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幸有一瞬間以為是自己可能產生幻聽了。
樓崇說喜歡。
好像從易開始到現在他說過很多甜言語,但是卻從來沒有說過喜歡,也沒說過為什麽會選中。
在看見書房的相框之前,黎幸一直以來對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認知都是易——
樓崇對自己不過是出於好奇、探尋和占有,絕不可能存在。
畢竟他們之間毫無集,在過往人生二十年裏,從來不知道他。
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天選主角,可以什麽都不用做就得到別人的。
尤其還是樓崇這種,
高度危險分子。
但昨天看見相冊後,給程文君打了電話,問樓崇是不是早就認識,這次回國找到也不是偶然。
程文君居然很平靜的告訴,說是。
但也沒有告訴原因,隻是說等外婆手結束後,他們易完,到時候如果想知道,會把一切都告訴。
“嫂子,你們走這麽快做什麽呢?”
靳樂湛跟上來,累的跟狗一樣氣。
黎幸神自然,選擇忽略掉剛才樓崇說的那句話,笑了下淡道,
“沒什麽。”
靳樂湛狐疑的看了看,又看了看樓崇。
爬了這麽久的山樓崇毫不見疲憊,除了鬢角的汗水之外,看不出來任何跡象。
“阿崇你這力,我服了。”
季文延也累的不行,撐著膝蓋氣。
季樂怡和宋藍兩個生更不用說,直接在寺廟臺階的青石板上坐下休息。
寺廟的大門這會兒是開著,隻有一兩個穿著僧袍的小和尚出來挑水,看上去年紀才十來歲出頭的樣子。
跟其他已經商業化的寺廟很不同,這邊的飲食用水也依舊維持著最原始的方式。
黎幸抬頭往寺廟裏麵看了眼,有寺廟焚香的氣息在竹林裏漫開,還有僧人的敲鍾聲。
“我們什麽時候可以進去?”
黎幸轉頭問樓崇。
樓崇站在側,幫擋住不投過來的,淡道,
“現在就可以。”
靳樂湛他們顯然還沒休息夠,樓崇沒管他們,直接道,
“我們先進去給外婆供燈。”
黎幸看了眼他們,有些猶豫,
“可以嗎?我們先進去他們還能進嗎?”
樓崇神淡然,“不用管他們,他們也就過來湊熱鬧。”
這是實話,靳樂湛他們幾個從小在國外長大,別說什麽信仰,骨子裏沒有任何概念,都是家裏的老爺子們信這個,才會每年跟著來上一次香。
靳樂湛也跟著擺擺手,
“沒事沒事,嫂子你進去吧,我們等會兒再去。”
黎幸抿了下,沒再說什麽,跟樓崇一起先往臺階上走。
寺廟不算大,建築也大多有些陳舊,上了年頭,門口種了不銀杏樹,還有人在邊上開拓了一小塊地,種了些青菜。
黎幸也去過寺廟,給外婆祈福,但還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寺廟。
走到大殿門口,一個穿著素袍的和尚主走過來,似乎跟樓崇早已經認識,朝著他微微笑了下。
樓崇神很淡,眼底沒什麽緒,淡聲道,
“這是寺廟的主持,渡厄大師。”
黎幸微愣了下,朝著對麵的主持合了下雙手,
“我想給家裏的長輩供一盞長明燈。”
渡厄大師看上去年紀不算大,應該四十出頭的樣子,氣質溫和,即使穿著僧袍剃著頭也能看得出來長相很英俊。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黎幸總覺得他的五組合在一起看起來很眼。
“施主怎麽稱呼?”
黎幸溫聲開口,
“我姓黎。”
渡厄大師微微笑了笑,“黎施主跟我來。”
黎幸點頭,看了眼樓崇。
樓崇朝著點了點下,臉上表沒什麽變化,淡道,“去吧。”
黎幸嗯了聲,跟著渡厄大師一起往大殿後麵走。
一路上都沒到什麽人,隻有寺廟裏的僧人,大家都很平和,也沒太多的束縛規矩。
點燈的過程沒用太久,渡厄大師點完燈,笑著看了看,
“黎施主還要給其他人供燈嗎?”
黎幸愣了下,下意識搖搖頭,“不用,謝謝大師。”
渡厄笑了笑,雙手合十,沒再說什麽。
黎幸出來的時候樓崇正站在寺廟前麵的銀杏樹下煙。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把煙帶上來的時候。
他似乎有些走神,隻點了煙,好像忘記,一隻手夾著煙散漫地垂在一側,任由煙燃燒,青白煙霧繚繞晃過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眼底的緒。
但他臉上的表卻是黎幸從未見過的,有些心不在焉地,失落和茫然。
“樓崇。”
黎幸開口了他一聲。
他回過神,手指撚滅煙,轉頭看,臉上神又恢複以往那種常見的漫不經心,
“結束了?”
黎幸嗯了聲,注意到他的視線在往後看。
“渡厄大師呢?”
他開口,語氣很淡,但黎幸還是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涼意。
“大師幫忙供燈後就去忙了。”黎幸覺有些奇怪。
樓崇收回視線,臉上表淡了淡,
“嗯,要在寺廟逛逛嗎?”
離線點了點頭。
他將煙丟進一旁,走過來,很自然地牽起的手,
“寺廟後麵有個天然小湖泊,許願靈的。”
“湖?”黎幸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啟華寺裏麵還有什麽湖,“你對這裏好像很。”
樓崇點頭,隨手撿起地上掉落的一片提前泛黃的銀杏葉,輕描淡寫道,
“嗯,小時候我經常過來玩。”
“哦。”黎幸抿了抿,想來也是,啟華寺一般人進不來,但對於樓崇這種家世來說,估計跟家常便飯差不多。
穿過一扇蘇式拱形門,後麵是一片鵝卵石鋪的路,前麵確實有一塊湖泊,
靳樂湛他們幾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上來,正在邊上坐著玩,看見他們過來立刻開口,
“嫂子,崇哥。”
黎幸微愣了下,“你們什麽時候上來的?”
“嘿嘿,你去供燈那會兒。”
湖泊被專門圍了起來,裏麵有幾條紅鯉魚遊來遊去,旁邊還有一棵很大的樹,上麵係了些紅帶,宋藍跟季樂怡正在樹下用自己帶來的筆在紅帶上寫什麽。
季文延和靳樂湛手裏頭也都拿著條紅帶,
“這求姻緣很靈,嫂子你要不要也試試?”
靳樂湛了一給。
黎幸搖了搖頭,“不用了。”
不太想求,也沒什麽好求的,最大的願就是外婆康複痊愈。
聽見的話,季樂怡皺眉看了一眼,把自己的紅帶係了上去。
“崇哥,你呢?”靳樂湛看熱鬧不嫌事大,眉弄眼道。
樓崇表淡定,看了眼旁邊的樹,語調平靜,
“姻緣還用求?”
他低眸看了眼邊的黎幸,稍稍鬆開兩人牽著的手,重新將手指強的進的指間,嚴合的扣上,抬起眼,黑眸直直地進的眼睛裏,以無比平靜又勢在必得地口吻道,
“我牢牢抓在手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