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人竊竊私語。
“趙清寧居然跟小野種說話,而不是揍他?”
“太不可思議了。”
“你們說會不會憋著壞,想整死小野種?”
“我覺得很有可能。”
夫子踏步進來,眾人噤聲。
趙清寧拿著筆在紙上隨意畫著,頭腦風暴。
造悲慘結局的原因有兩個,
其中之一就是得罪了暴君陸景寒。
不過,陸景寒是被原主待,所以才會活剮了。
要是對他好,不就不會被他記恨了嗎?
而且,眼下他應該還沒有心理扭曲,也沒有嗜殺的傾向,隻是日子過得很艱難,在這個時候出援手,無疑是雪中送炭。
可以趁他現在年紀小,灌輸正確價值觀,讓他做個明君,也就不會被推翻了。
那到時候就是明君的恩人,相當於有了免死金牌,隻要不謀反,再怎麽著,也不至於家破人亡吧?
想到這裏,趙清寧立刻決定:要扶持陸景寒!加倍對他好。
說不定,還能跟娘一樣,混個長公主當當。
思及此,忍不住出笑。
“趙清寧,你笑什麽?”
忽地,威嚴的聲音響起,嚇了一跳,抬頭就對上了夫子嚴厲的一張老臉。
楊夫子曾是閣大學士,德高重,致仕後來德裕書院當先生。
但他來了之後,被趙清寧氣的不輕。
這個娃娃,在課堂上總是不得安寧。
偏偏人家份高貴,他又不能罰。
久而久之,他隻能選擇無視,才能讓自己氣順點。
剛才,他無意中說到數十年前旱災民不聊生,學子們都在悲憫災民,隻有居然還笑了出來!
楊夫子實在沒忍住,質問了。
原以為會胡謅八扯,誰曾想竟乖乖站了起來:“夫子,學生知錯了。”
這一下,可把楊夫子嚇得不輕。
眾人也用異樣的目看著趙清寧。
這混世魔王,什麽時候跟別人道歉過?
哦,也是有的,前任夫子打板子的時候,倒是哭著道過歉,結果放了學立馬去宮中告狀,第二天,前任夫子就被陛下貶斥了。
想起這件事,楊夫子臉一變,一時間還真怕這小混賬去告狀。
畢竟當今皇帝是舅舅,還特別慣著。
陳晉寶忍不住道:“趙清寧,你有什麽好認錯的,災民又不是你害死的,笑就笑了唄。”
他心中不忿。
他把當好朋友,結果傷害了他,寧願對夫子道歉,都不願意給他一個眼神。
沒曾想,趙清寧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閉!”
是真心實意想道歉的好嗎?上課沒有尊重老師本來就是的不對。
陳晉寶更生氣了,他直接站起來,大搖大擺離開課堂,夫子臉更黑。
趙清寧看向麵前的人:“夫子,我……”
“哼,老夫是管不了你們這些人了,我這就向陛下請辭!”
楊夫子憤怒地開口,甩袖離去。
與其等趙清寧去告狀被貶,還不如他自己走。
趙清寧也懵了,正殿裏其他人見狀,更加厭惡。
“自己不學不要耽誤其他人啊,把夫子氣走了我們怎麽辦?”
“怎麽沒去啟辰殿上課啊?那裏都是皇子公主,看怎麽得意。”
“人家不是公主,勝似公主,哪是咱們能說的,再說下去小命不保咯。”
在德裕書院,皇室子弟跟員子弟是分開上課的,他們不得趙清寧離開正殿。
聽著這些話,趙清寧忍不住鬱悶。
原主的壞形象太深人心,以至於想改變,別人隻覺得有謀。
唉,人生好艱難。
坐下,忍不住歎口氣,想著找個時間跟夫子道歉。
如今有另一件事要做。
造悲慘結局原因之二,與擁有瑪麗蘇環的主作對。
這個很好解決,隻要不再針對主,應該就不會為死對頭了吧?
要不現在跑路吧,離開京都,遠離爭端,反正有錢有勢,找個地方養老得了。
可是,這行得通嗎?
現在隻是配,又得罪了主,萬一劇重演,主瑪麗蘇環籠罩,跑了也不管用怎麽辦?畢竟將來主是皇後,別到時候死的更慘了。
這麽想著,趙清寧忍不住看向某個角落。
那裏坐著一位,氣質溫婉,麵容清秀。
這就是主,薑知意。
書裏設定,是穿越來的,前世是個十八歲的學生。
薑知意的父親去年才剛調任到京都,不過區區五品。
但就是這麽一個小之,才華橫溢,人喜歡,與趙清寧人厭狗嫌不同,薑知意幾乎是人見人。
思來想去,趙清寧深吸一口氣。
跑,是肯定不能跑。
就算現在能跑了,將來也不知道會有什麽苦難等著。
這樣想著,起站到了薑知意麵前。
在看到的瞬間,薑知意麵變得冷然:“趙小姐有事?”
畢竟昨天無緣無故剛打了人家,不待見也很正常。
趙清寧誠懇地開口:“薑姑娘,我是為了昨天的事,來跟你道歉的。”
事兒是原主做的不假,但現在就是趙清寧,又回不去現代,為了活下去隻能先茍著。
瑪麗蘇環太強大,不能剛,隻要跟薑知意好好相,將來應該也不至於家破人亡,最後被千刀萬剮吧?
而且平心而論,薑知意一開始並沒有做錯什麽,是原主出於妒忌,單方麵校園霸淩。
校園霸淩不可取,所以才道歉。
“這是賠禮,還請接納。”
將一支金釵送上,看著很是名貴,上麵還鑲嵌了東珠,價值千金。
薑知意原本隻是麵微冷,聞言卻染上了怒意。
被推下水,回家原以為能得到公道,誰曾想爹怕得罪長公主,隨意將此事揭過去了。
了委屈,卻還得忍氣吞聲,這是什麽道理?!作為新時代,接不了這樣的理結果。
有錢有什麽了不起的?
薑知意隻覺得,眼下趙清寧心裏一定得意極了。
憤然起:“趙小姐命好,投生權貴之家,我份尋常,哪裏得罪得起你,你不必裝模作樣!”
把金釵扔到一邊,眼眶微紅,看著帶了淚。
趙清寧:“??”
然而,旁觀者都覺得薑知意了委屈,也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像是又了欺負一樣。
趙清寧都懵了。
不是,你好歹也年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說哭就哭啊?有什麽問題可以好好談談啊,咱倆還是老鄉呢。
眾人忍不住譴責趙清寧,無奈之下隻能先離開。
唉,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薑知意對非常討厭,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夫子被氣走了,也沒了上課的心思,索去看看陸景寒。
偏殿。
陸景寒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
其餘人則是喝著熱茶,坐在長凳上,看著他竊竊私語。
堂堂一個皇子,過得連他們這些奴仆都不如,也真是讓人唏噓。
春蘭忍不住問道:“小姐為什麽突然對他這麽好?”
秋荷搖了搖頭:“不知道。”
自家小姐向來想一出是一出,誰知道明天會不會突然發怒打這野種一頓。
有太監來送茶點,便於各家主子品用。
臨出門前,見了站在一邊的陸景寒,他一腳踹過去:“小畜生,到找你不著,原來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