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可憐兮兮
紀初苓這數日來的悶氣,最後不知不覺間,全被謝遠琮給哄舒坦了,逆起的也都被平了。
無奈地想,謝小侯爺道行比深,臉皮也比厚,真的塵莫及。
謝遠琮使了渾解數,總算將小姑娘心裡頭的火給哄熄了,把那點小疙瘩也摘乾淨了。
這才敢鬆口氣。
原來小姑娘面上清清淡淡的,實際上子一點不小。不過正因如此他才更覺歡喜,這說明紀初苓心裡是有著他的啊。
都會醋了。
只不過最後在紀初苓紅著臉的推搡下,謝遠琮還是乖乖先去將服給穿上了。
穿時,他發現小姑娘還背過了去,忍不住被的行為給逗笑。
他都不知有多久,沒今日這般笑得開懷了。
“你笑什麼啊,快些穿。”紀初苓正催著他時,突然口低呼一聲。
這人不知何時已穿戴好了,一過來就搭著腰將摟了進來。
還沒完了?紀初苓嚇了一跳,卻發現謝遠琮抱住後便安分沒了,只靜靜地將打量了一番,說道:“你瘦了。”
擔心人,自然是瘦了。
紀初苓抿了抿。見他不來,便也由著他了。其實謝遠琮的懷抱特別的溫暖,踏實,一點也不抵。
看他一眼:“你也瘦了。”
在那種刀槍不長眼,吃人不見骨的地方廝殺,還要負擔眾將士與邊陲百姓的命。
他很不容易。
小姑娘知道心疼他,謝遠琮心滿足,可笑著笑著卻又忽然收了起來:“那你可有好好的,可有了欺負?”
若擱之前,謝遠琮這麼問,定想著只他才欺負呢。
可眼下謝遠琮這麼一提,紀初苓一下子就想起甯方軼。
這個人的糾纏令有些害怕,或者說,是甯方軼這副從未見過的臉令害怕。
可想想,又搖了下頭。
紀初苓覺著其實最後也沒怎麼著,好好的何必要提那個人令自己添堵。
小姑娘雖搖頭,但那言又止又心事重重的模樣還是洩了。
謝遠琮又怎會覺察不出。
最後箍著人不放,追問了幾回,才聽紀初苓說了出來。
他面繃,薄抿如鋒刃,著幾許危險。這世他一切都趕在了前頭,眼下如願將心尖人擁在前。
但沒想甯方軼竟還對有所糾纏。
謝遠琮不笑的時候本就清冷,一著怒時,瞧來還是懾人。
紀初苓扯扯他袖子。
謝遠琮這才緩和,腦袋:“你有我呢,不要再傻乎乎地被別人欺負了。”
紀初苓嘟囔:“就你聰明。”
謝遠琮角溢了笑,連帶著膛微震。是不那麼聰明,但哪怕在逆局,也會想盡法子去努力。
他的苓苓有些時候有點迷糊有點傻,但是很好。
謝遠琮膛震的手心麻麻的,紀初苓用力推了推。謝遠琮沒使力,被推開了。
那句有他呢,聽起來有點甜滋滋的,可紀初苓又莫名覺得有些害臊。說來同他又沒如何,怎麼今兒像特地跑來同他私會一樣。
方才還……
雙耳紅如豔桃。
“縈姐姐肯定等我等久了。”紀初苓最後拋下一句,便一溜煙逃了出去。
謝遠琮著的影跑不見,笑笑。還能逃哪去呢?
紀初苓最後從軍營回來時,見了人就瞥過頭,最後撲進了琳瑯院,便把自己關進了屋子裡。
秋也不讓進。
都是謝遠琮幹的好事,害畔的痕跡如此明顯,好半天都褪不下去,被人看見了怎麼得了?
秋直到用晚膳時才敲開了紀初苓的門。
因為直等到晚上的雙才總算如常了。
用了飯後出去消了圈食回來,正打算早些歇了時,卻聽見什麼敲窗戶的聲音。
紀初苓過去一打開,謝遠琮正在窗外笑看著。
消了大半天的痕跡令紀初苓心有餘悸,一見人,就警惕地往後退開了大半個屋子。
謝遠琮不明所以,之前還好好的,怎突然就避他如蛇蠍了?
在得知緣由之後,謝遠琮失笑,只得先保證再不會來。
紀初苓這才走近了過去。
只見謝遠琮半個子支在窗臺上,從懷裡拿出了一本小冊遞給看。
紀初苓納著悶,展開看了兩眼,才發現上頭的似乎都是些件名錄。
謝遠琮道他的私庫都在這了,雖然,但以後肯定會多起來的。而且這些全都是的。
紀初苓傻了下,耳垂一熱,垂著頭把小冊丟回給他,“啪”的一下將窗當面關上了。
大晚上的就是來說這個?
誰稀罕呢……
……
甯方軼近來發覺途極其不順,無論在朝堂還是在辦差職上都被打。且不管是他朝上提議還是遞的奏摺,無一例外全是一個駁。
甯方軼因之前紀初苓一事,眉宇常顯鬱,如此一番後,更心燥氣浮。他大致也猜到是謝遠琮在與他作對。
既如此,他索抬了手,什麼也不管了。
甯方軼心想,反正康和帝愚君一位,從頭到尾都未將他看重過。幾番也都是實抬暗貶,並未與他什麼實權好。他這差職領與不領也並無什麼區別。
而隨時日過去,他的名,也早已不復初回京那時。
除了那苓表妹還能令他心有旌外,其餘的,都已甚是無趣了。
自夏以後,京城轉眼就熱了起來。
先有戰捷喜事在前,康和帝又因了去年在宮中中過一次暑氣,且今年眼看要更熱上許多,於是早先才一夏,便下了旨,準備移駕翠瓊山避暑。
翠瓊山雖說離京不遠,但山脈妙奇,冬熱夏涼。整個皇家避暑山莊莊地占山極廣,中建有錦德行宮。
因康和帝打算整個夏季都移駕錦德行宮理朝政,所以重要朝臣自是要隨行同去的。
因聖大悅,所以此番開了恩典,特地放寬了各朝臣侯爵可相攜的家眷名額。
此言一出,再算算京城中名門貴族的數量,怕是這聖駕一移,京城中人可上一半。
如此形,謝遠琮自然是必定得跟去的。
可紀初苓就不一定了。
自宮中開始做著去行宮的準備,各府也往宮中上報名額開始,謝遠琮便來問去是不去了。
紀初苓沒想好,或者說其實也並未打算湊這個熱鬧。
小姑娘搖擺不定,卻急壞了謝小侯爺。
京城多熱啊,若將他的小姑娘熱壞了,該如何是好。
當然這只是其一。
此前他好不容易才剛同言明心意,卻迫不得已趕去下黎郡呆上了數月。
如今他終於回來了,同面都未見上幾回呢,卻又要往翠瓊山去了。
若紀初苓不在,看不到,那便又將是數月的煎熬。
當真能折磨死他!
之前謝遠琮去西境,那是九死一生的危機,紀初苓自然盼著他早回。可去行宮卻不同,那麼多侍衛軍的,又不會有什麼危險。
是以紀初苓聽了謝遠琮所言,只說,又不是他腰上的佩劍穗,他去哪便都要帶到哪麼?
謝遠琮一臉苦兮兮地道,哪裡是他的佩劍穗,明明是他缺不得的心肝。
聽此話兀自紅了臉,謝遠琮卻依舊面不改的。紀初苓只覺他的臉皮已經無藥可救了。
此番大房會跟著去。因賈氏之前了胎之後,大房就沒消停安生過,吵得是鬧哄哄的。
紀初苓實則是想圖個清靜。
可謝遠琮見猶豫不應,便每晚都挑院中無人的時候來敲的窗,敲開了也不說什麼,就在窗臺外頭,可憐地盯著瞧。
紀初苓看著他,總覺得像極了一隻遭了棄的可憐小狗,賣力地搖著尾想討個憐。
不知怎的就想起嶺縣那只大黃狗來。
無視他幾天後,某日鬼使神差地就過去了他腦袋。
做完這作後才一愣,謝遠琮則拉住了的手就不撒了。
紀初苓磨不過,終是點了頭。這頭才一點,謝遠琮便一把將拉近,隔著窗往額頭上親了一下。
紀初苓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中了個好大的圈套。
他哪是可憐小狗啊,分明是只大尾狼!
時日一轉,六月初始,也到了移宮的日子。
康和帝駕先行,隨後是皇后嬪妃公主與皇子。
軍護衛列護圍左右,從宮裡頭出來的就已一連數裡。
待整個駕行出半日之後,遠遠跟隨出城的才是各府各族的車馬。
京城至翠瓊山一日可至,但因顧及龍,且此行中又多眷,所以花上了兩日行程。
行宮早半月已派了人手打理與安排護衛。
皇帝一行先了行宮安置下後,才對後頭的放行。
一列列車馬陸續駛了山莊。
因行路勞累,皇帝當日也就不作召見了。
避暑山莊之中,都早已照名錄替所有貴人們安排了院房。
因為山莊坐地極大,所以各家在各自房院住下後,似乎與在京時也並無大不同。
只是相互之間的距離近上了些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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