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瞪了一眼:“九皇子跟你自分深厚,對你也很上心,再說了咱們手裏有兵權,你舅舅又偏寵你,他上趕著娶還來不及呢。”
是為好,才會提出此事的。
趙清寧隻覺得自家娘親催婚催的都魔怔了。
不可能嫁給小九的。
先不說他們之間清清白白,本就不是永嘉想的那種關係,而且小九將來是要當皇帝的,可不想摻和到後宮的謀詭計裏去。
就想當個鹹魚躺平,連都懶得翻的那種。
“我跟小九不合適。”
“怎麽不合適?他連千裏之外的荔枝都要帶回來給你吃,這不比你那個死鬼爹強?我都沒有這待遇。”
永嘉沒好氣地開口,剛婚那會兒跟趙峻元也是有過一段和的生活的,但趙峻元最多也就是去鬧市給買些點心回來,而且次數還一隻手數的過來。
趙清寧無語,誰都比趙峻元強好吧。
挽住永嘉的胳膊打親牌:“我本不想嫁人,我就想一直在家待著,陪在你邊。”
事實證明這確實有效,永嘉瞬間不說話了。
其實也不想兒嫁出去,但是不可能一直陪著阿寧。
人的壽命總會走到盡頭,將來若是有一天離開這個人世,好歹有人能罩著阿寧,不至於讓的寶貝兒委屈。
景寒那孩子看著不錯,才會有這個心思。
趙清寧眨了眨眼,知道還沒放棄,便說道:“小九對我好,不過是念著往日的恩,人本沒想娶我。而且萬一他將來得了帝位,我還得後宮,您舍得我去啊?”
後宮裏私手段眾多,為了爭寵妃嬪們勾心鬥角就沒停過,可玩不過人家。
這點永嘉也不是不知道,思來想去也確實覺得陸景寒沒那麽合適了。
但想給趙清寧找婆家的心思還沒歇:“那咱們再好好看看,選個別的。”
趙清寧長歎口氣。
前路漫漫啊,也不知道娘什麽時候能停止催婚。
天香樓,雅間。
閣員正在與陸景寒商議北狄一事,李德忠推門而,將一個信封放在了他麵前。
陸景寒頓了頓,看到上麵公主府的標誌,手把它打開。
閣員還在繼續:“殿下,大皇子那邊很可能會把這北狄公主推到咱們這邊來,還請您務必謹慎行事。”
陸景寒嗯了一句,而後放下信:“北狄公主的事我心中已經有打算了,你們無須擔心,不過劉大人,我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想請教你。”
劉學士心神一震,理所應當認為是大事,趕忙道:“殿下無需如此客氣,您說便是。”
他垂眸,指尖輕輕敲擊茶幾:“我聽說您與夫人伉儷深,早年間您對夫人一見鍾,但夫人未曾看上您,是您的嶽母極力促這樁佳話對吧?”
劉學士一怔,殿下為何突然問這個?
他點點頭:“不錯。”
“那麽我想請教大人,”陸景寒目肅穆,“如何能討得未來嶽母的歡心?”
劉學士:“???”
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九皇子不是沒怎麽跟子接過嗎,哪來的未來嶽母?
他剛想問問,就對上了陸景寒迫切的眼神。
劉學士想起九殿下不喜歡他們對他的事指手畫腳,便忍住了好奇心,道:“這討好嶽母,就是八個字,恭敬有禮,投其所好。”
“此話何解?”
“當年我出貧寒,家中連個像樣的節禮都拿不出來。”劉學士輕歎一聲,說起從前,“不過我日日都去嶽母麵前拜見請安,見著什麽好東西,給我夫人一份的同時,還得給嶽母也準備一份。”
他輕笑:“做婿的在婚前都要把姿態放低些,如此才能讓長輩喜歡。正所謂父母之命妁之言,這父母堅定了要選我,我夫人自然也就同意了。”
陸景寒頷首:“多謝大人,我知道了。”
他說著,讓李德忠送劉學士出門。
陸景寒獨自看著那封信,他安在公主府的人,將永嘉與阿寧的談話都記錄在上麵。
看到永嘉有意把阿寧許給他時,陸景寒心愉悅。
可再往下,就看到了阿寧的拒絕之辭。
他知道,永嘉最在意的就是阿寧。
同樣的,阿寧最在意的也是。
他知道眼下阿寧還不喜歡他,但若是他能讓永嘉堅定不移的選擇自己,再慢慢攻破阿寧的防線,想來此事就能。
思及此,陸景寒開口道:“李德忠。”
“殿下有何吩咐?”
“去將我帶回來的東西再準備一份,送到公主府,就說是給長公主的。”
是他失策了,原以為對阿寧好就可以,眼下看來,永嘉那邊也不能疏忽。
“是。”
次日,永嘉看著李德忠送來的大箱小箱,有些迷茫:“這是?”
李德忠話說的很好聽:“小姐提過您喜歡珍珠跟翡翠珍品,九殿下便記下了,這些都是他帶回來的,吩咐奴才給您送過來。”
永嘉聞言,頓時覺得陸景寒真是用心。
等送走李德忠,將此事告知趙清寧,對陸景寒讚不絕口。
趙清寧隻覺得是自己年時的恩起了作用,不僅讓陸景寒庇護,還念著的母親。
日子過得飛快,沒多久就到了上元節。
這一日,趙清寧遞了信約沈祁玉同遊,對方欣然同意。
夜降臨,華燈初上,京中一片熱鬧。
趙清寧到街市後從馬車上下來,兩眼一亮:“祁玉表哥!”
不遠,著白的沈祁玉轉過頭來,見了出一個笑。
本就生的漂亮,眉宇間英氣十足,又特意將自己的妝容化得極男兒氣概,看著就是一個翩翩年郎,這一笑還引得不小娘子紅臉。
趙清寧三步並做兩步來到麵前,出個笑:“你怎麽來的這麽早?”
沈祁玉也笑:“好久不見你了,所以來的早點。”
算算日子,們兩個都大半年沒見了。
沈祁玉的個子在男子裏算矮,但在子裏就不是了,比要高出大半個頭。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俏明的小娘子在跟俊逸年郎撒。
忽地,沈祁玉後竄出一個影,材高大卻不獷,墨發劍眉,皮不似貴公子那般白皙,卻很是英俊,麵龐棱角分明,一雙銳眸帶著肅殺之氣。
在看到趙清寧的瞬間,他咧一笑,出一口白牙,帶了些憨氣:“老大,這麽久沒見你怎麽還是這麽矮?公主府的飯你都白吃了啊。”
趙清寧無語:“陳晉寶,這麽久沒見你還是不會說話。”
他哈哈一笑,不以為意。
武將要會說話幹嘛?他能打就行了。
趙清寧懶得理他,跟著沈祁玉一起往前逛。
縱然他們已經不是小孩子,去了一稚氣,但陳晉寶依舊老實跟在趙清寧跟沈祁玉後,如同當年一樣。
年一路行來,因為出的容貌,收到了不人的關注。
待走完一條街,沈祁玉懷中塞滿了荷包,這都是那些小娘子紅著臉送的。
哭笑不得,但不知道怎麽拒絕,也隻能收下。
也有人想送給陳晉寶,結果他接過之後說人家荷包繡的不好看。
小娘子當場落淚,哭著跑開。
要不是趙清寧拉的快,他就要被揍了。
倒是也有公子哥想跟趙清寧搭話,但也都被側的淩風淩雲擋開。
陳晉寶萬分活躍,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轉來轉去的讓趙清寧眼花。
剛想說讓他消停會,陳晉寶一回頭:“老大,你看那是誰?”
趙清寧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隻見不遠的燈籠鋪子前,蕭澤淵麵寒如冰,他側的子明豔人,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巧的是同一時間,蕭澤淵也看到了他們。
他的目從趙清寧上略過,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這個細微的作讓後的子捕捉到了,好奇發問:“這是你的朋友?”
還沒等蕭澤淵回應,就衝著他們擺手示意。
既然都遇到了,也不能裝看不見,趙清寧便也走近了。
等看清的模樣,那孩兒道:“我見過你,在宮宴上。”
還沒說話呢,陳晉寶出恍然的神:“我知道你,你是那個北狄的公主,拖把是吧?”
趙清寧:“……”
沈祁玉輕笑出聲:“陳兄,那兩個字念拓(tuò)跋(bá)。”
陳晉寶:“我沒念錯啊,我口音重了點而已。”
趙清寧出一抹客氣的笑:“公主不要介意,他向來隨,不拘小節。”
拓跋本不在意,會跟他們打招呼,還是因為蕭澤淵。
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拓跋趕跟上。
見狀,趙清寧忍不住慨,男主就是男主,才幾天就讓人家公主對他傾心了。
幾人再往前逛了逛,忽地趙清寧麵前就站了個人。
“小九,你怎麽來了?”
趙清寧有些驚喜,隨著年歲的增長,不能跟以前那樣隨心所,拉著小九出來了,而且他事務繁忙,因此這次就沒他。
卻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
陳晉寶這些年被威遠侯訓得懂禮多了,深知如今的陸景寒並非時那般弱勢,當即收了笑,拱手行禮:“見過九殿下。”
沈祁玉亦是如此。
陸景寒麵溫和:“免禮,你們不必如此客氣,就當我還是從前的小九即可。”
他雖然這麽說,但目劃過沈祁玉時,還是有些戾氣。
得知阿寧約了此人出來逛,他放下手頭的事務就出府了。
果然,不管過了多年,他看沈祁玉還是不順眼。
沈祁玉因為宅院的事,倒是待他更加客氣尊敬。
“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逛逛吧。”
他都如此說了,趙清寧他們自然應下。
路上,還有不子給陸景寒送荷包,但都被他拒之門外,那冷凝的臉與麵對趙清寧時的溫截然不同。
最後,他們去了天香樓用飯。
期間,陳晉寶隨意道:“那拖把公主一看就知道喜歡上了蕭澤淵,老大,你說要是提出要嫁給蕭澤淵,陛下會同意嗎?”
趙清寧搖了搖頭:“應該不會。”
驃騎大將軍手握兵權,陛下不可能讓他兒子娶個外族子,而且蕭澤淵還有婚約,這一對注定是悲劇。
“唉,看來這拖把公主一片癡心要付諸東流囉。”
陸景寒垂眸,斂去眼中的嘲諷。
癡心?
皇室之人從來不會有癡心可言。
不過這話,他不會說給他們聽就是了。
上元燈節後,拓跋在宮中赴宴時,向承德帝提出自己心悅之人乃是驃騎大將軍之子,蕭澤淵。
同樣的,承德帝也並沒有同意賜婚一事,隻許諾會給找更好的夫婿。
原以為此事就此過去,卻不想沒兩天,趙清寧還在家當鹹魚的時候,宮中卻傳來了別的消息。
“娘,你是說蕭澤淵醉酒後,調戲了北狄公主?”趙清寧隻覺得不可思議,“這怎麽會呢?”
蕭澤淵不像是那種人,第一反應就是,他被人算計了。
“當時形我也不清楚,隻是據說蕭澤淵同拓跋有了不清白之事。”永嘉皺了皺眉,“北狄那位是嫡公主,發生這種事蕭家自然要負責。”
趙清寧有所猜測:“陛下要給蕭澤淵還有北狄公主賜婚?”
“不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下意識道:“那薛雲初怎麽辦?”
這門親事,當初可是承德帝親自賜的啊。
“薛雲初的婚事照舊,不過從嫡妻,換了平妻。”
所謂平妻,就是地位與嫡妻相同的妻子。
趙清寧咂舌,沒想到不過兩天時間,蕭澤淵要娶兩個老婆了。
男主果然就是男主,豔福不淺。
這拓跋對他,也當真是癡。
永嘉卻不這麽認為:“娶了薛家的兒,又娶了北狄的公主,如此一來蕭家會被架在火上烤,你舅舅不會放任不管的。”
果不其然,一天後,宮中傳來了賜婚的消息。
北狄公主拓跋,被許給了蕭澤淵。
一時間,蕭家為眾矢之的。
不大臣上奏,讓承德帝撤回蕭臨的兵權,避免蕭家因為權力過大,而攪朝綱。
朝堂一團之際,天香樓雅間裏,拓跋推門而,坐在了陸景寒對麵。
麵嚴肅:“九皇子,我已全部按照你說的做了,你什麽時候能幫我達所願?”
陸景寒落下棋盤上的一子,未曾給一個眼神:“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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