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后院,廚房門前。
虞笙笙與武尚景,還有廚房的廚師和幾名打下手的小廝、奴婢一起圍坐在火堆前,吃著烤兔。
黑山則趴在武尚景的腳畔,津津有味地啃食著半只烤兔子。
這兔烤得外香里,沾上武尚景親手配制的蘸水,虞笙笙一口吃下去,滿飄香。
自從家變以來,著實很久都沒這麼肆意地放開過了。
“佳肴配酒,我們這里特產桂花糯米酒,笙笙姑娘要不要嘗一口。”
虞笙笙從武尚景手中接過酒碗,淺淺地抿了一口,酸甜清醇,還帶著一點淡淡的桂花香,好喝得眉都要掉了。
一口抿下去,就忍不住喝了大半碗,“這酒甚是好喝。”
沾了蘸水的烤兔,配上酸甜可口的桂花糯米酒,連神仙都要羨慕了。
米酒不辣人,虞笙笙一碗接一碗,同武尚景和沈府廚房的下人,喝空了十幾壺。
到了黃昏時,兩只半的烤兔子就只剩下骨頭架子,虞笙笙頂著紅撲撲的小臉蛋,坐在那里醉眼迷蒙地傻笑著。
武尚景在旁邊亦是說話含糊不清,可是他說什麼,虞笙笙聽了都咯咯地笑個不停。
明明沒聽進去對方說的是什麼,就是覺得莫名的好笑。
虞笙笙抹了抹,又了失焦的眸,晃晃悠悠地站起了。
打了個酒嗝,然后道“我得回去了,不然那個瘋子,又要發瘋折磨人了。”
武尚景亦是喝紅了臉,紅得快可以跟他那一紅相媲。
他抬手搭著虞笙笙的肩,腳步看起也有些虛浮,“我和黑山送你回去。”
兩人一狗,在紅霞漫天的黃昏時分,順著石子小徑,沿著郁郁蔥蔥的兩排竹林,朝著慕北所在院落相扶而去。
院子里。
鋪灑了一層落日
余暉的棋盤前,慕北心不在焉地陪沈婉下著棋,目時不時地向月門。
冷白的指腹挲著溫潤的黑子,心緒不寧。
“慕大哥,該你了,再猶豫就算你犯規輸了哦,可是要請婉爺我吃酒的。”
慕北隨意落下黑子,接著便被沈婉的白子吃了一子。
“嘿嘿,慕大哥輸了,請我吃酒。”
慕北興致缺缺,眸寡淡疏離,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一句,“今日就到這,在下有些累了,吃酒改日。”
正在這時,月門外傳來細碎含糊的談聲。
但慕北一聽就能聽出了,有一個人是虞笙笙,而另一個人竟是男子?!
虞笙笙可真是能耐!來沈府短短沒幾日,就已經在外面有狗了?
他面驟沉,瘦削修長的指間,棋子登時被他了齏。
虞笙笙打發走了武尚景,東倒西歪地晃悠進了月門,瞧也不瞧院中的那兩人,徑直朝屋走去。
沈婉瞧見了,眨了眨眼,“慕大哥,看樣子,你的小侍喝醉了。”
“沈姑娘想請回吧。”
慕北甩袍起,徑直也朝屋走了進去。
“虞笙笙,你一下午跑哪兒去了?”
虞笙笙醉得一塌糊涂,煩惱拋之腦后,回歸原本的天,像是沒長骨頭一樣,頹廢地癱坐在中廳里的人榻上,瞇著眼,目發空地仰頭瞧著慕北。
扁了扁,嗔怪道“要你管,你不是忙著跟沈小姐練劍,你儂我儂嗎,還有心
思管我?”
慕北雙手負在后,目幽冷地瞧著,繼續冷聲質問。
“回本將軍的話,跑出去跟誰喝酒了?”
“要你管~”
“喝了多?”
“要你管~~”,虞笙笙說完,還作死地白了慕北一眼,“瘋子。”
慕北被氣得哭笑不得。
可是眼前的人兒小蠢萌,與記憶中那個抱兔子撒的小笙笙重合,滿腔的怒火頓時滅了個干凈。
他在虞笙笙前蹲下,手背上紅潤微熱的臉,心中緒復雜。
本該是個無憂無慮的年紀,卻因他慕北,因為他心中的仇恨,讓吃了這麼多苦,了這麼多委屈。
虞笙笙抓住了慕北寬大冷白的手,紅嘟囔著“哇,竟然還有半只烤兔子。”
昂地一口,兩排貝齒狠狠地咬在了慕北的手臂上。
慕北眉頭也沒皺一下,只是定定地看著虞笙笙,本不知道該拿如何是好。
他想到那些折磨人的法子,那些自欺欺人的借口和把戲,似乎沒有一個是奏效的。
他終究還是對下不了狠心的。
今日也罷。
跟一個爛醉如泥的傻兔子,搞什麼復仇的心機。
虞笙笙吃完烤兔的油乎乎的,都沒。慕北見了,找來手帕替凈,然后就將人抱進了的房間。
懷里的人顯然已經醉得神志不清,嘟嘟囔囔地,說的話完全沒有邏輯可言。
“你,你,你是不是喜歡?”
“切,有什麼了不起。”
“瘋子。”
“別以為你是個將軍,我就怕你。”
“你那個夫人,哼,跟我比差遠了!”
“我一把火,把他們全燒了,嘿嘿嘿”
“把酒給我拿來,我把這里全燒了。”
……
慕北無奈嘆氣。
他將人放在床上,俯去給虞笙笙拉被子蓋上,卻被摟住了脖頸。
虞笙笙睜著一雙迷蒙醉眼,睫羽了,芊芊細指勾住慕北的下頜。
笑意盈盈道“你這小倌兒長得甚是好看,哪家的?”
小倌兒?
還哪家的?
慕北不著痕跡地挑眉,眸中流出一抹銳利。
何時背著他,去過那種地方?
虞笙笙抬手拍了拍慕北的臉,不正經起來,“過來,讓本姑娘親一下。”
慕北的眸變得又黑又冷。
若虞笙笙真同其它男倌兒這般調,那場面他慕北定是見不得的,只怕那男倌兒當初便會死在他的劍下。
好在今日的“小倌兒”,是他。
慕北幾不可見地勾,俯而下,滿足著醉酒之人的一切要求。
桂花的香氣混合著的香,甘甜如泉,讓人忍不住沉淪,一品再品,吮吸著那不斷探進他口的丁香小舌。
“嗯”
虞笙笙聲如蚊蚋地著,似乎有些不過氣來。
慕北不舍地移開灼燙的,讓懷中的人暫時得以息,他輕輕親吻著虞笙笙的面頰,低沉的聲線中含著幾分輕佻的意味。
“姑娘對我這個小倌兒可還滿意?”
虞笙笙窩在慕北的頸窩里,迷迷糊糊地嘟囔著,“滿意,比那個瘋子好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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