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笑,也不再像從前一樣掩飾:“我等你們梁總。”
大家“噢”一聲, 明白了:“我們懂,等老公。”
舒云抿著笑趕他們走。
又送完所有下屬,四周安靜下來。
舒云微微抬頭, 疲憊卻充實地呼出口氣。
轉走回中式餐廳, 等梁遇臣那邊結束。
有侍應生來給帶路:“梁總說要您在茶室那邊等他。”
“好。”舒云點頭, 跟著往后走。
夜晚的中式庭院罩上一抹幽藍, 燈帶藏在石板和花草里, 散發凄的暖。
走上池塘邊的木質外廊,侍應生推開房門。
舒云把包放進去, 但沒在里待著, 走到外面的外廊飛檐下看夜景。
這個中式餐廳選址很好,明明是喧鬧的市中心, 但站在里面卻聽不見一丁點城市的嘈雜, 只有風聲樹聲,以及前面木質雕欄下池塘里錦鯉的吐泡泡聲。
偶爾秋葉跌墜, 飄在映燈的水面。
十一月的秋夜,氣溫冰涼,風意卻沁人心脾。
舒云著遠城市安靜的夜,用力深吸口氣,將這些年纏繞在心底的執念、心、緩緩吐出,夜鑒照某一刻心。
秋來秋去,似乎冥冥中一些重要的場景都發生在這里。
拉皮條吵架、天星行賄……
不知他今天見袁家會發生什麼,但愿風平浪靜。
舒云瞧見水池里一條紅白相間的錦鯉了一下,被吸引去目,笑著問:“這里的錦鯉可以喂食嗎?”
“可以。”侍應生說,“我給您拿魚食。”
“謝啦。”
不一會兒,魚食拿來,手指拈了一點,輕輕灑進池塘,看周圍各的魚兒爭先鉆過來。
舒云心很好,被逗得笑眼彎彎。
拿起手機,本想拍個照一會兒給梁遇臣看,卻意外聞見一縷煙味。
舒云側頭,看見了不遠,同樣站在廊下的袁婧。
那線暗淡,袁婧一單薄的黑,和夜溶在一塊兒,正一邊煙一邊若有所思看著。
舒云愣了道,直起腰來。估計一早就看見自己,且看了許久了。
舒云沒搭理,正想繼續喂食的時候,袁婧先走過來,笑了笑:“舒經理。”
舒云見狀,收起魚食,也緩緩一笑:“婧總。”
“你在等梁遇臣?”
“嗯。”
袁婧:“我在等我爸。我們在這兒吃飯。”
舒云點點頭:“我知道。”說完,重新看向池塘。
現在已經不會多想,從前和梁遇臣的那些矛盾都一筆勾銷,重新面對袁婧,也不必再驚慌失措。
袁婧也沒說話,自顧吸著煙,舒云則喂魚,自娛自樂著。
兩人隔著一兩米,一明一暗地站著吹風。
舒云瞧了眼上單薄的長,下意識問:“你不冷麼?今天耀城降溫,晚上氣溫很低的。”
袁婧愣了下,不太理解為什麼會關心自己,卻還是答:“冷。但習慣了。”
舒云點了下頭,沒再深聊,繼續看錦鯉。
袁婧卻說:“你上次的公關很功。”
“謝謝。”
舒云真心道:“婧總,其實你也很厲害,你在華勤北區工作的一些案例我都看過。”
“是麼。”袁婧微怔,輕聲,“謝謝。”
空氣有別樣的凝固和別扭。
舒云把魚食遞還給侍應生,準備去衛生間洗個手:“失陪。”
可剛轉,袁婧忽然開口:“我好像知道他為什麼這麼你了。”
舒云腳步一頓。
“我也好像知道,他為什麼寧愿被我辱,寧愿喝那麼多酒,也要把你護得一不。”
舒云霍然轉。
袁婧著池塘,好似在努力理解,卻又找不到方向。
一直知道自己格很差,也知道那些一口一個說的男伴們有多虛偽,一邊胡作非為、紙醉金迷的權利,一邊又厭惡這樣的現狀,卻又不愿意改變。
改變多累啊,意味著規訓、持之以恒。才不要。
之前嗤之以鼻,不懂為什麼梁遇臣這樣一個什麼沒見過、什麼沒經歷過的人,會喜歡這種沒有任何亮點的生。
但剛剛,好像明白了。
發布會上獨當一面的人,私下卻又能在這里心無旁騖、笑眼彎彎地喂魚。
幾乎都能想象到,如果是梁遇臣現在在這兒,即便什麼也不用做,他也一定是被染的。
舒云卻沒懂的話:“喝酒?”
袁婧“嗯”一聲,抬眼,“你不知道?”
歪歪腦袋:“梁遇臣沒和你說過?他那次為了來找我刪你的照片,在我面前喝酒賠罪。”
舒云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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