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沙發上站起，走到林知書的面前。

“我還有時差，可能需要去睡一會。”

他林知書的面頰，而后轉走去了房間。

何須準備那樣多，何須準備那樣多。

梁嘉聿本沒有問。

他同意林知書的離開，沒有問一句為什麼。

第43章 我你

設定梁嘉聿一定會理解自己, 幾乎是一種道德綁架。

林知書想，這其實是自己為自己預設的好愿景。希梁嘉聿原諒的瞞，理解的難, 最后還要好祝福。

但事實是, 每個人都有生氣的權利。

更何況在同他睡覺之后，忽然又告知他馬上就要離開。

梁嘉聿如果覺得自己被戲耍，林知書毫不覺得意外。

想，如果自己一定追去他臥室, 不管不顧把自己的想法強迫說給他聽, 梁嘉聿一定也會理解、諒解。

他那樣面的人, 從來不人難堪。

但是，何必呢。何必強迫他做出面諒解，只為了自己得一個心安？林知書做不出這樣的事。

更何況, 梁嘉聿其實已做出選擇，他不愿意聽。

對于梁嘉聿來說，只有林知書最終的選擇有意義。而選擇背后的諸多理由，不過是林知書為了寬恕自己。

窗外灰蒙蒙的, 一點不像那年夏天剛搬進來的時候。

郁郁蔥蔥的樹葉在微風的輕拂下搖搖晃晃，室被溫暖的充斥。

林知書不愿再哭，如今是自己選擇的這條路，不管梁嘉聿如何應對, 都不能、也不應該停下來。

獲取梁嘉聿的諒解與支持更像是奢求十全十, 但是林知書知道，沒有誰的人生可以十全十。

在臥室的沙發上坐了很久, 呼吸被制著緩慢進行, 直到心臟迸發出刺痛。

筆記本安靜地躺在打開的屜中，林知書沒能把從前寫下的那句話拿給梁嘉聿看。

-

新年過得平淡、冷靜。

梁嘉聿在家里休息, 偶爾出門理公務。

林知書也沒有再提那件事，一切像是已經翻頁。

可兩人心知肚明。

梁嘉聿在家中待一周，而后再次飛回法國。但是Chole傳來簡訊，說梁嘉聿只是去理一些工作尾聲，之后會長久待在國。

林知書說知道了，多謝。

他們之間的結局，完全沒有林知書從前幻想過的戲劇化。要在他離開的時候強忍眼淚，別他看出舍不得。腦海中像是播放言劇，是主角，他是男主角。

可現實遠比幻想殘酷，和梁嘉聿的結局淡得如同白水。是梁嘉聿最不喜歡的“沒意思”。

說要離開，他說他尊重的選擇。

沒有爭吵、沒有糾纏、沒有質疑、沒有解釋。

只有簡單的兩句話。

淡的甚至找不到一個關于結束的確切節點。

年后不久，林知書重新去萬通科技上班。件的界面已型，萬鵬推薦參加五月末的行業會議。萬通科技有幾個可以在會議上展示的名額，萬鵬有心留給林知書一個。

“我記得名額到時是要在公司里公開競爭的？”林知書問道。

萬鵬說：“的確如此。”

“萬總，我到時候一定會努力的。”

林知書如此說，萬鵬便知道意思，拍拍肩頭：

“那行，到時候看你表現。”

-

林知書不再每天同梁嘉聿通電話。

烏雨墨察覺出端倪，林知書坦白：“我想，我和他分開了。”

“你想？”

林知書安靜一會，又說：“我和他分開了。”

烏雨墨沒有問為什麼，只問還好嗎？

林知書笑笑：“好，我很好呢。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我不后悔，雨墨。”

即使Chole話語中出梁嘉聿之后會在國發展的意思，林知書心中也沒有了狂喜。因已不再以梁嘉聿的選擇為人生標桿。

二月、三月，梁嘉聿都在法國工作。

金鳴在一起午餐期間問起他們兩人近況，林知書才告知他，和梁嘉聿已分手。

“什麼時候？”他問。

“應該就是過年的時候。”

“沒個的日子？”

林知書凝思：“非要說的日子，或許是除夕那天。”

“為什麼？別告訴我是因為你瞞著他準備出國留學的事？”

直接原因自然是如此，可林知書不愿意點頭。因點頭就像是給了金鳴指責梁嘉聿的理由。

“很復雜。”林知書說。

金鳴住林知書，他自然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卑劣，他分明記得嘉聿哥承諾，他和林知書分開的時候會告訴他。但是梁嘉聿沒有。

“我沒見你有多傷心？”

林知書笑起來：“難道要我在你面前大哭。”

“我不拒絕。”金鳴說，“況且我現在也是單。”

林知書笑得別過臉去：“多謝你了，但是不必。”

兩人在公司樓下吃完午飯，金鳴又問周末安排。

“在家休息吧，”林知書說，“最近不是很忙了。”

“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我沒有不開心。”

金鳴笑了：“就當我請你出去玩，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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