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聿雙肘撐在膝蓋之上, 更靠向。

“可是小書，約定離婚是預設你我不會產生，到期你可安全離開。但是，我想我們之間不是沒有。”

林知書覺得心臟跳得好痛。他說他們之間不是沒有。

眼眶熱得發燙, 呼吸也跟著重。

卻只機械重復道：“梁嘉聿，我們說好的。”

真到此此景，才覺得自己從前把理由謄寫在筆記本上有多重要。梁嘉聿一說起“”，林知書幾乎再難理智地辯駁。

可是, 要再如何解釋那些行為機？

梁嘉聿已做出選擇, 那天他離開時，沒有問一句為什麼。

鼓起勇氣想要和他講述自己的心路歷程, 祈求還能獲得梁嘉聿的理解與支持, 也在漫長的飾太平之中湮滅了執念。

林知書接不是十全十的人生，接梁嘉聿的不理解。

因此, 回答只能永遠圍繞在那句約定之上。

他們說好的，他們說好的。

氣氛像是陷僵局，即使梁嘉聿試圖從邏輯角度證明，離婚不是必要的。林知書卻一直重復：“我們說好的。”

那張被疊起的白紙被林知書重新展開，說：“我去問Chole，可以嗎？”

明亮的燈下，梁嘉聿看過來的目幾乎刺眼，林知書挪開目。

想，梁嘉聿或許已經生氣。

想，他們最終仍沒有一個和氣的結局。

梁嘉聿許久沒有說話，林知書默認他允許。

手指著紙張收起，卻聽見梁嘉聿緩聲道：

“小書，我為我那天的行為道歉。”

住紙張的指尖因太過用力而泛青，林知書聲音卻竭力維持著穩定。

“什麼？”說。

梁嘉聿看著：“你和我說你要離開，我沒有問你一句為什麼。”

林知書沒辦法去看梁嘉聿，去看他，就像把自己的眼淚和痛點通通坦白。

最最在意那天，梁嘉聿沒有問一句為什麼。

假借收回紙張，幾乎完全背過去，聲音卻像是無事發生。

“沒事、沒事，沒有關系。你有不聽我解釋的權利。”

穿著呢寬松，也遮不住肩頭微微抖。

“小書，如果你還愿意的話，我很想聽聽為什麼。”

哭泣來得自然而然，像是背過子即可認定他一定看不見。

手掌到濡的臉龐，林知書恨自己這樣脆弱，卻又無能為力。

知道是自己瞞梁嘉聿在先，但這并不代表林知書不覺得委屈。

此刻獲得“諒解”，也輕易升起“怨氣”。可最終理智回歸，林知書竭力平息了自己的緒。

沒有轉過去，像是這樣才能平靜地說出那些話。

手背抹去眼眶最后一滴眼淚，林知書緩聲道：

“……我從倫敦回來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陷了一種無法自拔的痛苦之中。或許你曾經也有所察覺，我變得不再樂觀、積極，而是時常緒低落。梁嘉聿，我沒有和你說過，我其實一直在等你的這句話。如果你在早些時候告訴我，你從未想過和我離婚，那我一定會幸福得暈過去，然后欣然接你的提議。”

“但是那天，金瑤來找我。在此之前，我已痛苦很長一段時間，金瑤的話更是讓我備打擊，說我是依附于你的寄生蟲。說話很難聽，但是那天晚上你回來看我，金鳴說，你輕易斷了和金瑤的聯系。”

林知書停頓，嗓口幾乎哽咽。

“梁嘉聿，我很難從你那樣的行為中獲得絕對的快樂，因為就是在那時，我才發現我其實在和金瑤一樣的境。我們在等待你的選擇，我們在乞求你的。即使你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我其實在這段關系里沒有任何的安全。你對我好有信心，我因為你的一句話、一個作就可以高興得上天堂或是下地獄，但是……我對你完全沒有信心，我甚至害怕如果我去了國，離你那樣遠，你是不是很快就會找到新的有意思……”

“你不是因為我才和我結婚的，你是因為想要一個有意思的人陪伴你度過一段時間才和我結婚的。但是梁嘉聿，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這不是我想要的。”

林知書已經忘記是否了某些重要的節點，但知道，這些足以讓梁嘉聿明白的機。

“而且……我也不是憑借自己的能力進萬通科技的，站得那樣高，萬老板常常親自來過問我的工作。卻其實是踩在一堆隨時可以坍塌的沙堆上。哪天你不覺得我有意思了，我就會重重地摔下去。梁嘉聿，我想出國讀書，也是因為這是我如今可以依靠自己走出的最好的路了。”

眼淚早在講述中消失，濡的發梢被林知書掖去耳后。

氧氣重新充盈至的每一個角落，林知書緩慢挪，重新看向了梁嘉聿。

把自己的機完整地描述，仿佛再次為自己注信心。

只是……從未見過這樣的梁嘉聿。

不再是帶著溫和笑意的梁嘉聿，他漆黑的雙眼如同不見邊界的曠野。

梁嘉聿從的講述中提煉出重點。

“小書，我很抱歉最初和你結婚只是想找個有意思的人在邊，但我想你知道我如今對你的。”

“梁嘉聿，我從來沒有因為你和我結婚的原因怪過你。”林知書說道，“我一直激你，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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