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關,才讓自己不至於當場失控,“念之,你當真決定好了?”
年抬眸,目堅定,“是,五哥,我決定好了。我不願再做秦念之,如今我隻想隨心所活得自在些。”
宣和帝按下心頭苦,“在朕的邊不自在嗎,五哥護你周全,可以給你至高無上的權力,你甚至不必顧忌任何人,隨心所的做自己……”
年站直了子,上前兩步忽然抱住宣和帝,這個擁抱帶著歉疚告別的意味,“抱歉,五哥,我真的倦了……”
鼻尖縈繞著淡淡冷梅清香,聽著耳邊年的低語輕喃,宣和帝反手摟住了他。
想起這十年攜手走過的風風雨雨,南書房厚厚的一摞辭呈。
宣和帝心裏早有預,年一直都有,這個讓他沉甸甸的,讓他時刻想遠離秦家,遠離京城,遠離自己,甚至不曾有過片刻的輕鬆。
既然這樣,宣和帝垂下眸子,收起自己片刻的脆弱,將頭埋在年單薄的頸窩。
“好,五哥答應了,你不願做秦念之便不做,從今往後,你都是自由的。”
後的沈嶠心翻起驚濤駭浪,陛下竟然同意了?
這太匪夷所思了,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陛下對秦大人的執念和占有,當初秦大人失蹤時,陛下險些瘋魔。
如今竟是親口答應放人離開?他隻覺這世界有點玄幻。
秦念之亦然,似是沒想到宣和帝答應得如此爽快,他有些不可置信推開前人,“五哥答應了?”
宣和帝輕笑,眼底帶著他看不懂的複雜緒,“怎麽,芝芝不高興?”
秦念之皺眉,小聲嘀咕道,“高興。隻是,為何又我芝芝?”
年輕的帝王輕笑,“你總要有個新的份,提前適應下吧,小芝芝。
兩日之後還是要隨我回京的,五哥會給你安排個新的份,讓你無拘無束,亦無所懼,從今往後你可以隨心所的過你想要的生活。”
“啊?”見年呆呆愣愣,似乎不太理解。
宣和帝住他的下,迫使他直視自己,“聽話,不要想太多,你的子骨不好,這半年來又是落水,又是斷,還需要回京找景明好好調養,不然會落下病。
況且,你打算就這麽讓李家大姑娘沒名沒分地跟著你?要知道,聘者為妻,奔者賤。你總要給李家一個代……”
秦念之這才恍然大悟,隻覺得宣和帝給自己帶來的迫瞬間消散。
果然是錯覺吧,剛剛竟覺得宣和帝看向自己的目充滿了攻擊,像是獵人對自己獵的勢在必得。
“好,我聽五哥了,先回京,將事理幹淨,再做打算。”
總算說清楚了,解決了心頭大事,秦念之像是卸下心裏的石頭,覺得輕快許多。眉眼彎彎,不自覺地帶上幾分笑意,看上去單純又可欺。
宣和帝笑著理著他糟糟的碎發,按下心頭瘋狂又暗的念頭。
念之,你想要的生活,朕都可以給你,你所有的顧慮顧忌,朕都可以替你解決,你隻需要乖乖地呆在朕的羽翼下,在朕庇佑下,朕會給你絕對的自由。
後的沈嶠反倒是鬆了一口氣,還是陛下高明,用李姑娘作伐子,迫使秦大人心甘願,乖乖地跟著回京了。
看向秦念之的目帶著幾分憐憫,可憐的秦大人,隻怕此去京城便是羊如虎口,再難逃。
……
很快便到了五月初五端午節這日。
宣和帝在東都停留,斬貪,查汙吏,平民怨。
因此今年東都城的端午節是史無前例的隆重盛大,宣和帝大清早便帶著吏祭神拜祖,掛上菖艾葉,為民祈福,引得眾百姓陣陣歡呼。
而秦念之徹底擺了份的枷鎖,整個人越發的懶散。
直到日曬三竿,上思催促了幾遍才不願地起。
上思親手端著艾草水,“哥哥,快來,用艾葉煮過的水淨手淨麵,洗去黴氣,晦氣,一生平安順遂。”
不知是不是錯覺,秦念之隻覺得這個弟弟越發粘人了些,不僅將自己的食住行安排得妥帖細致,現在連端茶遞水這種小廝的活也搶著幹。
上思渾然不覺,還在自顧自地說著,“吃個平安蛋,我們去看劃龍舟怎麽樣?中午便去仙樓用膳,如今那裏也是哥哥的產業了……”
“阿念,阿念!”
許是被秦念之一通警告,孟堯難得的安靜幾分,忙於自己的公務,倒是不曾來打擾。
又找回了阿念,李湘禾最近的心甚好,大清早便起來捯飭自己,總算整裝完畢,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
“阿念,阿念,快,我們出去逛逛。”
腳步在看見上思後,猛地停住,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嫌惡,“你怎麽在這,你很閑嗎?你大小也是個,不需要當值嗎?”
上思忍著翻白眼的衝,這個人除了一皮相,真是沒有一討人喜歡,真不知道哥哥為何對如此偏。
李湘禾本也不打算聽他回答,拉起秦念之便往外走,上思皺著眉頭跟在後,剛出院門便和前來尋秦念之的宣和帝等人撞到一塊。
宣和帝的目不由自主地落在年上。
一襲華貴的銀月牙白錦袍,腰間係著同係的腰封,墜著個玉佩,更襯得長玉立,材修長。
墨發高高束起,隻簡單地帶著一頂白玉金冠,更襯得那人容貌如畫,氣質淡漠矜貴,渾然不似凡人。
“芝芝這是打算去哪?”
上思不聲地打量著宣和帝,見他神如常,可對兄長的態度卻越發親昵,
心下警鈴大作,擋在秦念之前,隔開他的視線,“參見陛下,我和兄長及李姑娘正要出門,陛下政務繁忙……”
宣和帝神淡然,分辨不出喜怒,隻是側頭看向念之。
秦念之渾然不覺二人間的詭異氣氛,歪頭道,“五哥,今日端午,政務不如先放到一邊,一同去逛逛吧。”
宣和帝這才出一抹笑意,“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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