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爛漫,瀾庭院開滿桃花,戚灼閑來無事坐在秋千上輕輕搖晃著。
手中捧著一卷書冊,突然聽見一陣喧嘩,讓翻書的作停住。
吵鬧聲越來越近,戚灼放下書示意青荀前去查看一番。
隻是還未等青荀走近,趙纖雲已經抱著孩子趾高氣昂地走了進來。
“公主真是好大的威風,克扣我們昌文閣的東西不說,如今竟是連遠近都不分了,拿著個八竿子打不上的人當親表姑娘供著,一個外姓子,過得竟比我們羲哥兒還舒坦,公主未免忒不講理!”
戚灼不知這人因何發瘋,瞥見腰間的宮絛,嗤笑一聲,“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趙纖雲腳步一頓,似是沒想到戚灼會這麽不留麵。
接著青荀冷聲道:“還二夫人謹言慎行恪守規矩,莫要給國公府丟了臉麵!”
趙纖雲麵如土,落了下風,又憤憤不堪道:“我夫君畢竟是世子的親弟弟,公主這樣斤斤計較就不怕讓外人笑話嗎!”
戚灼懶得與爭辯,倚著秋千頗為散漫道:“蘇氏那人做了什麽你們比誰都清楚,以往對昌文閣厚待有加是因著救了世子,至於現在?你這麽跑我麵前,是想找死嗎?”
“公、公主——”
見趙纖雲麵驚恐,戚灼又補充道:“本宮倒是不知哪裏苛待了昌文閣,難道你認為過不上以前要什麽有什麽的好日子就是苛待?”
輕笑一聲,輕蔑地看著趙纖雲:“把你腰間的宮絛還給星哥兒,再讓本宮看見你搶奪文氏和星哥的東西就別怪本宮不客氣。”
“青荀,送客——”
戚灼不再理會趙纖雲,趙纖雲卻不想就這麽走了,當即就要上來,卻被戚灼邊的侍拉開。
見這些人顧忌著自己懷中的孩子,趙纖雲又意有所指道:“公主,羲哥兒畢竟是國公爺的嫡長孫,您不能因為自己生不出來,就苛待我們啊!”
戚灼聽見這話卻是笑出了聲,分外嘲弄道:“趙纖雲啊趙纖雲,說你蠢還真不是冤枉你。”
出手著趙纖雲的下拉直前,有些可憐地瞧著羲哥兒:“到現在你還分不清狀況,羲哥兒再怎麽樣也是國公爺的親孫子,本宮與世子不會苛待他,你有這麽個護符,偏偏不好好利用反而拿著它上躥下跳為自己謀福利……”
“你當本宮柿子能任你拿嗎?”
戚灼鬆開手,接過帕子手指,意味不明道:“蘇氏謀劃的那些統統不做數,就算本宮沒有孩子,也不到宋瑾安的孩子,明白了麽?”
趙纖雲見戚灼如此嫌棄的做派心裏十分憤懣,戚灼見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好笑道:“怎麽?不服?”
那紅寶石在下閃耀著澤,戚灼看著不順眼,一把揪下來攥在手裏,冷聲道:“本宮懶得再與你們糾纏,若是不服就去宮裏告狀,本宮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能耐。”
戚灼揮手讓人趙纖雲弄下去,自己挲著手中的宮絛把玩。
沒這麽睚眥必報,對於不相幹的人,隻覺得對付他們浪費力,若不是趙纖雲自己撞上來,都不會注意到這個人。
戚灼將宮絛遞給青荀,朗聲囑咐著:“去給星哥兒送過去,再查查趙纖雲遇見了什麽讓這麽發瘋。”
青荀低聲應是,片刻後回來稟報:“稟公主,據伺候表姑娘的下人說是星哥兒在花園玩耍撞見了二夫人,二夫人許是見到星哥兒上華貴的服首飾有些氣憤。”
戚灼很喜歡星哥兒,瀾庭院庫房裏又許多父皇母後預備著的小孩子裳,戚灼便挑了許多送了過去,趙纖雲自然明白這些服從哪而來,可羲哥兒卻什麽也沒有,再加上蘇氏被休棄後文昌閣過得再也不是以前那樣呼風喚雨的日子,趙纖雲自然不住,一時之間氣上心頭當即找了戚灼理論。
“昌文閣一切月例照規矩來,有關羲哥兒的事可以酌增添,其他的一律不管。趙纖雲若是再鬧上來就直接打出去,不必給臉麵。”
戚灼又想到什麽,抬頭看著青荀:“下一次的請安脈在什麽時候?”
青荀掰著手指算了算,回稟道:“是在三月初三,公主可要現在召章太醫府診脈?”
戚灼低頭想了想,輕聲道:“算了,再給他留些時日。”
日落之時,宋瑾辰剛剛回到瀾庭院,就有仁壽堂的丫鬟請他們二人前去用膳。
宋瑾辰換外的手一頓,轉頭看向戚灼,四目相對兩人眼中皆有一疑。
“倒是奇怪,今日既不過節也不是十五,不知祖母又有什麽事。”
宋瑾辰嘮叨一句又與戚灼換了裳,待兩人行至仁壽堂衛國公與宋瑾安夫婦已然到齊。
戚灼瞥一眼趙纖雲,見低著頭沉默不語便不再理會,與宋瑾辰一齊坐在老太君邊。
見眾人都到齊,馮氏便吩咐開宴,廳中隻聽得見碗筷撞的清脆聲,見幾人都吃的差不多了,馮氏才朗聲開口。
“國公現下不過不之年,府自然不能無主母持,現下我有一鍾意之人,就是不知國公爺如何看待。”
衛國公聞言放下筷子,他沒什麽好奇,隻是像例行公事一般問道:“不知母親看重的是哪家姑娘?”
馮氏聞言笑道:“哪裏是什麽姑娘,你年歲這般大了,就算咱們國公府權勢再怎麽旺盛,我也沒臉去給你娶個姑娘。”
掏出一張記有生辰八字的紅紙說道:“是都察院喬史的妹妹,今年不過三十出頭,丈夫早亡,一直守寡,膝下隻有一個兒,嫁過來也不會惹出什麽禍端,我已讓人合了八字,很是般配,喬家也頗有此意,隻是不知道國公的意見。”
戚灼聽見喬史時頓住了手,下一刻又恢複平常。
國公的婚事,是自然不能手的。
衛國公並未有什麽意見,娶誰對他來說都一樣,見母親如此滿意喬氏,他也欣然答應道:“兒子沒什麽異議,任憑母親做主。”
趙纖雲聞言在桌子上麵扯了扯宋瑾安的服,一個二品大員的妹妹,要是嫁進來他們昌文閣在國公府裏就更沒有話語權了。
然而宋瑾安才不敢手,自母親被休棄後他的日子不知過得有多差,他本也想反抗,卻又在宋瑾辰手裏吃了不苦頭,哪裏還敢置喙,因此一直在桌上裝聾作啞。
馮氏見眾人都沒有異議,當即拍板決定:“既是三婚,你這親事不宜張揚,就在下個月挑個好日子隻請些親朋好友把事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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