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寒這才起,恭順站到一旁。
承德帝看向跪著的人,淡漠道:“那兩個狗奴才,杖斃。”
立馬就有人將福寶跟金玉拉了出去。
而後,他看向陸啟衡:“跪下。”
陸啟衡強裝鎮定:“父皇,兒臣是被冤枉的。”
雖然這話沒什麽可信度就是了。
“冤枉?”承德帝不怒反笑,“你以為你的府邸在宮外,朕就查不到線索?那小太監既然出去過,就定會留下痕跡。”
“還是說你非要朕將你的府邸抄了,挨個拷問,才肯說實話?”
陸啟衡心頭戰栗。
福寶出宮那一次,確實是去見他的。
隻是沒想到,這事能被綠蕪看到。
但他不能認,一旦他認下此事,就會被承德帝厭棄。
就在這時,賢妃跪在了地上:“臣妾有罪!”
一字一句道:“臣妾妒忌嘉貴妃盛寵,這才安排了福寶跟金玉,謀害皇嗣,也是臣妾讓福寶去衡兒府邸,此事與衡兒無關,請陛下責罰。”
說著,俯首認罪,並將自己安排好的事全部說出。
不僅是碗筷,嘉貴妃宮中的小廚房裏,也讓福寶放了麝香。
而金玉則是拿來陷害淑妃的。
賢妃心中害怕,等著皇帝的怒火。
但更清楚,如果這罪名安在了陸啟衡上,怕是他以後都不能角逐皇位了。
罰事小,但不能毀了兒子的前途。
承德帝起,一腳把踹倒,賢妃弱,當即吐了:“賤婦!”
陸啟衡雙手握拳,卻什麽都不能做。
他知道,母妃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認下這一切罪名。
承德帝最後直接將賢妃打了冷宮。
曾經四妃之首的娘娘,一夕之間墜塵埃。
就連賢妃自己都沒想到,皇帝會對這麽絕,原以為不過是罰而已。
陸啟衡則是被罰閉反省三個月,這對皇子來說,算是致命的打擊了。
他很清楚,自己是長子,承德帝也不想就這麽廢了他。
閉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
他頹然接旨,這次也隻能認栽。
事終於平息,眾人這才得以出宮。
踏出昭殿,趙清寧這才鬆了口氣,陸景寒送出宮。
“這後宮子比我想的可憐多了。”
趙清寧如此說道,往日看宮鬥劇,那都知道是演的,如今穿越一回,親眼見了嘉貴妃淋淋的模樣,才知道深宮吃人這話不假。
轉眸看向陸景寒:“你不知道,今天嚇死我了,要不是舅舅查出了線索,這罪名可就扣你上了。”
陸景寒卻反問:“你不認為是我做的?”
“當然不是。”趙清寧斷然否認,“你怎麽會是那種不擇手段的人。”
他笑了笑,倒是沒反駁。
從宮起,他就知道賢妃跟大皇子都在他邊安了人,所以他故意蟄伏,就是為了引蛇出。
他們不手,怎麽好給他反擊的機會?
隻不過嘉貴妃流產,確實與他無關。
這深宮裏,哪還有什麽良善之輩。
陸啟衡他們一定想不到,打他們計劃,導致嘉貴妃流產的並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他不過是推波助瀾一把而已。
年與緩步前行,雪花紛飛,落在他們肩頭,看著十分靜謐,讓人覺得心安。
秋荷忍不住悄聲問道:“李公公,殿下被汙蔑時,我看了都害怕,你怎麽那麽淡然?”
這事要真是九殿下做的,李德忠不也完了?
李德忠歎口氣:“秋荷姑娘,你不在宮中,不知道,這宮裏啊,沒什麽人味,你想要奴才給你做份外的事兒,那就得給銀子。”
金玉跟福寶為什麽替賢妃賣命?還不是有好拿。
而九殿下有多錢,李德忠一清二楚。
殿下沒有母族暗中補,尚未出宮的皇子月錢又都是定額的。每個月就那點銀子,還基本上都給小姐買東西了,哪還有閑錢去搞這些花裏胡哨的。
就連他,堂堂皇子邊的頭等太監,也好久都沒拿過主子的賞銀了。
誰懂啊?他淡定不是因為主子厲害,而是因為主子沒錢買通奴才。
就算有,也不會留給自己。
李德忠都忍不住淚目了。
為了拉攏長公主,殿下真是盡心盡力對小姐好。
希將來奪位,長公主能念著這點子分,幫扶一把殿下吧。
很快,嘉貴妃流產一事,就傳揚了出去。
眾人本以為這位娘娘的恩寵要到頭了,卻不想承德帝比往常更寵。
甚至於後來還在朝堂上罰了賢妃母族薛家,說他們教無方。
這話一出,京中人基本上都是避著薛家人,生怕被牽扯進去。
昭殿。
綠蕪走了進來:“娘娘,陛下又送東西來了。”
近日來,承德帝的賞賜如流水一般進了昭殿,羨煞旁人。
嘉貴妃和笑了笑:“都收起來吧。”
“是。”
綠蕪剛準備去辦,卻又被住:“你看看有合適的東西,送去重華殿給九皇子。”
“奴婢知道了。”
轉出去,很快選好了幾樣東西,嘉貴妃一一看過:“綠蕪,你親自去一趟,就跟九殿下說,本宮之事讓他被陛下責難,實在是心中有愧。”
綠蕪一笑,端著東西出門去了。
嘉貴妃看著窗外,眸中毫無波瀾。
原本可以有一個孩子傍,但奈何留不住。
賢妃一早就買通了的太醫,還派了人在的飲食中下了藥,毫無察覺,還是九皇子將此事告訴,才恍然發現自己中招。
那天,暗中找了別的太醫診脈,才知道賢妃給下的都是猛藥,會掏空的,這孩子本養不活,而且往後都不會再有孕。
傷心之餘,也決定好好回敬一下賢妃。
所以,派人盯著福寶,得知他們要在宮宴上手,自己先服用了朱砂跟紅花。
又讓綠蕪提前跟九皇子那邊通氣,從金玉手,引出賢妃。
這不,賢妃被打冷宮,也算是為的孩子報仇。
隻是接下來,還得從長計議。
後宮人,沒有子嗣那就是死路一條。
在裴家時並不重視,好不容易坐上貴妃的位置,絕不能再跌落穀底。
重華殿。
李德忠送走綠蕪,有些不著頭腦:“這嘉貴妃娘娘,怎麽還給您送東西。”
陸景寒頭都沒抬。
寒門在宮中也安了人手,嘉貴妃飲食有問題一事,還是他們告知他的。
李德忠是個好奴才,也很機靈,就是上不把門,若是走風聲,這一出大戲就不好唱了。
所以,陸景寒跟嘉貴妃的聯盟並沒有告訴過他,怕李德忠不小心說出去了。
宮中的子,沒一個是簡單的。
即使看著弱的人,也可能隨時給別人一刀。
而且,他不信嘉貴妃不知道一生再無子嗣,對妃嬪來說有多可怕。
日子過得很快,沒多久就到了臘月了。
德裕書院也臨近放假,趙清寧總算是不用早起了。
到放假時,一整天都很慵懶,夫子說什麽本聽不進去。
夫子上課時頭疼疲憊仿佛林黛玉,夫子一說放假,放假健步如飛宛如特種兵,第一個出書院回家。
這個破學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在家中到臘八節,卻知道了一個消息。
“你是說,陛下將小九記在了嘉貴妃名下?”
趙清寧看著秋荷,詫異問道。
“是呀小姐,這下可好了,九殿下有了母親,嘉貴妃也不用擔心往後沒依靠了。”
這還真是雙方都得利的好事。
而且嘉貴妃出裴家,這樣一來,陸景寒也就有了助力了。
正想著陸景寒往後前途順利,門口就來了人。
“見過小姐,這是我家爺特意買的,讓奴婢給您送過來。”
丫鬟紅葉笑盈盈地開口,將一份桂花糕放在桌子上。
趙清寧趕忙讓秋荷收著。
沈祁玉自從住進公主府後,總是會時不時送一些東西給跟娘親,雖不算多值錢,但總是一份心意。
而且,沈祁玉來了之後也很是規矩,每日就是溫習功課,都不怎麽出門。
思及此,趙清寧梳洗一番後跟著紅葉去了北苑。
見了,沈祁玉十分客氣。
趙清寧輕笑:“表兄不必如此客氣,你來京都這許久,也未曾出去逛過,剛巧今天臘八,不如一起去街上走走?”
正巧陳晉寶也一直約出去玩,不如就把沈祁玉帶上。
沈祁玉還有些拘謹:“清寧表妹,我畢竟是男子,若是跟你一同出去,怕是會影響你的名聲。”
沈祁玉也是穿越來的,自扮男裝,深知這古代子名聲有多重要,十幾歲的孩兒已經可以嫁人了,不想影響趙清寧。
而且,這個表妹還可的,永嘉長公主對也很好,不能恩將仇報,凡事都要謹慎些。
趙清寧對觀更好,能為子名聲考慮的人,想必不是壞人。
笑笑:“表兄放心,威遠侯家的公子也一起的。”
聽如此說,沈祁玉也不好再拒絕。
二人一同出門,去跟陳晉寶麵。
宮中,昭殿。
嘉貴妃坐在上首,陸景寒恭敬跪下,給奉茶:“母妃。”
他如今就是的兒子了。
嘉貴妃溫地接過茶水:“景寒有心了。”
表麵看來,這兩個人還真有點母子的意味,畢竟長相有幾分相似。
陸景寒陪著嘉貴妃聊天,宛如親兒子一樣。
當然了,他們心中都清楚,這隻是一場合作。
“今日臘八,景寒不出去逛逛嗎?別老是在宮中看書,容易累著。”
嘉貴妃聲問道,白日裏皇子出宮廷是沒什麽限製的,近來陸景寒專心功課,被承德帝誇了好幾次,為他高興的同時,自然也要關心他的。
陸景寒搖了搖頭:“兒臣想多陪陪父皇母妃,就不出宮了,再者兒臣生也不喜歡熱鬧。”
宮外也就鬧市好玩些,他早過了那個年紀了,對這些不興趣。
他都如此說了,嘉貴妃也不勸他了,留他用了午膳後,見有些疲乏了,陸景寒這才離開。
一出昭殿,李德忠就迎了上來:“殿下不想出宮的話,可還是回重華殿溫習功課?”
陸景寒剛想點頭,忽地問道:“阿寧在做什麽?”
他暗中派了人去公主府,就是為了隨時隨地知道趙清寧的向。
李德忠:“小姐出門了。”
想起趙清寧往常慵懶,多走一步路都不肯的樣子,陸景寒勾了勾角:“竟也能想到出門啊。”
“是啊,小姐出門去鬧市玩兒去了,跟那個表兄一起。”
陸景寒猛地頓住腳步,目冷寂:“跟誰?”
“沈祁玉啊。”李德忠撓了撓頭,“就是公主府裏住著的那個俊俏小公子,他們一早就出……唉?唉?殿下,您去哪兒啊?”
他話還沒說完呢,就見陸景寒匆匆調轉了方向,沉聲道:“備車,我要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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