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這麼說啊，你哥我在單位，還是有點威的。”

“可拉倒吧。”

鐘漱石沒聽他們倆抬杠，掌著手機，翻到短信里那一欄，還是老樣子，孟葭問他什麼時候有空。

白霧燎得人嗆眼，鐘漱石被熏得瞇了下眸子，一個字一個字的敲——“明天。”

吳駿往他邊一挨，“老鐘，我跟你說件正事兒。”

他從來就沒有任何的正事。

鐘漱石說，“不聽，走。”

不容分辯的一聲吩咐。

“好嘞，您忙。”

吳駿臨去前，睨一眼他的手機屏幕，退下去時，瞥見這條短信還沒發送。

第7章 07

◎但態度相當敷衍◎

07

吳駿又坐回了原位，“靈兒，知道你哥在干嘛嗎？”

鐘靈正對著瓶查看年份，一時沒反應過來，訥聲說不知道。

他做了個打字的作，“你敢相信嗎？他在發信息。”

“不可能吧！他給誰發呀？”

鐘靈收回心神，這句話的勁程度，足夠下對這瓶酒的新鮮勁。

據的了解，鐘漱石從來不使這種聊天工，不是不會，而是沒有人值得他花時間和心思。

門口穿緞旗袍的服務員，接過后廚送來的漆紅托盤，問是給誰的？

“給鐘三小姐的。”

“好的。”

吳駿見人近了，招手讓服務員端到跟前來，他親手捧牢那個青花團紋盅，敬到鐘靈面前，“靈兒，給你燉的燕窩。”

這個地方是吳駿的，他雖是個渾不吝，但審沒的說。就拿這里的裝潢來說，陳設一概用的是澗中的楠木，也不鑲嵌任何瑪瑙玉石，簡潔返璞，反而倒貴重。

鐘靈接過來，嘗了一口，說謝謝吳駿哥。

吳駿有點張的，雙手一膝蓋，“跟我還客氣什麼。”

鐘漱石點完發送后，心不在焉的，聽人說著話，不時就看上一眼手機。

但孟葭始終沒給他回音。

手邊的酒已被擱下太久，醒發過頭，誤了最佳的飲用時間，鐘漱石端起來喝一口，嘗出味道不對，敗興放下。

險些執不住水晶杯時，他才發覺手心里汗涔涔，像一個心懷鬼胎的嫌犯。

沒坐多久，鐘漱石就起告辭。

鐘靈也不敢多待，忙拿起包跟上，跑著追上鐘漱石，“哥，你去哪兒啊？”

“回家。”

“那我帶我一塊兒。”

鐘靈想要上去，但被二哥涼的眼神嚇退，老實坐了副駕。

車開出去一段，司機問，“三小姐去哪兒？”

鐘靈看了眼后座，見鐘漱石姿端方地坐著，眺向遠，滿臉的難以捉。

不敢造次，只能說，“我回學校。”

當著活閻王的面，難道還能說，要去酒吧蹦迪嗎？

“譚裕怎麼認識孟葭？”

鐘靈靠著椅背，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冷不丁的，聽見這麼一聲問。

一下子就神了，口而出，“你對孟葭很關心哦？”

鐘漱石耐心告罄，“不要用反問句回答。”

“在學校唄，譚裕把人家飯盒打了，燙傷了孟葭的手。”

鐘靈招了供，扭過腦袋問二哥，“你說這事怪不怪？反而先跑掉了。”

鐘漱石不作表態。依他說，這一點都不奇怪，很合孟葭的子。

和接了幾次，鐘漱石早看出來，孟葭本就是這樣一個，對外界，對外人，自我坦度極低的存在。

會跑掉，大概也是不想和人過多糾纏。

這麼一想的話，他落在那兒的西裝，一定很為難。

小姑娘不得早點手，又因為他那句再說，不愿舍面子再約他時間。

鐘靈在學校門口下車，車窗關上的同時，照著門憑空踹一腳。

跟二哥說話那一個累！

轉時，撞上個穿黑T恤的男生。

等鐘靈看清人，說，“又是你！老著我創啊你，我欠你的。”

男生說，“沒有沒有，我是想和打招呼的，你轉得太快了。”

也太好看，像話書里才寫得出的小靈。

鐘靈攥著包問，“打什麼招呼，我和你認識嗎？”

“認識，上次多虧你給我指路，我和你同校，考古系的，秦文。”

秦文邊說著，拿出校園卡來給看，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鐘靈瞥了眼就還他，“知道了，你還有別的事嗎？”

秦文堅持要同行，“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宿舍吧？”

“也行。正好我怕走夜路。”

*

當晚孟葭在圖書館自習到十點。

回來的時候，見隔壁劉小琳的寢室還亮著燈。

這是孟葭住進來，第一次在這個時間點，見房里還有亮。

就連軍訓期間，都是直接批了假條，沒來參加的。一直到軍訓結束，他們班上的人還沒見過長什麼樣。

捧著書，目不斜視地路過301寢室，由得劉小琳來與不來，這種無關要的事，孟葭不會多一句。

在不相干的人眼中，孟葭就是個冷心腸。

幾乎是有意識的，一再降低、削弱自己對他人的需求，失去任何人，都能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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