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點點頭:“長公主跟您的反應也差不多,按理說太子妃的聘禮是七十二抬,劉首輔說是太子殿下特意求了陛下,取了個九九歸一的好兆頭呢。”
等到了前廳,真正看到那些聘禮填滿大半個公主府的空房時,趙清寧人也傻了。
小九莫不是把家都給了?
可問題是,這麽多東西,永嘉嫁妝怎麽回啊?!
自古以來嫁娶聘禮與嫁妝,那都是差不多數的。
陸景寒送的全是奇珍異寶,永嘉原本就算了算,要是按七十二抬回嫁妝,京中的商鋪就得全搭進去了,這八十一抬,怕是還得加上封地的鋪子。
一般而言聘禮是男方給方的,嫁妝雖說也是給方的,但子出嫁從夫,尤其是皇室媳婦,婚後嫁妝基本上自己做不了主,相當於給男方了。
永嘉忍不住扶額,陸景寒這是圖什麽啊?
就算回禮八十一抬,也沒法跟這些貢品珍寶比啊。
哪知道李德忠悄悄把們拉到一旁:“太子殿下特意代奴才,多送了三十抬過來,一共是一百一十抬聘禮,屆時您將那三十抬當嫁妝用就行。”
如此一來,永嘉倒是不用出太多。
趙清寧麵複雜。
小九這是真把全部家都給了吧?
不管怎麽說,這十裏紅妝確實羨煞京中其他貴。
一時間,人人都在慨趙清寧的好運,畢竟當初誰也沒想到,九皇子能當上儲君。
陸景寒安排的人辦事利落,沒幾天,這流程就走了大半了。
祭祖祭天那都是婚禮前三天的事,算了算日子,永嘉把趙清寧送了宮中。
按祖製,要在宮中學習半個月禮儀,便於將來伺候儲君。
趙清寧秉承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跟著宮裏的老嬤嬤認真學習規矩。
前幾天都還好,直到第九天,有些頂不住了。
麵前的幾位嬤嬤嚴肅地看著:“小姐莫要怯,這房中事乃是必學的,否則將來行為不當,會傷了。”
趙清寧看著們手上的教材春宮圖,無語凝噎。
誰懂啊,在現代時候是母胎單,沒想到來了古代,居然要學房中了。
而且,還是跟自己看著長大的十六歲年郎……
雖然現在也才十五,但還是好尷尬啊。
但沒辦法,必須得學。
“您的腰得抬高點,這樣不容易累。”
“要彎些。”
“您太張了。”
……
趙清寧學了半天,實在忍不住坐起:“還沒結束嗎?我好累。”
實在是不行了。
嬤嬤很是嚴格:“小姐,您與殿下都沒有經驗,今日您多學一點,將來也好多包容指點殿下,夫妻之間的才會更和睦。”
趙清寧一怔:“小九……太子殿下也沒有經驗嗎?”
古代男婚嫁極其早,據所知皇子到了十三四歲,皇帝就會安排宮教導房事了。
嬤嬤搖了搖頭:“殿下此前未曾沾染,此時也在東宮中閱書學習,您應當更勤勉才是。”
說著,示意趙清寧再躺下。
趙清寧一時無言。
想到俊逸的年郎此時正襟危坐在大殿上看圖,認真學習……
啊這這這這……
的耳染上幾縷緋紅。
算了,聽天由命吧。
一連學了快半個月,趙清寧終於快結束禮儀課了,隻覺得自己快累傻了。
宮中規矩森嚴,這十來天裏的很徹底。
如果可以,是真不想進宮啊。
可是前兩天去求見過承德帝,試圖打親牌,都被他拒之門外。
如今能讓不用嫁皇室勾心鬥角的人,也就陸景寒了吧。
趙清寧思緒萬千,其實不太想為了這個事去求陸景寒,消磨跟他之間的誼。
可是,也是真不喜歡在宮裏待著。
這幾天是請安的禮節,就學了十多種,以後膝蓋都得跪廢了。
而且一旦為太子妃,小九就不是的朋友了,他會是的夫君,是要服務的對象,是的上司。
誰會願意跟上司一起過一輩子啊。
思及此,趙清寧暗自做了決定。
在離宮前一日,去了東宮。
李德忠見了急忙行禮,又迅速進去通報:“殿下,趙小姐來了。”
陸景寒神一振,剛準備出去迎,看到手上的書耳一紅,趕把它放好。
待到趙清寧踏進殿,就見上首的陸景寒麵上有幾分緋紅。
一怔,旋即想起嬤嬤說的話。
“殿下也在東宮閱書學習。”
閱書……
學習……
“咳咳咳!”趙清寧猛地咳嗽,為自己不端正的思想臉紅。
陸景寒幾乎是瞬間到了前:“阿寧沒事吧?”
說著,他厲看向李德忠:“還不快端椅子過來,還有茶水。”
李德忠如夢方醒,迅速安排好一切。
趙清寧咽下一口清茶,總算是平緩了些。
陸景寒輕聲問道:“好些了嗎?”
一抬頭,才發現不知何時,兩個人的距離靠的十分近。
十幾歲的年郎高早已經超過許多,幾日不見似乎又長了些許,隻到他口。
他麵如冠玉,五深邃,那雙如琥珀般的眸子宛若天上星,明亮又清和,高的鼻梁之下,薄嫣紅,添了幾抹豔,結分明,再往下過領口,依稀能看到分明的,卻不會顯得過於健壯。
趙清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媽呀,小九長大了也忒好看了。
這暴擊,離這麽近,都快頂不住了。
思及此,趕拉開距離,微微福:“臣沒事,多謝殿下關懷。”
這幾日的禮儀,可不是白學的。
永嘉也叮囑過,不可再把陸景寒當以往的小九,就算是想要悔婚出宮,也要求著他,不可態度高傲,否則會有大禍。
陸景寒看著,心裏有些失落:“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客氣,你還是我小九,如往常一般即可。”
等婚了,再換夫君也不遲。
聞言,趙清寧有些放鬆,覺得他還是念著的恩的。
思及此,支開周圍伺候的奴仆,跟著陸景寒坐下。
斟酌片刻後,慢慢開口:“小九,我來這裏,是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
“我想求你,放棄這門親事,不要娶我,可以嗎?”
陸景寒看著,其實在來的時候,他大概也能猜到的要求。
但當這句話真的被說出來時,他的心還是痛了一下。
他知道,是不想後宮,不想踏那些謀詭計,那是個吃人的地方。
但他也知道,不他,所以甚至於不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這才是讓他最難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