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孩子的面上,他可以將從前種種既往不咎。
未料竟如此恨他。
寧肯玉石俱碎,也不愿順從他的心意,回到他的邊。
沈清棠仰頭看著他,面上冷冷清清,幽幽道“我不服藥,難不懷上哥哥的孩子?我這樣卑劣的人配不上哥哥,他只會是個私生子。”
仍沒將自己當做侯府夫人,連懷他的孩子也萬分抗拒。
裴琮之當真是惱了,薄抿著,面不豫,一腳碾碎了地上的避子丸。
又來蠻橫推上榻。
沈清棠不肯,抵著他膛來推他,“剛剛才……”
接下來的話難以啟齒,臉因抵抗漲得通紅,“你不能這麼對我。”
“怎麼不能?”他眼里淬出冷火,聲音里也著忍的怒氣,“如今你在我手里,我想如何便能如何,誰能管得住我?”
他從未這樣強勢,直接一把撕碎了上的,裂帛之聲驚得沈清棠眼睫輕,恍惚又回到那日被肆意屈辱的夜里,在衙役戲謔的眼里拼命掙扎,卻是怎麼也逃不過。
渾止不住地抖,咬,淚珠滾滾而下。
“你殺了我吧!”
睜著眼呢喃,眼里有求死的心。
寧愿死去,也不愿再同他互相折磨。
裴琮之頓住,一直死死地盯著,忽而角輕彎,極輕地笑了一聲。
“你想死?”
他居高臨下地睨著,云淡風輕的面上含著的是翻天覆地的慍怒,“哪兒那麼容易。”
他微微傾,湊近,一字一句平淡輕吐,“既然是我救了你,你的生死自然也由不得自己。好好的侯府夫人不當想當妾?那就好好當著,妾通買賣,不過玩而已。在我玩膩了之前,你都得活
著。”
——活著他屈辱折磨。
沈清棠如何能甘心,咬著,眼角沁出淚來,倔強看著他,“你攔不住我。”
一個人若是真心求死,有的是法子。
簪子被打落,還有剪子匕首。再不濟,還有喝茶的茶壺茶盞,打碎了直接割腕。若是什麼都沒有,一頭撞了墻,也是法子。
“那你邊的那個丫鬟呢?”
裴琮之有的是法子來掌控,“也跟著你一起死嗎?”
他知道的肋,直接死命往心窩里絞,“和你一同死了倒好,若是沒死,會是什麼下場?”
“你們不是從萬春院里逃出來的嗎?不如我將送回去。”
送回萬春院,便是生不如死。
沈清棠面青白,渾驚,“裴琮之,你渾蛋!”
這樣不痛不的辱罵,他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松開了錮著脖頸的手,拂袖下榻來。
桌上有涼茶,可解這滿腔怒火,他抬手飲一盞,回頭看。
沈清棠已從榻上坐了起來,裳碎了不能蔽,用錦被團團裹住自己,垂首低眉,散落的烏發垂在腰際,支離破碎的模樣。
裴琮之不,也人給送裳進來。
裳用托盤盛著,擱在桌上,送裳的人旋即垂首退出去,門也輕輕闔上。
屋子里又剩他們兩個。
一個冠楚楚
,瓊枝玉樹。一個不蔽,狼藉不堪。
沈清棠想穿裳,奈何他就坐在桌前,清俊的眉眼浸在斑駁的昏黃燭里,萬分沉靜,慢條斯理斟水飲茶。
僵持很久,才忍不住出聲,“我要穿裳。”
他平靜喝茶,半點不為所。
沈清棠咬了咬,再開口,“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裴琮之擱盞看過來,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語氣卻不咸不淡,“怎麼,你上哪我沒見過。還是如今要做妾,反倒矜貴起來了?”
他話里是譏諷。
沈清棠被著沒法子,只能僵著子,在他肆無忌憚的眼里被下榻來,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要取了服回榻上落簾換,來拿托盤的手卻他按住。
裴琮之用了力,彈不得,抬眸看過來,是他寡涼淡漠的眼,淡淡吩咐,“就在這換。”
眼瞼微不可見地了。
許久,才抬起手,緩緩褪下上支離破碎的裳,肚兜的系帶也他扯破了,一同褪下來。
是不著寸縷的玉,直面無遮攔地顯在他眼前。
眼眶發紅,恥得就連聲音都在微微抖,咬牙問他,“夠了嗎?”
已經被他碾到了塵埃里,連最后一點面都不復存在。
委屈,憤恨,狼狽,通通席卷上來。
有多難堪,臉慘白,毫無,眼睫輕輕一眨,蓄在眼里的淚就落了下來。人也是巍巍,搖搖墜,臨近崩潰的邊緣。
裴琮之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眉眼平靜無波,慢慢收回了錮的手。
沈清棠這才拿過裳來穿。
的手還在微微發抖,分明不過一條素絹肚兜的細帶,卻怎麼也系不好。
最后是一只修長如玉的手,自手里接過系帶。
從前兩廂濃時,他也會偶爾起了興致為穿裳,自是從善如流地妥帖周全。
然后是月白綾素的絹衫,玉煙羅的長,藕的綢帶勒出一捻細細的柳腰。
自始至終垂著眸,任他擺弄自己。
最后是牽著的手去鏡臺前坐下。
廂房里樣樣都有,連姑娘的胭脂水,梳妝香膏都一應俱全。
方才掙扎太過,青都盡散了。
裴琮之拿起妝臺上的檀木梳,攏起細柳腰間垂散的一縷,緩緩梳下,神專注認真。
從鏡臺里看,只當是哪家溫潤郎君給自家娘子畫眉梳妝,閨中趣,極盡溫妥帖的姿態。
可這些終歸都是假象。
梳好發,裴琮之再牽去榻上,將方才給穿上的裳一件一件重新剝了下來。
沈清棠不能抵抗,只別開臉不看他。
銀勾輕晃,羅帳落了下來。
沈清棠絕閉上眼。
知道他是在懲罰,懲罰不經他允許便吃了避子藥。
既然不肯懷他的孩子,他便偏偏要懷上。
糾纏整夜。
翌日沈清棠下榻來,連腳都是虛浮綿的。
屋子里照舊空無一人,扶著腰,慢慢挪出去。打開門,外頭卻不比往日寂靜,傳來子的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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