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了頭,蕭鴻滿面紅地道:“父親,娘,咱們溫禮別說中舉,中進士都有希了!”
柳儀為姐夫的夸張搖搖頭,站在一旁只是笑。
宋氏奇道:“這話是怎麼說?”
蕭鴻喝口茶,興地解釋道:“我們不是去拜謝陸大人嗎,大人得知溫禮考了第六名,夸贊溫禮大有前途,大人就問溫禮,愿不愿意搬去縣衙住,如此大人得空時,溫禮若有什麼學問上的疑,都可去找大人請教!娘,咱們陸大人可是上屆春闈的狀元,學問不比名師差,您說,有他單獨指點溫禮,溫禮考進士還不容易?”
宋氏大喜過,問柳儀:“這是真的?”
柳儀點頭。
宋氏握著兒子的雙臂,激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柳暉有點寵若驚,不懂陸大人為何如此照顧自家兒子。
蕭鴻道:“父親不必擔心,這種事在場上很尋常,陸大人出自永安侯府,栽培溫禮對他只是舉手之勞,可于溫禮卻是莫大的恩,等將來溫禮中了進士做了,陸大人或永安侯府有用得著他的時候,溫禮自然要效力。”
柳暉總算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了。
柳儀道:“爹,娘,等明日咱們去給蕭伯父祝了壽,后日我便搬去縣衙,家里若有什麼事,你們盡管派人去知會我。”
宋氏:“咱家能有什麼事,你安心讀書就是!”
他們議論得熱鬧,柳玉珠安靜地站在一旁,想到陸詢對哥哥的提攜,心中就有些。
有點不準,陸詢是真的賞識哥哥,還是……
念頭剛起,就被柳玉珠按了下去。
陸詢若圖謀什麼,本不需要繞那麼大的彎子。
這晚柳玉珠就在家里睡了,次日一早,一家人都換上新,帶上早就準備好的壽禮,前往蕭家。
蕭家是甘泉縣數一數二的富戶,住的是五進的大宅子,還帶一個寬闊無比的大花園。
富商之家,親朋好友多,結的生意伙伴也多,蕭老爺與繼室夫人忙著招待一波又一波的賓客,哪怕是親家,單獨招待柳家的時間也不多。
這樣更好,柳玉珠很快就跟著母親宋氏去花園里賞景了。
宋氏特別喜歡蕭家的大花園,柳玉珠記得,小時候父親惹到母親,母親就喜歡說當年明明可以嫁給有錢老爺,只因為年紀輕被父親當時的臉騙了,才嫁到柳家過上了苦日子,父親還總是欺負之類的話,每每母親這樣說,父親都要賠罪老半天才哄好母親。
“哎,那是不是蕭寶琴?”
花園分里外兩座,外花園是給男客們游逛的,宋氏帶著柳玉珠逛到花園靠近外花園這邊,突然看到了鬼鬼祟祟的蕭寶琴。宋氏立即拉著兒躲到暗,想看看蕭寶琴要做什麼。
今日的蕭寶琴,打扮得極為隆重,容麗,也適合這樣的盛妝。
外花園中間由一扇月亮門連通,雖未上鎖,但守禮的男客斷不會往花園走,客也不會去外花園。
偏偏,蕭寶琴躡手躡腳地過了月亮門。
“莫非想私會哪個男客?”宋氏眼睛一轉,讓柳玉珠留在這里,要跟上去瞧瞧熱鬧,就算被人發現,一個長輩,只說有事找柳儀或蕭鴻,都解釋得過去。
柳玉珠勸說無效,眼睜睜看著母親像蕭寶琴那樣鬼鬼祟祟地溜過了月亮門。
焦急地等待了兩刻鐘左右,柳玉珠忽然聽到腳步聲,看過去,看到了蕭寶琴,拿帕子捂著,哭哭啼啼地跑回來了,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又過了一會兒,宋氏也回來了,卻是高高興興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娘,怎麼哭了?”
母重聚,柳玉珠疑地問。
宋氏仍然笑個不停,捂著肚子對兒道:“為什麼哭?丟大臉了唄,你不知道,剛剛去找陸大人了,運氣好,巧陸大人一人在賞竹,就扭扭湊過去,也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麼,陸大人只想離開避嫌,突然抬高聲音,問陸大人是不是嫌棄是商家之,陸大人就說,不是因為這個,他已有心悅之人,只等回京便去提親,蕭寶琴一聽,就哭著跑開了。”
柳玉珠下意識地跟著母親笑,心中卻漫起一自嘲。
虧還瞎猜陸詢點撥哥哥可能是因為,原來陸詢早有心悅之人了,回京就要提親的。
所以,他那晚病中說的愿意娶為妻是假的,畫那樣的傘,純粹就是調.戲而已,因為份低微,因為早已失給他,因為陷害他欠了債,所以他對別的子客客氣氣君子守禮,對就任意戲耍。
跟著母親往宴席上走的時候,柳玉珠狠狠地將腦海里的四個湯婆子挖了出來,拋到了九霄云外。
什麼溫,都是假的。
待宴席結束,柳玉珠跟著家人離開時,在蕭家門外遇到了同樣準備離開的陸詢,他上穿的,竟然是柳玉珠為他制的夏袍,風流倜儻,俊雅非凡。
父親母親都上前行禮,為他提點哥哥的事道謝,柳玉珠垂眸站在一旁,不想看他。
陸詢與柳暉夫妻客氣完畢,上了馬車。
人在車上,他微微挑起一簾,看向柳玉珠的方向。
小人微微抿著,不太高興的樣子。
第29章 029
五月初三, 柳儀搬去了縣衙,為了備考秋闈,他連端午節都不在家里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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