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鶴昭好歹是世家公子，很快便恢複了自然，甚至於還好脾氣地解釋道：“我這折扇是將玉打磨薄片，再以金為扇軸，並不重的。”

趙清寧：“哦。”

“……”

這天沒法聊下去了。

見目看向不遠樹下，裴鶴昭了然，看來趙清寧還沒放棄：“清寧妹妹，你若是想要跟澤淵說上話，我可以幫你。”

畢竟他就是如此樂於助人。

趙清寧這才分心給了他一個眼神。

眼前人紅齒白，猶如清風霽月。

他是鎮國公府的世子爺，貴不可言，除此之外，他還是原書中，薑知意的白月。

是的，在原書中，薑知意雖然對蕭澤淵的青睞很是用，但一開始喜歡的卻是裴鶴昭。

此子才貌雙全，對誰都是一張溫笑臉，曾多次為主解圍，因此，薑知意春心萌，但顧及到對方份，一直未曾表白。

可惜，裴鶴昭命不好，英年早逝。

他死後，薑知意很是傷心，蕭澤淵去安，後來又真誠表白，兩個人這才在了一起。

甚至於後期，男主還曾因為裴鶴昭吵架，蕭澤淵那句“我永遠比不過一個死人”，還狠狠了一把讀者。

英年早逝啊……

這麽一想，趙清寧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同。

好好一個年郎，可惜是短命鬼。

裴鶴昭看出眼神裏的同，忍不住瞇了瞇眼。

他實在沒忍住：“清寧妹妹，我哪裏得罪過你？”

趙清寧茫然道：“沒有啊。”

他倆今天才說上話來著。

裴鶴昭：“那你為何突然挪得這麽遠？”

趙清寧正道：“你離太近了，男授不親。”

再說了，這可是主的白月，可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

裴鶴昭卻笑了：“從清寧妹妹口中聽到這話，還真是讓我意外，畢竟你之前可是撲到澤淵懷裏的。”

趙清寧擺了擺手：“往事不堪回首，無需再提。”

說著，轉就走，打算換個地兒納涼。

陸景寒利落地把的東西收好，跟在後麵。

裴鶴昭目深遠，堂堂九皇子像個小廝一樣跟在趙清寧邊伺候，還真是有意思。

他如此想著，卻與回眸的陸景寒對上眼神。

陸景寒把他打量一番，冰冷又沉鬱。

這就是李德忠說的君子，裴世子。

看著他那副清貴模樣，靠近趙清寧，陸景寒心底暴緒翻湧。

他害怕趙清寧見了真君子，就不要他這個假的了。

好在趙清寧並未搭理他。

思及此，陸景寒呼出一口氣，迅速跟上。

裴鶴昭收回目，走到蕭澤淵側：“薑小姐，好久不見。”

見了他，薑知意睫輕。

年郎如珠如玉，又是如此溫，自然是有些好的。

再加上他是鎮國公府的世子，若是能嫁給他做世子妃，也算是過上了好日子。

思及此，嫣然一笑，給裴鶴昭行禮：“見過裴世子。”

裴鶴昭禮貌一笑，引得更加蠢蠢。

但礙於邊還有個蕭澤淵，隻能先按耐住自己。

蕭澤淵難得麵不那麽冷峻：“啟辰殿馬上要選伴讀，以你的才華，定能當選。”

他跟裴鶴昭從一開始就被選為伴讀了，若是薑知意也能過去，就多了見麵的機會。

他承認，自己對薑知意是有些特殊，但還沒往方麵去想，隻覺得自己是欣賞的才華。

薑知意一笑：“但願吧。”

也很想去啟辰殿，就不知道老天爺給不給這個機會了。

好在，老天爺總算是給了一次優待。

通過了伴讀擇選考試，功加啟辰殿，與一起的還有其他幾位員子弟，大家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麽，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

隻有趙清寧心不好。

明明了白卷，卻還是被選啟辰殿了。

同樣如此的，還有缺考的陳晉寶。

不過想想也知道，威遠侯握有一定兵權，陳晉寶進啟辰殿也無可厚非。

在得知此事時，陸景寒指節的發白。

去了啟辰殿，他就不能隨時隨地跟著了。

他第一次對皇子的份生出了。

若他也是皇子，趙清寧就可以跟他一直待在一。

趙清寧看出他的不安：“小九，我雖不在正殿了，但我還在書院，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找秋荷，知道嗎？”

他僵地點頭，趙清寧又道：“眼下你能在正殿聽課，就要珍惜這個機會，楊夫子學富五車，跟著他好好學，將來總能出人頭地。”

陸景寒將的話記在心裏。

趙清寧又代了一些事，這才離開正殿。

但進學第一天，趙清寧主打的就是一個擺爛，在課上堂而皇之的走神，夫子教的東西是一句也聽不進去。

也不與人涉，別人跟說話隨意應付幾句就要睡覺，仿佛一個自閉兒，不像薑知意，進了啟辰殿就與同窗相談甚歡。

趙清寧這副模樣，讓啟辰殿中人十分意外。

他們多也聽說過迷蕭澤淵的事，原以為二人一同在啟辰殿，會纏著蕭澤淵不放，誰料竟是這般模樣。

待上午的課程結束，趙清寧迅速起跑路。

放學不積極，腦袋有問題。

剛走出啟辰殿的大門，就看到不遠站著的陸景寒。

這些日子以來，隻要放學，陸景寒就會來等著。

剛開始還覺得會不會耽誤他的學業，在得知他績突飛猛進，甚至在正殿得了第一以後，就放心了。

涼亭裏，陸景寒伺候趙清寧用飯，如今他做這些事越發練，就連秋荷也沒有他利落。

“對了，明日書院放假，陳晉寶好的差不多了，約我出去玩，你跟我一同去吧。”

吃完飯，趙清寧想起此事，想著陸景寒從未見過外麵的繁華景象，決定帶上他，總不能讓他一直讀書，那樣會變書呆子的。

陸景寒自然答應，他不得每時每刻都跟在邊。

下午又是騎課，不過這次正殿與啟辰殿的一起上課，皇子公主們都在，也沒人敢逃課。

但趙清寧除外，因為不會騎馬，也不會箭。

一進馬場，就看到不遠的陸景寒。

他正在拉弓，然而興許是年紀太小，那把長弓並不適合他，本拉不開弦。

在看到之後，陸景寒下意識放下弓箭就要去邊，趙清寧卻搖了搖頭，以眼神製止，示意他跟著夫子好好學。

陸景寒垂眸，忍著心那一衝，繼續練習拉弓。

見啟辰殿的授課先生隻顧著教授皇子們，趙清寧反而鬆了口氣，帶著秋荷在樹下喝茶吃點心，很是愜意。

隻不過這種愜意，很快被一陣吵鬧聲打破。

趙清寧皺了皺眉，下意識走過去查看況。

不遠的，薑知意被人堵在樹下，為首的孩兒著華貴，把推倒在地，輕蔑道：“你一個小之，還敢勾引澤淵哥哥，想當將軍府的兒媳婦，做夢吧你！”

薑知意從未被如此對待過，一時間眼眶發紅。

不過是與蕭澤淵多說了幾句話而已，薛雲初就帶人堵。

隻不過是因為份低微，而薛雲初出世家，還是寵妃侄，就要此辱

薛雲初嗤笑：“瞧你這可憐兮兮地模樣，就是靠著這張臉勾引澤淵哥哥。”

說著，毫不猶豫給了一掌。

薑知意怒火中燒，剛想還手就被薛雲初製住：“還敢手，來人啊，給我好好教訓！”

一聲令下，側的幾個婢瞬間行，按住薑知意。

隨著又一個掌落下，薑知意臉頰都微微腫起。

趙清寧靜靜看著。

這是原書劇，薑知意進了啟辰殿後，與蕭澤淵來往切，被出顯貴，又慕蕭澤淵的薛雲初盯上。

在一次騎課，薛雲初帶人打了薑知意。

“哎呀，薑小姐了欺負，清寧妹妹不打算幫幫？”

裴鶴昭突然出現在側，如此說道。

趙清寧看向他：“我為什麽要幫？”

裴鶴昭笑道：“我近來聽說清寧妹妹心腸仁慈，多次救了九皇子，還以為你會替出頭呢，畢竟你跟薑小姐都曾在正殿待過，也有同窗之誼。”

“我跟關係又不好，沒必要給自己找事。”趙清寧坦然開口，“倒是裴世子你素來有君子之名，這等欺淩弱子之事你定然看不下去，怎麽不出手英雄救？”

裴鶴昭怔了怔，莫名從這話裏聽出了些許嘲諷意味。

但趙清寧並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畢竟原書裏，就是裴鶴昭先發現薑知意被欺負，攔住了薛雲初，而後蕭澤淵趕到，替薑知意討回公道的。

這種男主的高時刻，怎麽敢手。

然而事很快超出了的預料，原以為裴鶴昭會很快英雄救，誰料他沉片刻，竟跟站在一起看起好戲來了。

眼看著薑知意臉都被打腫了，趙清寧沒忍住他：“你不去幫忙嗎？”

裴鶴昭：“還是不了，我跟清寧妹妹一樣，也怕惹麻煩呢。”

趙清寧：“？？？”

這話是你一個清風霽月的溫白月該說的嗎？

忍不住看向他，裴鶴昭察覺到的目：“清寧妹妹幹嘛這麽盯著我？”

趙清寧實在沒忍住：“我跟你又不，你幹嘛一口一個清寧妹妹。”

麻死了。

裴鶴昭笑意微淡，從善如流：“趙小姐從前還我世子哥哥，如今倒是說不了，果然人心難測，看來我下江南這一趟，錯過了不事呢。”

他探究地看向。

的態度轉變的太快了，實在是很奇怪。

這跟從前的趙清寧完全是兩個人。

察覺到他的疑，趙清寧笑了笑：“人總是會變的，我總不能一直不懂事吧？”

裴鶴昭若有所思：“這倒也是。”

陸景寒拉弓數十次，總算是出去一箭，雖說沒多遠距離，好歹是離弦了。

他收起弓箭，想去找趙清寧，讓看看自己進步了，想得到的誇讚。

誰知一回頭，就看到不遠樹下，裴鶴昭站在趙清寧側，二人相談甚歡。

陸景寒整個人如墜冰窟，目驚恐，雙像是被釘在地上，本沒辦法上前。

他知道，趙清寧喜歡的是像裴鶴昭那樣的君子。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靠著模仿裴世子的穿著行為，才讓趙清寧留下他的。

眼下正主就在眼前，他就像一麵鏡子，讓陸景寒忽地看清了自己。

他惡劣，他狠，他本就不像表麵上那樣好相，他就是冷宮裏的一條野狗，恨不得從每個人上都咬下一塊。

這樣的他，本不會被趙清寧喜歡。

會很快丟棄他，然後對裴鶴昭笑得燦爛。

強烈的自卑與恐慌，讓陸景寒的眼眸都有些發紅。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他想要裴鶴昭消失。

那樣純白的人，就該被鮮與髒汙覆蓋，沉地底，而不是在他麵前礙事。

恍惚間，他不自覺地搭弓，箭頭對準了不遠的人。

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殺了他。

殺了裴鶴昭。

這樣趙清寧就不會被搶走。

箭再次離弦，因為挽弓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氣，這次它飛遠了些，可離目標還很有些距離。

陸景寒已經什麽都看不見了，他的眼裏隻有裴鶴昭。

他握手中弓箭，下意識往前走。

裴鶴昭正試圖與趙清寧搭話，忽地察覺到一陣敵意，讓他背後一涼，他下意識回頭，就聽到有人大聲喊道：“小心！”

箭矢劃破長空，紮進。

騎場上頓時一片混，箭之人更是驚慌失措，他好好練著騎呢，陸景寒突然走到了他的靶子邊上，結果就被誤傷了。

好在他力量有限，那隻箭矢隻紮中了九皇子的胳膊，傷口不深，但流的多。

刺骨地疼痛讓陸景寒恍然回神。

遠遠地，他看到趙清寧向他奔來，竟覺得這傷也不是很痛了。

趙清寧是聽到靜後才好奇轉頭去看的，結果沒想到被箭傷到的是陸景寒！

真是吃瓜吃到自家上。

來不及思考，幾乎是瞬間朝他跑去，看著他胳膊上的短箭，以及被染紅的衫，差點沒被嚇死：“小九，你怎麽樣？”

怎麽就這麽一會兒功夫，人就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