得已!”
郁盛一時怔住。
是,他有什麼不得已?無能罷了……
勸不母親,才想用工作有博得母親對黎甄的認可,證明不是拖累。
改不族規,才得黎甄放棄理想,淹沒才華困在小小宏海。
想不清自己,才可笑得固執,婚后一年沒有同房,將冷落。
沒有不得已。
是他無能。
是他護不住妻子,守不好他的小家。
往事是無可補的裂痕,碎片像利刃將他撕碎。
郁盛手掌握拳,指尖快要掐進,“是我無能,沒有什麼不得已。”
話音一落。
他雙直直跪了下去。
“噗通”一聲,跪在黎甄的手臺前,雙膝狠狠磕在游的木制地面。
第185章 等我
醫生們看得目瞪口呆。
黎甄猛地怔住。
孤高驕傲的郁盛,此時仿佛有雙無形的手,彎了他的脊梁,碾碎了他的高傲。
郁盛雙目微紅,聲音含哀求,“黎甄,我們重新來過。”
海上狂風驟起。
掀起的浪,兇狠地拍打在窗戶玻璃上。
郁盛跪在面前,黎甄只覺驚恐,想往后躲,手腳卻被困住分毫都彈不得,“我們沒有可能了,早沒有可能了。”
“為什麼沒有可能。”郁盛漆黑的眸底突然潤,“我以為你會對我始終如一,可你都能變心,這世上還有什麼不可能……”
“我已經有丈夫了,我也有了孩子,你清醒一點好不好……”黎甄被郁盛折磨得快要失了神志,神繃著搖搖墜。
郁盛抬手,抖著握住黎甄被捆住的手腕,“你要孩子,可以留。”
他說:“但他,要姓郁。”
黎甄難以置信,“郁盛,你瘋了,你真的完全瘋了……”
“我是瘋了,你該慶幸我瘋了。”郁盛往窗外看,海浪已經一陣高過一陣。
黎甄:“不可能,這個孩子……”
郁盛打斷,聲音啞如碎弦,“如果他姓陸,今天就留不得他。”
黎甄剩下的話被堵在嚨。
看著郁盛跪在面前,往后招手。
醫生重新拿起針管。
一步步走向。
恐慌讓再次哭出聲:“好,他姓郁,他姓郁!”
醫生腳步停下。
郁盛開口:“給他取個名字。”
“郁盛,別這麼我……”
郁盛眼眶更紅了一分,固執重復,“黎甄,給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
深深的恥辱將徹底的擊潰。
眼淚早已模糊的視線。
醫生守在的床側,推了注,麻醉劑滲出針尖。
這絕讓黎甄幾乎窒息。
哭道:“郁清!他郁清……”
“好。”
“好。”
“好。”
郁盛連說三個“好”字,突然大笑出聲。
可笑聲空得可怕,聲線嘶啞,浸著一般。
他跪行向前。
向來筆直的膝蓋,著地面前行。
更靠近黎甄后,他手黎甄的小腹。
黎甄頓時渾繃。
淚水從郁盛眼角落下,滴在純白的床單,暈染開暗淡的水漬。
“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
“你給他取的名字很好,他會喜歡的。”
“郁清……”
“我們的孩子。”
郁盛解開黎甄的雙手,握著,將臉深深埋在的雙手。
這姿態滿含悲苦,像一個卑微無助的信徒……
也是他對黎甄從未述說過的依賴。
他聲線低啞,“黎甄,你教我,你教我以后怎麼做,我不想再錯,不敢再錯!如果陸宴明是你要的標準答案,那你告訴我,他是怎麼做的……”
窗外海水陣陣拍打,掩蓋了郁盛從腔中傳來抑的低聲悲泣,全藏在無可回轉的命運里。
黎甄覺手心逐漸潤,是過七年的男人跪在床邊。
將淚浸進,融合的。
仰頭,卻也不回淚,“你要怎麼才能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可以的,可以的……”郁盛執著重復,一聲沉過一聲,一聲苦過一聲,“我會為一個好父親,會為一個好丈夫。”
他從黎甄手中抬起頭,跪在地上仰頭看,手再次輕放在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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