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孟染擰開水龍頭，接了幾捧冷水撲到臉上，心才稍微平靜下來些。

實在不知道，如果繼續待下去，傅修承突然承認要找的人就是自己時，要怎麼面對周嶼安。

周嶼安又會是怎樣的表。

當初的善意，如今卻好像了一種無法掙的困縛，讓孟染不知所措。

就這樣待了幾分鐘，總算調整好狀態后，孟染走出洗手間。

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轉彎卻看到過道籠著一道高大的影，直接遮住了頂頭的燈。

孟染嚇了一跳，下意識抬頭，便看到了那張悉的側。

他不知什麼時候等在這里，耐心又危險。

“……”孟染一時啞聲，雙手下意識抵住墻壁。

倒是那人轉過面朝著，不慌不忙道：“你好像還沒告訴他我們認識。”

訂婚宴后，周嶼安總是忙得見不到人，孟染還沒有機會去跟他提。

最重要的是，以為不會再和傅修承見面。

“傅爺。”孟染冷靜地吸口氣，上次沒來得及，今天必須借這個機會跟他說清楚，“我之前說過，救你的事我沒有放在心上，換做任何人我都會那麼做。”

“所以以后你不用再為之前的事掛懷，我的意思是……”孟染頓了頓，抬頭迎向他的目，“我們，就當從沒見過。”

霍抉謹慎，冷漠，卻也敏。

從天而降的善意往他至暗的世界鑿開一點，他好奇，也不信，孟染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他開始觀察的世界。

于是看到在教室里和學生笑，看到在醫院耐心地給老人指路，甚至連小區樓下米線店門口的流浪貓，都會出溫的笑容。

溫到，霍抉竟然有些嫉妒了。

原來說的是真的。

那晚換做任何人都會竭力去救。

只是命運選了他，讓他僥幸為了那個人，有了僥幸的一晚。

——也僅僅是一晚而已。

得到心之的孩，才好奇地拿到手上看了一眼，轉就要拱手讓人。

命運總安排這樣不公平的戲碼。

可惜，

霍抉從來不是一個會聽從命運安排的人。

安靜的過道里，他往前走了一步，黑影覆住人的面容。

“我要是不同意呢。”

第9章 就范

孟染被抵在線之外。

突如其來的迫籠罩著，目平視，看到男人說那句話時上下的結。

那灼燒倏地又席卷而來，空氣稀薄又滾燙，心跳都像湍急的河流，變得急速。

“小染？”有聲音由遠及近傳來，伴著皮鞋的腳步聲。

是周嶼安。

如風吹散迷霧，孟染整顆心驀地清醒過來，下意識推了霍抉一下：“決定權在我。”

吸了口氣，又冷靜說：“希傅爺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說完這句，在周嶼安就快要找過來時，孟染低頭離開了過道。

霍抉約約能聽到不遠小的對話，甚至能想象他們挽臂離開的樣子。

他停頓片刻，垂下眸。

的掌心好像在口留下了溫的印記。

是他悉的淡淡香氣。

在更早的時候，在后來的那些夢里，一遍一遍，反復流。

視線落在早已無人的昏暗過道，霍抉很輕地開口，“晚了。”

*

孟染出去的時候，剛好迎面遇上周嶼安。

莫名的張讓心跳很快，努力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上廁所你都要跟過來。”

周嶼安沒有察覺異常，“房間太多，以為你迷路了。”

兩人重回廳里。

沙發上多了幾個孟染不認識的年輕人，周嶼安在旁介紹，好像是沈榕的兩個侄子。

什麼名字孟染一點都沒聽進去。

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幾個男人在那聊天，急速跳的心卻始終沒能平復下來。

耳邊還回著傅修承最后說的那句話。

他為什麼不同意。

他到底要做什麼。

正垂頭想著，沈榕手拿紅酒走過來熱道，“人都來齊了吧？”

侄子沈睿翹著二郎，在房里環視一圈，“齊了。”

周嶼安隨口問：“明月阿姨不來嗎？”

沈睿輕嗤，“來不來的，有什麼所謂。”

這話一出，旁邊幾個小輩都跟著笑出來，毫不掩笑聲里的輕蔑。

傅明月是傅明山的妹妹，年輕時為了一個普通男人和家里鬧翻，遠嫁他鄉，誰知前幾年老公突然過世，傅明月帶著兒回到寧城。

哥哥傅明山在時還好些，多照顧著妹妹，自從傅明山過世，傅家幾乎沒人把這對孤兒寡母放在眼里。

比如眼下，沈榕并不在意晚輩們對傅明月的調侃。

看了看廳，皺眉道：“傅修承呢。”

周嶼安指后，“說是去接個電話。”

話音剛落，霍抉從過道走了出來，重回沙發主位，旁若無人地坐下。

孟染低頭端起茶盞，不去看他。

原本坐在那的沈睿倏地被了位置，有些不爽，但忍著沒出聲，起坐到了周嶼安旁邊。

沈榕臉立即轉好，沖他招手，“阿承，來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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