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溺看見他在,稍稍俯,耳朵過去。
他嗓音的可聽度幾近于零,只剩出氣聲:“陳溺,我沒想通。”
嗆到海水里再慢慢清醒是件很遭罪的事,肺部把水出去,氧氣重新回來只在幾十秒之間。
江轍對過程已經漸漸模糊,只記得抱著他的人的淚好涼,是咸的。好像很害怕,手也在抖,但他已經沒了力氣去抱。
救護車里,醫護人員在為他做基本的保暖和供氧。
陳溺也被套上一件厚重外套,怔怔地在一邊看著江轍垂下來的手指。他平躺在那一不,像是一切都結束了一樣。
突然想起自己大學畢業的前一天,去了江轍怎麼勸也不愿意去的跳傘基地。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想要驗在空中下墜的刺激覺。
沒有歸屬,大腦是空的。
試著去理解他,漸漸變了他。
江轍這幾年確實過得不好,他被抑得太久了,到都糟糟。
壞掉的東西要修復,壞掉的人也是。
陳溺握住他冰涼的手指,臉頰在他尚在跳的手腕脈搏那,不知道是安他還是安自己。
既然你對現狀不滿意,那就當死過一次了。
不要的,重獲新生總要付出代價。你別怕,我們一定能重新來過。
-
醫院擔架抬人進急診室時的速度非常快,凌無序的腳步聲和聲在地板上,所有的慌都在門關上那一刻塵埃落定。
陳溺抬手捂住了眼睛,眼淚控制不住一直在掉。把下瓣咬得生疼,強迫自己清醒,后背靠在墻上慢慢落。
沒了半分力氣,直到李家榕趕了過來。
“沒事吧?”李家榕大步跑過來,握住肩膀,“陳溺,你沒事吧?”
“沒事。”嚨好像哽住了,聲音全啞的,又搖了搖頭。
李家榕來之前看了救援視頻,全程很穩當。
如果他不知道里面躺的是江轍,那他大概真的會無私心地夸陳溺一句救援得當。
他扶著站起來:“你的包,還有老劉把江工的手機也一起拿過來了。”
江轍的手機屏幕亮了幾次,全是未接來電。
陳溺緩了緩緒,手抹過淚。蹙著眉接過,點開了未讀消息。
是丘語妍。
李家榕頓了一下:“他是意外落水嗎?”
“什麼意思?”
“我看見船艙里的監控了……”他語氣當然帶著幾分不確定,“我覺得你跑出去的時候,還沒有人呼救。你像是早就料到了?”
陳溺冷著臉:“今天經過人工島海域附近的浪最高有2.8米,船艙的海浪藍預警響了,我出去巡查也不行嗎?”
察覺到的尖銳,李家榕連忙抬了下手:“行,別急啊,我就是隨便問問。”
兩個負責人就這麼站在門外等了幾個小時,終于到病室的門被打開,醫生出來說明況。
施救工作很到位,但還需要繼續住院觀察幾天,給肺拍片。
李家榕垂著眼向醫生道謝,下一刻發現邊人要離開:“陳溺,你去哪?”
轉過,理所當然開口:“回家。”
“……”李家榕撓撓后脖頸,指指從他邊推進監護病房的江轍,“那他呢?”
“你別管了,回去寫你的報告。”陳溺頓住腳步,“對了,記得讓船上那幾個記者把拍攝的視頻給刪了。”
“為什麼?作為水上救援視頻在局里部傳閱也不行?”
陳溺面無表地看著他:你說呢。
李家榕站直,微笑:“懂了。”
-
項浩宇接到陳溺電話時,人還在出差回家的路上:“陳妹,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單刀直:“江轍爸媽的事,你知道多?”
他那邊聲音猶豫起來:“這得取決于江轍告訴了你多……”
有這句話就可以了,至證明他了解得會比其他人多。
陳溺沒浪費時間,直接問他:“能不能告訴我丘語妍和江轍的關系有多好?”
“跟你說過啊,一點也不好!”說到這話題,項浩宇可來勁了,“你那時候因為和江爺分手真的都驚呆我們這一伙人了。要不是黎姨和媽是閨友關系,當年又……哎,總之,你信我一次吧,江轍和真的沒什麼。”
他時間很閑,零零碎碎說了多。
最后陳溺換完掉的服后看了看時間,中斷他的話。電話掛斷后給他發了一個醫院地址。
江轍的手機依舊在震,從下午3點到晚上9點,這幾個小時來累積了58條消息,27通未接來電。
丘語妍最新的一條信息是:「你人死哪去了啊,不管了,我問過晚葭姐你的地址。已經下飛機了,現在就來你們公司!」
陳溺淡著臉看了幾分鐘,用江轍的手機給發了一個離大廈不遠的咖啡廳位置:「別去公司,來這。」
丘語妍不知道大晚上為什麼還喝咖啡,翻了個白眼到指定位置時才發現,原來是所謂的原配來了。
孩跟大學時候相比,似乎只是穿上有了變化。烏眸紅,背薄端正。氣質還是沒變,天生就不會是太熱絡的人。
對陳溺印象不算深,但幾年前只覺得這的蠢,自己還沒干什麼就鬧著和江轍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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