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年，拓跋眸幽深。

來和親之前，曾派人調查過大越皇室的況，也清楚地知道，當今聖上，也就是承德帝雖然兒子多，但最重視的隻有兩個。

一個是母家實力雄厚的長子陸啟衡。

另一個，就是這位自被唾棄，卻異軍突起殺出重圍的九皇子陸景寒。

其實在經過反複斟酌後，一開始選定的和親人選，是這位九皇子。

拓跋也知道，若是嫁給皇子，是沒辦法做正妻的，大越不會接一個外族皇後。

但這是唯一的出路，所以，用盡了辦法，終於打聽到陸景寒的行蹤，並在天香樓與他來了一場“偶遇”。

拓跋對自己的容貌是很自信的，在北狄時就是出了名的人，來了大越也是如此。

但陸景寒當時徑直略過了，連個眼神都沒給。

要不是攔得快，怕是跟他連句話都說不上。

那時候，說有事要說，跟著他進了雅間，麵地表明自己的心意，這位殿下卻掃了一眼。

彼時的陸景寒神漠然：“拓跋，你雖說是嫡公主，但你的母後早就死了，外祖一家也因為涉嫌謀反滿門抄斬，你的日子過得很艱難，如今的繼後對你不喜，這次和親也是攛掇北狄王讓你來的，我沒說錯吧？”

拓跋麵慘白，才知道這位皇子早就查過自己的底細。

更震驚於，陸景寒居然連這些細節都知道，可見北狄皇室裏也有他的人，能力自是不凡。

“你的境況與我相似，我知道你想幹什麽，所以收起你那一套謊言。”陸景寒看著，“你想達所願，我可以幫你，但你一切都要聽我的。”

“想通了，就派人送信去九皇子府。”

當時他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拓跋思慮了許久，以的境，沒有別的選擇，最終送了信。

而陸景寒接信之後，也沒有見，隻回信讓務必達跟驃騎將軍之子蕭澤淵的婚事。

作為換，他將使臣團裏，北狄繼後派過來盯著的人的命送給了，那個人醉酒失足，死在了護城河裏。

自那之後，拓跋一心一意地扮演對蕭澤淵深似海的角。

也功在宮宴之上，汙蔑對方非禮自己，得到了將軍府嫡妻的位置。

旁人就算知道是算計了蕭澤淵，也隻會覺得是太他了，本不會想到這裏麵還有陸景寒的手筆。

今日會麵，拓跋是有些張的，這位九殿下有心機又有手段，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踏進了圈套裏。

但既然已經合作，也隻能鼓起勇氣，問他什麽時候能幫。

看著眼前人，拓跋強裝鎮定：“殿下說快了，看來是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了。”

“你不就是想要北狄繼後及其母家的命？”陸景寒又落下一子，“按我說的做，你很快會達所願。”

拓跋微笑：“看來什麽都瞞不過殿下。”

的願確實是這個。

自小就知道是誰害死了母後跟外祖一家，十多年來，每日都浸泡在仇恨中。

奈何是個不寵的公主，沒有能力報仇雪恨。

和親對來說，反而是個機會。

思及此，拓跋問道：“如今我已經與蕭澤淵定了親，接下來我該如何做？”

陸景寒言簡意賅：“去找陸啟衡。”

有瞬間的遲疑：“你是想讓我勾引陸啟衡，以此來離間他跟將軍府？”

也知道，跟一起許給蕭澤淵的那位姑娘，是陸啟衡外祖一族的嫡，因為這層姻親關係，如今驃騎大將軍蕭臨已經倒向陸啟衡那邊了。

若是陸啟衡搶了蕭澤淵的妻子，使蕭家蒙，蕭家還會支持他嗎？

正想誇陸景寒這招厲害，卻見他看了一眼，語氣冷嘲：“你滿腦子隻知道從手，這麽些年能在你那位繼母手底下活下來，也當真是走運。”

“若是要用這招，我為何不讓你一開始就去勾引陸啟衡？”

拓跋：“……”

忍住氣：“那殿下是什麽意思？”

“你要去對陸啟衡投誠，告訴他北狄皇室有意助他登位。”陸景寒將棋子放下，“再給你的父皇傳信，說陸啟衡想跟他合作，讓他暗中派兵來京都，代價是邊關十五座城池。”

拓跋心中一震：“你，你想汙蔑大皇子通敵造反？！”

“是不是汙蔑，就看你做的如何了。”陸景寒冷漠道，“帝王正值壯年，皇子當久了，有些人的野心按耐不住，自然要做出點行來。”

他不在意陸啟衡跟蕭家的關係好不好，自然也不想破壞他們。

最好是蕭家堅定的支持陸啟衡，屆時他一網打盡，連帶把蕭臨的兵權也拿回來才是。

作為臣子，手握兵權總是讓人不放心的。

拓跋久久失語。

還是低估了陸景寒狠心的程度。

原以為他隻不過是想讓陸啟衡失去繼承權，卻沒料到他一開始就打算讓陸啟衡去死。

拓跋不反問自己，同這樣的人合作，真的會有好下場嗎？

但已經沒辦法後悔了。

京中風起雲湧，公主府裏還是一派平和。

春三月，春闈在即。

沈祁玉馬上要科考了，在這之前，永嘉為辦了一桌宴席，去去上的晦氣，免得三年前的事再度上演。

因為來了，趙清寧這條鹹魚也總算是舍得翻了。

兩個人酒飽飯足後聊閑天，趙清寧說起拓跋的事，慨真是對蕭澤淵一往深。

沈祁玉卻道：“阿寧你可知道，陛下已經在收回驃騎大將軍的兵權了，前幾日就讓他暫時在家中修生養息，不久後怕是要卸職了。”

“啊？”

此事倒是有猜到過，但沒想到承德帝速度這麽快。

“是九皇子進諫的，”沈祁玉歎口氣，“聽說為了此事，蕭家跟九皇子的關係更差了。”

此事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也就趙清寧不關心這些，才不知道。

趙清寧皺了皺眉：“看來朝堂之上又要發生大事，你近來還是小心些，免得被殃及。”

沈祁玉點頭。

沒多久，春闈如期而至。

在張的氣氛中，會試很快結束。

這兩日，永嘉都在家裏拜佛祖，希他能保佑沈祁玉。

大抵是的誠心真的了神明，時隔三年，放榜的人又在大庭廣眾之下，念出了喜訊。

“會試第一名，沈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