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幸覺像做夢一樣,一刻鍾都不敢浪費,真希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跟外婆說說,這兩年都發生什麽了,我的星星怎麽一下子就長大了。”
老太太握著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哎真漂亮,跟我年輕時候一樣。”
黎幸被老太太逗笑,但眼睛還紅紅的,像兔子。
外婆心疼的,不再年輕清明的眼睛也有些紅,
“我的星星罪了,是外婆連累你了。”
“外婆你不準說這樣的話。”黎幸聲音酸,賴在老太太的懷裏抱著不。
老太太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心裏都清楚的很,自己又老又糊塗,有的時候清醒,隻想在這個時候跟最疼的孫說點什麽話,
“有男朋友嗎?”
“我的星星這麽漂亮,肯定有很多好男孩追你,有沒有喜歡的?”
老太太完全不記得之前來過的樓崇。
黎幸沒有說話,隻依偎在老太太的懷裏不說話,搖搖頭,“我誰也不要,隻要外婆。”
“別耍賴,怎麽還跟小孩子一樣,外婆又不能陪你一輩子,快跟外婆講講。”老太太一個勁兒拉。
黎幸有些沒作聲,但想跟外婆講講樓崇。
喜歡他,這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但是喜歡的卻是一個危險的人。
不知道該怎麽辦。
“看樣子是有喜歡的啊。”老太太一下子看出來,“誰啊,給外婆看看,有沒有照片,或者現在趕趁著外婆清醒把他過來。”
黎幸搖頭,“不要,我要自己陪著外婆。”
外婆笑,“那快跟外婆講講,照片給我看看。”
黎幸抿,“我沒有照片。”
哪裏有樓崇的照片,兩個人到現在從來沒有拍過一張合照。
“那他什麽,是做什麽的,家裏人見過嗎?老太太關心的很。
黎幸不知道該怎麽跟外婆講,隻抿道,
“他不是個很好的人,您不會喜歡他的。”
老太太笑了,故意逗,“不好的人你怎麽喜歡他,那趕換一個,不要喜歡他了。”
“外婆……”黎幸眼淚又往下掉,好像在外婆麵前一下子又變了十七歲的黎幸,這些年忍下來的眼淚都在這個時候往外冒,
“他有時候也很好,對我很好。”
忍不住為樓崇說話。
老太太點點頭,用手的長發,
“能讓我的星星誇的,肯定也壞不到哪裏去呀。什麽時候帶過來給外婆看看?”
黎幸想了想,沒說話,隻是忽然想起之前顧蕎子發在宿舍群裏的那張照片。
低頭翻出手機,找出那張照片。
照片把樓崇拍的有些兇,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來給外婆看了。
“我找到一張照片了。”
老太太喲了一聲,手接過手機舉到自己跟前仔仔細細的看,
“看起來是不像什麽好人。”
老太太評價。
黎幸手指撓著掌心,忍不住給他說話,“照片把他拍這樣的,他其實很好,他來醫院看過您,您也喜歡他的。”
“是嗎?”老太太抿笑,把手機還回去,看著黎幸道,“看來是很喜歡啊。”
黎幸沒說話,將手機放在一旁,重新趴回外婆的上,小聲地說,“嗯,喜歡,我很喜歡他。控製不住的那種。雖然明明知道不應該這樣,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老太太手輕輕拍著的肩膀,像小時候一樣,
“不用怎麽辦,喜歡就喜歡了,要怎麽辦做什麽呢?”
黎幸眨了眨眼,靜靜趴在外婆膝蓋上,沒有再說話。
一直到天黑,黎幸始終一步都不願意離開醫院離開外婆邊。
害怕,怕外婆睡一覺再醒過來就又不認識了。
直到實在很晚了,老太太熬不住,到點睡覺了,護工阿姨進來才出門。
黎幸坐在病房外麵的長椅上,燈刺眼明亮,靠著後冰涼的椅背,看著手機上樓崇的微信。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等到明天,他們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口袋裏有堅的東西隔著服有些硌到,黎幸從口袋裏取出。
是樓崇送的那枚藍玻璃戒指。
盯著戒指看了會兒,起從長椅上離開。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醫院外麵幾乎沒有人,很多店鋪都已經關門。
黎幸沿著街邊的商鋪一直往前走,在一家即將打烊的銀飾店鋪門口停下腳步。
店鋪老板是個很年輕的生,看見進門愣了下,笑著開口,“準備打烊了,要買什麽?”
黎幸進門,看著掛在店鋪牆壁上的一排排漂亮的銀飾品,有耳環有吊墜有戒指。
視線停頓在一細細的銀項鏈上,“我要這個。”
項鏈是純的銀項鏈,沒有任何的裝飾,再簡單不過。
老板看了眼笑了笑,“好。”
黎幸握手中的那枚藍玻璃戒指。
老板取下項鏈,看了眼手裏的戒指,挑眉道,“是要把戒指掛上去嗎?”
黎幸點頭,眼神很堅定,“嗯。”
老板笑了笑,幫忙把項鏈包裝取出來,問,“要現在就掛上去戴上嗎?”
黎幸搖搖頭,“不用,先幫我包起來,多錢?”
老板報了個數字,黎幸付錢,拿上項鏈包裝出門。
——
樓家老宅。
車子從大門駛進,傭人在邊上恭敬的打開門。
程文君從車上下來,麵有些疲憊但神奕奕,進門隨手將包丟在沙發上,掃了一眼,笑著開口,
“爺人呢?”
自從前一天晚上樓崇被強的帶回老宅,就一直再沒出門過。
林助理上前幫忙下程文君的外套,口吻淡定道,
“在房間,管家三餐按時送上去,他吃的不多。”
程文君嘖了一聲,像是難得有些興趣,開頭發,出脖頸上紅的痕跡,一眼也沒看林助理,直接往樓上走,
“我去看看。”
林助理站在沙發邊,將外套整齊疊好,放在一旁,臉始終平靜。
二樓的房間門閉著,程文君抬手禮貌的扣了扣門,裏麵沒人應聲。
挑了挑眉,也沒客氣,直接擰開門把手推開門。
屋裏很安靜,深灰的地毯延往裏,樓崇坐在地上,戴著耳機,手裏拿著遙控正在專注地盯著前麵打遊戲。
旁邊放著幾袋拆開的零食袋子,還有一隻黑白的機狗正在機械的來來回回走來走去。
程文君嘖了聲,倚著門框扣了扣門。
樓崇視線轉也不轉,側麵冷,像是完全沒聽見。
程文君聳肩,直接開口,
“談婧父母那邊理好了,昨天晚上已經上飛機了。”
談婧就是兩年前跳湖自殺,傳聞中的樓崇的前友。
原本談家父母是不願意離開的,但上次餐廳的事確實差點鬧出大事,程文君用了點手段那邊才終於鬆口,願意離開這傷心地。
樓崇恍若未聞,長指靈活的控著手裏的遙控,前麵遊戲屏上畫麵腥又暴力。
程文君嫌棄的看了眼,走上前,直接拔掉電源。
遊戲中止,樓崇終於抬眸麵無表地看一眼,直接取下耳機丟到一旁,起往邊上的酒櫃那邊走,取出玻璃杯,語氣淡漠道,
“你來就是跟我說這個?”
程文君笑了聲,“怎麽,人命在你眼裏不是一回事是吧?”
樓崇神寡冷,仰頭喝完杯中的酒,語氣冰冷,
“你今天才知道?”
程文君也不生氣,走到他旁邊取了隻玻璃杯給自己也倒了杯,“今天知道跟二十年前知道也沒什麽差別,都把你生出來了,還能怎麽著?”
樓崇無於衷,走到窗口邊,視線往樓下看。
程文君端著酒杯,有些好笑,
“有時候真懷疑你是不是我兒子,怎麽一點我的善良品德都沒傳到?”
樓崇瞥了一眼,神漠然。
程文君繼續道,
“談婧父母走之前原本非要見你一麵,說想知道到底怎麽回事,被我攔下來了。”
兩年前的事到底怎麽回事,說實話沒有人知道。
包括程文君了解到的也隻是表麵淺層的真相。
樓崇有段時間確實跟談婧走得很近,還破天荒的對人很好。
但據後來程文君的調查,他們並沒有真的談。
對自己的兒子再了解不過,真上一個人,絕對不是這樣。
比起,他對談婧看上去更像是,
做慈善。
沒錯,做慈善,這個詞很準確。
也覺得荒唐,壞東西還會大發善心當好人了?
但究竟是怎麽回事,樓崇始終沒有說過。
樓崇對這個話題沒有任何興趣,將酒杯放下,直接問,
“讓我回來做什麽?”
程文君聳肩,“媽媽想兒子不行?”
樓崇麵無表,“惡心人。”
程文君嘖了聲做傷心狀,“怎麽跟媽媽說話,多傷人。”
樓崇臉沉下來,直接轉要走。
“就剩下一天了。”程文君在後幽幽開口,“你跟那小姑娘的合約,就剩下一天了。”
樓崇腳步一頓,轉盯著,“你想幹什麽?”
他眼神冰冷,跟程文君極其相似的眉眼直直地睨視,帶著十足的迫。
程文君晃了晃酒杯,也收起笑,慢騰騰道,
“沒什麽,防止你發瘋出去咬到人家好姑娘。”
“程文君。”
“媽媽。”
樓崇盯著不說話。
程文君神淡定,喝完杯中的酒,放下,表平靜地看向對麵的兒子,一字一句道,
“乖,等明天,如果黎幸主找你,我絕不反對。”
語氣一頓,口吻也變得肅冷,
“但如果不願意,你們絕對不可能在一起。”
“為你媽,我還是得管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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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5300,算兩更半,還有半更明天補上,謝謝大家送的禮嗚嗚,我都看見啦,先睡覺調作息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