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的是那天在機場,臂上指間纏著的那墨綠領帶,看上去將縛未縛,惹人蠢蠢。
他又一垂眸,瞥向肩膀。
上面布著淋淋的水痕,此刻正蜿蜒向下,最終匯凹陷的鎖骨線條,折著四周亮,瑩瑩的一小灘。
“梁……先生,”溫書瑜到底沒在眾目睽睽下喊出那個稱呼,咬著牙,手落在男人口肩膀也不是,收回也不是,進退兩難,“你可以放開我了。”
說完,微微抬起下頜,不愿在氣勢上落于下風。
男人輕輕挑眉,目從臉上逡巡一圈,姿態漫不經心到讓覺得挑釁。
溫書瑜有點惱,形也越發僵,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別的什麼,心跳莫名有點快。
靠得太近了,男人那條手臂的力氣也不容掙與反抗。
很快,他放開了,松手時角極為細微地了,弧度小到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
他后退一步。
侍者迅速上前遞來紙巾,溫書瑜目還遲疑地定在梁宴辛上,分心將紙巾接過。
張了張,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呆怔的人群中忽然沖出來一道影。
是宋葭檸。
徑直快步走到施晴面前,抬手端起旁邊托盤里的紅酒,劈頭蓋臉地潑了過去。
紅酒潑灑而出澆了施晴一臉,接著濃重的又淅淅瀝瀝往下流淌,流到的口和禮服上。
尖一聲,雙手胡揮舞著,一副驚嚇又難卻不敢用手直接去臉的模樣,周圍人頓時四散躲避開。
“宋葭檸!你干什麼!”終于,施晴勉強睜開眼,面因為憤怒而漲紅扭曲。
“干什麼?”宋葭檸冷冷笑一聲,“你那只臟手做了什麼,以為趁就不會有人看見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溫書瑜已經明白了過來——剛才倒向泳池之前,是清清楚楚覺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的。
再一看施晴臉上的表,剛才的事顯然有鬼。
心里驀地竄起怒火。
施晴立刻反駁:“我做了什麼?你把話說清楚!”
“怎麼,剛才手想把書瑜推下水,現在又不敢承認了?”宋葭檸語調更冷了。
“推書瑜下水?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施晴滿臉難以置信,“就算真的有點撞,那也是人多混,不小心的。”
雖然表面還勉強鎮定,其實心里越來越慌,越來越后悔。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咬死不承認,如果說自己是不小心的,溫書瑜難道還能承認是故意嗎?
都怪剛才頭腦一熱失去了理智,想也沒想就了手。梁宴辛會突然出現也是完全沒想到的,他會不會看見了什麼?
可是剛才找的角度還算蔽,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溫書瑜微抬下頜,眉眼間掠過嘲諷,“不小心?要不要一起看看監控錄像?甲板上這麼多監控,你要是真的什麼也沒做,總能澄清自己。”
說話時,拿著侍者遞來的紙巾,不不慢地拭著上的酒漬。
話音剛落,周圍頓時安靜,氣氛格外繃僵滯。
施晴腦子一懵,手心頓時出了一層冷汗——怎麼把監控給忘記了?!今晚賓客非富即貴,為了保證安全,船上的監控設備只會多不會。
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圍觀的人群中漸漸響起議論。
“我好像看見施晴主靠上去,然后手臂了。”忽然,有人開口,“不過,再細致的作就沒看清了。”
“好像?憑一句好像就可以說出來誤導人污蔑我嗎?”施晴氣急,“我靠近之后的作都是為了拿侍者托盤里的酒,誰知道會忽然倒過來?”
說著,轉頭重新看向溫書瑜。
“書瑜,大家都認識,一個誤會何必鬧得這麼難看。而且現在你不是沒事嗎?你這麼做,不就像審查犯人一樣對待我了嗎?”
溫書瑜微微一笑,“我還沒說什麼,你倒自己先認為是‘犯人’,對號座了。”
“你!”施晴下不來臺,目不自覺頭向一旁的高大影,“梁……”
男人自始至終沒有開口,垂著眸旁若無人地撥弄著打火機,面冷淡到近乎不耐。
聽見施晴喊這一聲,他漠然地掀起眼,淺棕的眼珠嵌在深邃的眼窩里,背著看人時顯得目沉沉,令人不寒而栗。
后半截話,施晴瑟地咽回了肚子里。
“讓我理,只會更難堪。”他指向不明,挑眉輕輕低嗤。
施晴臉“唰”地慘白,“梁、梁……”
眾人徹底噤聲。
梁宴辛往一旁瞥一眼,兩名侍者立刻上前,微微俯頷了頷首,可說的話卻遠沒有作來的客氣。
“施小姐,請跟我們去監控室休息。”
周圍有人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去監控室休息?這話到底有多不給施晴面子,所有人都聽得出來。
施晴臉青紅替,人卻像木頭一樣釘在甲板上。
溫書瑜有點意外于梁宴辛的態度。他現在這樣,那之前被他從車里扶下來的人就不可能是施晴了。
“不愿意去嗎?”眨了眨眼,看向施晴,“還是說你就想在這里理?”
“施小姐?”侍者跟著催促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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