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梔比約定時間提前了二十分鍾來到嘉海集團,HR帶著辦完了合同和職事宜後,就領著直接來到了嘉海集團頂層。
顧輕北的辦公室在頂層,作為他的助理,林梔的辦公地點自然也就在頂層。
白牆灰瓷,這裏的裝修似乎比樓下還要簡約。又因為人的原因,顯得有幾分冷清。
林梔跟在HR側,走了一段路後,二人的腳步在一間寫著“總裁助理辦公室”的門前停下。
屋此時還有另外一位同事,HR簡單地為們二人做了一下介紹,便離開了。
HR離開後,辦公室的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尷尬。林梔不太講話,尤其對於不的人。而對方看起來顯然也沒有想要和深的意思。
所以,從林梔整理東西開始,到現在一切準備妥當,期間將近十分鍾,除了知道對方慕天遙之外,兩人之間再無任何一句多餘的話。
就在林梔以為氣氛就要這樣一直沉默下去的時候,旁邊的慕天遙卻突然開口了:“我很快就會離開,所以,你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快速學會總裁助理所有的工作容。”
語氣幹脆,說話隻說重點,沒有其他多餘的修飾,和林梔以往在電視劇裏看到的那些辦公室白領如出一轍。
林梔瞬間便覺到了力,此時好像有點明白,為什麽昨天麵試的時候顧輕北會問“是否有信心能夠勝任這份工作”了。
可偏偏就是迎難而上,打不倒的類型。
林梔點了點頭,回應道:“好的,我會努力學的。”
慕天遙見態度不錯,語氣也比剛才緩和了幾分,畢竟隻有先把手上的工作接完,才能離開。
“那你過來吧,我一邊作一邊教你。”
“哦,好。”
從公司的工作件到總裁助理日常需要理的工作容,慕天遙給林梔做了一個十分詳細的講解。
林梔腦子靈活且記憶力好,以前在學校讀書時,的記憶力就是班裏最好的。一篇文章,別人需要一個小時才能記下來,往往十分鍾就能完。
因此這些容,慕天遙隻講了一遍,林梔便大致都記住了,剩下的就是要實。
慕天遙對如此驚人的記憶力不覺也有些吃驚,這些容之前接手的時候整整花了一個星期才理清楚,沒想到這會兒林梔短短幾個小時就搞定了,不對林梔有些刮目相看,忍不住問了句:“你的記憶力是從小就這麽好嗎?”
“嗯,”林梔點了點頭,有些害,“我記東西是稍微比別人快一些。”
下午的時候,林梔正照著慕天遙教給的方法在公司係統裏作,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慕天遙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轉頭對著林梔開口道:“顧總的電話,你接吧。”
“啊?”林梔有些張,覺得自己還沒做好準備。
“快接吧,以後這都是最日常的工作,而且,顧總不喜歡在電話上一直等人。”
聞言,林梔忙不迭拿起了聽筒:“顧總,您好。”
電話那端的人聽見的聲音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如常,清冽好聽的聲音順著電話線傳林梔的耳朵:“來一趟我辦公室。”
“好的,馬上。”
林梔掛了電話,沒敢做任何耽擱,抓起了桌上的紙和筆,便迅速朝著他的辦公室走去。
不到一分鍾,已經出現在了他辦公室的門前。
“咚咚咚——”
林梔抬手敲門,借著這個作順便調整了下的呼吸,盡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張。
“請進。”屋傳來一句極短的回答,隔著複合門,林梔也能覺到說話人的清冷。
推門而,看見顧輕北正斜靠在沙發上,長疊,桌上攤開著一份還未看完的文件。襯袖口的位置被他卷了起來,出壯結實的小臂。
的眼神不敢在他上停留太長的時間,隻一秒,便迅速移開:“顧總,您找我。”
“嗯。”說著,顧輕北從文件中抬起頭來,眼神猝不及防地對上那雙桃花眼。他本想安排慕天遙來理這件事,卻沒想到來的是。不過也沒什麽區別,以後總是要做的。
“明天我有個晚宴要出席,你提前準備一下。”
即便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張臉了,但和他對視時,林梔還是很明顯地覺到心跳的速度不控製。
“好的,我現在就去準備。”
顧輕北見回答地如此迅速,不覺有些失笑。第一天上班而已,知道要準備哪些嗎。
“要準備什麽東西你都知道嗎?”
“嗯,知道,天遙告訴過我一些細節。”林梔有條不紊地將慕天遙上午和說的那些重複了一遍,幾乎沒有任何。
顧輕北點了點頭,眼神再次和相對:“那去準備吧。”
直到離開他的辦公室,林梔覺得的臉頰都還是滾燙的。沒直接回助理辦公室,而是繞去了衛生間。
看著鏡子中那張緋紅的臉龐,林梔捧起一把冷水拍在臉上,見紅淡退了幾分,這才從衛生間離開。
回到工位後,林梔把明天需要參加晚宴的事和慕天遙說了。慕天遙聽完後,沒說什麽,隻是轉給了一個文檔,裏麵麻麻仔細記載了顧輕北參加晚宴時,所有需要注意的細節。
林梔認真看了一遍,大都沒什麽問題,隻是有一條,也得去參加……
之前沒有過出席晚宴的經曆,約有些擔心。
“這種類型的晚宴,助理是必須出席的麽?”看著旁邊低頭敲鍵盤的慕天遙,低聲問了一句。
“對,必須出席,並且全程需要跟隨顧總,時刻注意他的需求。”
次日傍晚,林梔是和顧輕北坐同一輛車來到晚宴現場的。因為是娛樂圈的頒獎晚宴,所以一下車便遇著大批的記者蜂擁而上。
顧輕北皺著眉,在保鏢的保護下,大步邁了會場。林梔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後,不敢和他相隔太遠,生怕一個要求沒聽清,耽誤了事。
顧輕北是晚宴重要嘉賓,因此他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排。姿拔,氣質清冽,即便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斜靠凳子的姿勢,他做出來,也著一子矜貴氣質。
而林梔和其他所有的助理一樣,並沒有固定的座位,聚集在旁邊攝像機拍不到的角落裏,隨時恭候著他的任何需求。
顧輕北出席的環節,是為最近很火的一位明星頒發“最喜明星獎。”
這位明星風頭正勁,拍的一部偶像劇同時段收視率第一。即便是林梔這種從不追星的人,最近也總能在地鐵或新聞上看到的照片和廣告,海報下方通常都會出現“江念初”幾個大字。
林梔站在臺下,隔著十幾米的距離,木然地看著臺上的場景。
怎麽說呢,那是一張任何人見了都會忍不住讚歎的濃係長相,眉眼豔麗,鼻小巧。肩長更是將姣好的材展無。
顧輕北話很,基本是念完了江念初的名字,就退開了幾分。
江念初搖曳生姿,淺笑盈盈地從他手中接下了獎杯,還和他進行了一個簡單的擁抱。
和江念初擁抱的時候,因為站位的原因,林梔並沒有看清顧輕北的表,隻看見了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搭在纖弱的細腰上。
那雙之前搭在簡曆上,輕輕挲指骨的大手。
林梔自知沒什麽難過的理由,可往往緒就是最難控製。長睫了,盡量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顧輕北上,關注他的態,努力做好一個助理的職責。
臺上的狂歡還在繼續,明星和商業大亨的故事,一直都是大家津津樂道的談資。更何況臺上的這兩人值還那麽般配,就連記者也對他們格外偏,一直喊著:“看這邊,看這邊。”
此時,前一刻在林梔眼裏潔明亮的水晶燈,現在卻顯得尤為刺眼。看了眼臺上鮮亮麗的江念初,又低頭瞥見了自己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穿著,抿了抿。
像他那樣優秀的人,應該也隻有同樣耀眼的人才能配得上吧。
脊背忽地穿過一陣涼風,林梔回頭才發現,後的那扇玻璃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明明是酷暑炎熱的時節,卻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是冰冷的,的似乎也被凍結。
晚宴結束時,天空落起了雨。
不知是偶然還是刻意,江念初突然再次找到顧輕北,說的司機臨時有事先離開了,問能不能坐他的車回去。
顧輕北看了林梔一眼,似乎有些猶豫。
隨著顧輕北的視線,江念初也淡瞥了一眼林梔,眼尾垂著,什麽都沒說,隻是眼神再次轉向顧輕北時,含了幾分淒楚:“顧總,你就送我一趟吧,你也了解,我們這個行業,最怕被人拍曝了。”
如果送們的話,車裏自然就沒有林梔的位置了。怕顧輕北為難,林梔立馬開口道:“你們先走,沒關係的,我可以坐地鐵回去。”
半晌,顧輕北還是點了點頭。
他的車子在林梔麵前揚長而去,帶起的微風細雨,全部鋪撒在的臉頰上。
沒在此過多停留,垂眸拿出手機查了下路線,好在地鐵離得也不遠。
從晚宴會場到地鐵的那段距離,林梔是走著去的。淋了雨,晚上睡覺時很不安穩。
半夢半醒間開始做噩夢,夢裏全是那些不願意回憶起來的過往。
初高中時,林梔不與人際,也不笑,可偏偏又長得漂亮,即便每天冷著一張臉,還是有許多男生在麵前獻殷勤。
當時的小生心智也大都不太,可能是由於嫉妒,又或者是林梔其他什麽地方惹到他們了,們一開始隻是不和說話,後來慢慢發展了起外號,到最後就是徹底地孤立。
有時,林梔的作業本會惡意被人丟在地上;有時,屜裏會被塞上各種七八糟的垃圾;還有的時候,幹脆直接把的書包扔在地上,各種東西散落一地。
當時沒有朋友,也沒有爸爸媽媽。
林梔已經記不清,多個漆黑的夜晚,抱著被子無聲地落淚。多個夜晚,靠著記憶裏的那個微笑,以及從報紙上小心裁剪下來的那張照片才堅持了下來。
夜裏林梔被噩夢驚醒後,便再也沒有睡著。起從錢包中取出那張明顯年代已經有些久遠的照片,仔細端詳著。
照片材質不好,裁剪地也不周正,可卻格外珍惜。
的指尖輕輕挲著照片中的年,從眉眼到,一路小心翼翼。和往常一般,還會在稿紙上一遍遍寫下他的名字:顧輕北,顧輕北……
一遍又一遍。
從落筆時的不安到最後的沉靜,這麽多年來,早就已經養了習慣。對於而言,寫他的名字能讓安靜下來,也能讓時刻記住自己的目標。
坦白講,寫得最好最多的並不是自己的名字,反而是此時白紙上的那幾個大字。
林梔放了筆,眼神盯著稿紙上的名字良久,才重新回到床上。
的皮本就冷白,這會兒在臥室燈的照耀下更顯清,側臉被鍍上一層影,在這寂靜無邊的黑夜裏著一清冷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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