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虞笙笙醒來時,側空空。
慕北不知何時離去的,卻在的床頭留了一個荷包和一張紙條,荷包里塞的是滿滿的碎銀。
紙條上寫的是白日里閑時可出去走走。
待虞笙笙洗漱完畢,吃過早食后,竟有守衛來院尋。
“虞姑娘,慕將軍晨時離開前,囑咐屬下陪姑娘出去轉轉。”
在沈府憋了有幾日,虞笙笙覺得人都要發霉了,能出去氣當然是好的。
只是街上仍是靜默一片,有百姓活,也有商家開張營業。
在兩名守衛的陪同下,虞笙笙坐的馬車在一家茶肆前停下。茶肆是個三層高的閣樓,還未等踏進店門,便能到里面的熱鬧。
虞笙笙過門,蕭條冷清的街市便被那扇門隔在了外面。
茶室里,一層正中央的高臺上,正有一名先生口沫橫飛地說著書,周圍的茶桌上幾乎座無虛席。
虞笙笙一低調的小廝打扮,加上梳的是男子發髻,還帶了頂白紗帷帽,行來走去的,也并不招人注意。
兩名守衛給茶室的小二打發了點銀兩,虞笙笙便被安排在了二樓的雅間。
雅間位置極佳,軒窗一推,正對的便是說書先生的位置。
虞笙笙點了壺茉莉花茶和一些點心吃食,著同行的兩名守衛一起坐下吃著。
仔細聽了幾句,巧得很了,說書先生口中的主人公,正是慕北。
講的是去年,西北外敵侵擾,慕北協助五皇子魏之遙,在軍糧短缺,兵力不足之時,自告勇率領幾百騎,手提纓槍殺,帶著摧枯拉朽之勢,將幾千敵軍一舉擊潰的豪杰事跡。
說書先生將慕北夸得是天上有地上無的
,仿佛他親臨戰場目睹了一切。
虞笙笙拄著腮,聽著慕北的故事,想著他。
驚堂木一拍,慕北的故事到了尾聲。
茶肆一到三層的觀客皆鼓掌喝彩,就連旁的兩名守衛,亦是聽得激不已。
連連嘆呼“慕將軍年有為,英勇無畏,所向無敵,值得我等敬仰佩服!”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著,慕北又是接連多日未歸,去茶肆里聽書飲茶,也便了虞笙笙每日必做的事。
慕北的故事,天天聽,百聽不厭,聽得都能取代說書先生,在上面講一場了。
來南州城的第十五日,慕北還沒回來。
那沈婉和武尚景也從未出現過,沈府上下,就只有一日三餐時有人來院子里給送飯,除了去茶肆,平日里都見不到幾個人。
“不知道,這幾日戰況如何?”,虞笙笙同府上的守衛問道。
“回姑娘,據說是慕將軍與沈大將軍帶領沈家軍和慕家軍,已將城外的敵軍出了三里之外,不日之,應該就能將敵軍徹底擊潰。”
虞笙笙心中歡喜,慕北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
掰著手指頭數,等到了第十八天,府上來人通報,沈大將軍與慕將軍退敵大捷。
虞笙笙急沖沖地跑到沈府的大門口迎接,可是目的,卻是慕北與沈婉并駕齊驅地朝沈府而來。
晌午絢爛
的下,城中百姓的熱烈歡呼中,沈婉一紅,英姿颯爽地騎著棗紅駿馬,自是一抹亮麗的風景。
有說有笑地與慕北說著什麼,而慕北那個向來以冷面將軍著稱的人,時不時地也會因沈婉的話微微扯,眸底映出幾清淺的隨和來。
歡躍的心驀然墜落,虞笙笙臉上的酒窩也跟著慢慢淡去。
子有種本能的直覺,那就是對敵的知。
沈婉對慕北的傾慕之,再愚鈍的人都看得出來。想到這過往的十幾日,沈婉作為沈大將軍的兒,自是與慕北一同抵抗敵軍。
他們朝夕相,同仇敵愾,并肩作戰,那場面是想想,就覺得兩人般配至極。
馬背上,沈婉滔滔不絕,笑眼彎彎,慕北垂著眸,似乎也聽得十分的認真,并未留意到站在沈府大門前的。
虞笙笙心里不好,越看那兩人越心慌,遂轉就回了他與慕北暫住的院子里。
在院子里等慕北,等了許久也未見他回來,攔了個沈府的小廝打聽一問,才知道,初戰告捷,沈大將軍的夫人早已備好了酒宴,為大家接風。
慕北此時正在跟沈家人吃飯。
想到今日在府門前見到的那場景,馬背上那極其登對的兩個人,一無明火就從心底拱了起來。
呵。
也對,一個平白無奇的奴婢,自然是想起來就“關照”一下的玩,哪值得慕北一回來就急匆匆過來瞧。
更何況是仇人的兒,一起風花雪月可以,但娶妻生子,還得是沈婉這樣的人吧。
一時之間,腦子里想的都是慕北的不好。
呆在府上著實煩悶,虞笙笙的千金小姐脾氣上來,就拿著他之前給的那點銀兩,自己跑去茶肆聽書喝茶了。
如今南州城已險境,百姓們終于可以安心過日子了,這街坊巷里,頓時熱鬧了起來。
就連茶肆都坐滿了人。
虞笙笙多花了點銀子,在三樓包了個雅間,肚子得打,又點了一碗湯餛飩。
說書的先生,故事講了一個又一個,到了黃昏夜場,又換了上一個男倌上場彈琴唱詞。
男倌長相清秀,雖不及慕北半分俊,可溫文儒雅,又彈得一手好曲,唱得一曲好詞。
拄著腮,側頭看著那男倌,筷子敲著茶碗,跟著小聲哼唱,心里卻在琢磨著若是慕北以后真的娶妻,該怎麼辦。
今日看到他與沈婉那副投意合、談笑風生的樣子,都不了,若是日后慕北娶妻,卻要日日站在一旁看到他與別的子恩,那種滋味真是跟咽了刀子似的,嗓子嘶拉拉地疼,有種想哭的沖。
“這大湯國,你這樣的奴婢怕是獨一個。”,縹緲清淺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是慕北。
他還知道來找?!
虞笙笙撇了撇,坐直回頭,卻見那一青長袍邊,站著那一奪目絢麗的亮紅。
慕北帶著沈婉來找?
虞笙笙懷疑今晚的湯餛飩是不是醋放多了,心里頭這個酸。
“笙笙姑娘,好久不見。”,沈婉朝抬手招呼,笑容明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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