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竟然出現了。

——在“失蹤”一個月后。

有些事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預估。

沈榕心跳加速，但很快便冷靜下來，拿出長輩的姿態反問他，“這段時間你去哪了？”

“我去哪了你難道不清楚，怎麼。”霍抉著似笑非笑，“我回來了你很失？”

今晚人多，旁系長輩都在，事鬧大對自己沒有任何好，沈榕避開話題轉過去冷聲道：“既然回來了，就去把你爸的盒子領回來。”

霍抉看向擺在蓮花燈陣里的黑檀木盒。

他走上前，彎腰捧起檀木盒看了幾眼，低眉淡淡道，“人都死了，還做這些場面功夫做什麼。”

一旁的僧人雙手合掌，“誦經超度，可以幫助亡者早登極樂。”

“早登極樂？”霍抉笑了出來，他凝視著檀木盒，明明角有笑容，眼底卻是冷的。

幾秒后，他忽然打開了蓋子。

盒口朝下，對著一旁正在焚燒紙錢的火盆。

孟染：“……”

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傅明山的骨灰已經輕飄飄地被揚進了火盆里。

沈榕驚呆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嘶吼道：“你在干什麼，你瘋了嗎！”

激得幾乎要暈過去，周嶼安趕忙扶住，同時驚訝地看向這個傅家二爺。

傅家的幾位旁系長輩也不約而同地震怒道：

“傅修承，佛門圣地，你不要在這里放肆！”

“這是你親生父親！”

“你怎麼能這麼大逆不道？菩薩面前這麼做，你就不怕神明報應？”

一片眾怒聲中，霍抉很輕地笑了一聲。

他把空了的檀木盒一并丟到火盆里，而后抬頭，向供桌上的香爐。

“神明？”霍抉走上前，淡淡的火映著他，須臾，他慢條斯理地抬手，一把折斷在里面的所有香。

“那就讓他們來找我好了。”

眾人：“……”

孟染坐在昏暗角落里，被震驚到說不出話。

思緒翻涌，腦中不斷浮現小漁村那夜那個男人的臉，當時他前一片染的紅，卻仍能對說：“我從不欠人，你想要多錢。”

那雙眼睛冷漠疏離，卻又很深地藏著什麼。

如今看來，大概便是這種肆意的攻擊和侵略。

“先走了，各位用餐愉快。”霍抉了手，離開前像是想起了什麼，停在沈榕面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要是你，現在就幫傅琰多上幾炷香，保佑他長命百歲。”

沈榕變了臉：“……你什麼意思？你回來！”

霍抉卻沒再停留，利落地出了門。

雖然只出現短短幾分鐘，卻攪得一室狼狽。

沈榕開始打起了電話，其他人也聚在一起激地議論著什麼，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吵。

混中，周嶼安找到孟染：“走吧，我先送你回家，齋飯應該是吃不了。”

“……”

孟染悄悄側了眸，看到樓下傅修承的背影上車，再緩緩消失在夜里。

恍惚間，又覺得像是在做夢。

-

回去的路上，氣氛異常沉默。

孟染沒有去求證心的疑，承認在聽到那個聲音時自己有片刻的起伏，但現在冷靜下來，事到底是怎麼樣的，傅修承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小漁村救的那個男人。

又有什麼重要。

難道要別人恩戴德地來謝自己嗎？

之前沒要，現在當然也不需要。

剛剛心的波，或許，只是覺得緣分奇妙罷了。

孟染一直沒說話，倒是周嶼安先開了口，“你沒什麼要問我的嗎？比如，來的那個人是誰。”

“你想說會告訴我。”孟染這樣回復。

這也是周嶼安很欣賞孟染的地方，總是拿著得的分寸，讓人相起來很舒服。

但這沒什麼好瞞的。

周嶼安告訴孟染：“他是傅修承，傅家的二公子，一直生活在國外，前不久干爹病重才回來。”

豪門傅家的二公子，常年生活在國外，前不久才回來。

隨便哪一條列出來，似乎都沒有和在偏僻小漁村遇見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

周嶼安說他傅修承。

名字對不上。

“噢。”孟染輕輕回了聲。

“大家族的事是復雜了些。”周嶼安語氣溫和，帶著些歉意，“今晚讓你掃興了。”

孟染給了他一個理解的笑，“沒什麼。”

可周嶼安卻并沒有因此到輕松。

和孟染談話間他一直在往外撥電話，不知找誰，但似乎一直沒打通。

孟染指著前面路口，“你如果有事要忙的話，把我放在前面路口下就行。”

周嶼安沒聽的，徑直往前開，“外面下著雪，我不可能把你放半路上。”

……

孟染承認，這句話很有安全。

想起舅舅叮囑的話————周嶼安是個難得的好男人，需要經營，你得多去了解他才行。

于是孟染想了想，問他：“你想吃粥底火鍋嗎。”

周嶼安愣了下，“現在？”

“嗯，我知道一家不錯的粥底火鍋店，外面這麼冷，剛好喝點粥暖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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