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著睨了他一眼,“哥哥的意思是,我往常不好看了。”
“不是不是……”燕城慌極了,忙解釋,“往常的妹妹也好看。只是今日特別好看,像仙子。”
姑娘聞言,雙頰飛上了霞,答答垂下眸去。
燕城來找,眼下兩邊長輩已將親事定了下來,他來帶沈清棠去見平南王妃。
正堂里,沈清棠斂衽對平南王妃行禮,落落大方,“清棠見過平南王妃。”
“起來吧。”
平南王妃含笑看,見容貌出眾,舉止得大方,很是滿意,點頭笑道“可算是見著真人了,那書信里描繪得跟個天仙一般,我還當他是夸大其詞。如今一看,原是說真的。”
褪下手里一只點翠纏金的鐲子,往沈清棠手上套去,態度親昵,“這定了親,你便是我家里的人了。這鐲子是我隨帶著的,你收下,只當個見面禮。”
沈清棠看裴老夫人一眼,見點頭,這才又盈盈一拜,“清棠謝過平南王妃。”
這只鐲子,一直戴在腕上,夜上榻才不舍取下,擱在鏡臺上。
采薇見了,笑,“姑娘可別瞧了,再瞧那鐲子上也多不出兩個眼來。”
又道“姑娘的心現在可算定下了吧?如今定了親,我們是不是得提前改口世子妃了?”
沈清棠得不行,蹙著眉惱,“你再胡說,我可真惱了。”
“好好好,不說了。”采薇忙住。
隔了會兒,給沈清棠梳發時,看著鏡臺上的點翠纏金鐲子,一時又慨上,“平南王妃真是平易近人好說話。姑娘原先還擔心自己份不夠,配不上燕世子,原是白擔憂了。”
“是啊!”沈清棠看著那鐲子,也
是慶幸,“沒有想到竟這麼順利。”
落月聽們說話,也來瞧那鐲子,轉頭問沈清棠,“姑娘要嫁人了嗎?”
“是啊!”沈清棠點頭,“我要嫁給燕城世子了。燕城世子你知道嗎?”
“知道。”落月脆生生點頭,“采薇姐姐說了,就是他把我們從甜水巷救出來的,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又聲音低下去,嘟囔道“還有大公子,大公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沈清棠著的頭,輕輕嘆,“阿月,我們都是一樣的……”
也欠了那人的命,現在他挾恩圖報要還。
還不起。
只能逃。
沈清棠和燕城的親事定在來年三月里,九曲池頭三月三,正是迎婚嫁娶的好日子。裴子萋的婚期也定在了這月里。
正好,兩個姑娘一同做個伴兒。
婚期近,嫁妝都得加采買置辦。兩個姑娘又都是高嫁,更得仔細著。裴老夫人在這上頭下了大功夫,一應妝匣嫁底都挑好的。
姑娘們也忙起來了,都是皇室姻親,嫁自有務府準備著,不必親自手,可卻得學禮儀。
宮里來了兩個教引嬤嬤,日日夜夜教導,立坐跪躺,都有規矩。
裴子萋苦不迭。
偶爾得閑,便對著沈清棠大倒苦水,痛苦哀嚎,“早知嫁進皇室
要這樣一番磋磨,我當初就不該答應。”
沈清棠抿笑。“不該答應也遲了,如今姐姐已是過河的卒子,再無退路。不如還是好好想想,明日教引嬤嬤吩咐下來的功課要如何做才是。”
這樣算不得安的安,裴子萋聽了唉聲嘆氣,“我是想想未來數十年都得在這樣的規矩里度過,就覺得前路無。”
又看沈清棠,好生羨慕,“妹妹是不愁了,那平南王妃出了名的好說話,好子,往后妹妹嫁過去也沒有規矩城府等著妹妹。可我卻是太子良娣,數不清的規矩統是一則,往后進了宮還不知是個什麼境地。”
養在深閨里的姑娘,不知世事,臨出嫁前才懂得這些個道理。
沈清棠聲寬,“姐姐不必自擾,你與太子殿下多年相識的分在,他定會悉心護著姐姐。”
事到如今,裴子萋也只能期冀太子是個良人。
夜里裴子萋也要與睡在一。
銜雪院的床榻上,兩人各枕著一只枕,借著屋子里清幽的月閑語碎話。
裴子萋絮絮叨叨說了好些閨房話,忽而將話頭扯到沈清棠頭上,“妹妹是與大哥哥起齟齬了嗎?”
原是這些日子沈清棠刻意避著裴琮之瞧見。
沈清棠搖頭,“沒有。”
“那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
好幾次遠遠瞧見了裴琮之,沈清棠都拉著走開。
沈清棠自有藉口,“琮之哥哥事忙,我們怎好去打攪他。”
裴子萋仍是覺
著奇怪,“是嗎?往常大哥哥忙的時候也有啊,怎麼不見你這麼生疏。”
翌日去聽禪院請安,裴老夫人也是問沈清棠,“怎麼這些日子都沒瞧見你和你琮之哥哥一道來?”
兩人從前關系好,一道來請安是尋常的事。
沈清棠面如常,盈盈笑道“琮之哥哥每日早出晚歸,我也趕著去教引嬤嬤那兒,許是時辰對上了,總是遇不著哥哥。”
裴老夫人不疑有他,“我說呢,你們兩個往常關系是最好的,近日里卻總是瞧不見。”
現在又極樂見兩人關系親近。
畢竟沈清棠與燕城的親事已經定下,再不愁裴琮之有旁的心思。也盼著他們關系親近,往后多多往來際。
“對了。”
裴老夫人想起來,“你那銜雪院太過冷清,只有采薇一個丫鬟伺候著。那落月又年紀太小,幫襯不上。我想著,再給你買兩個丫鬟來,等來年隨著你一同出嫁,也是個知知底的,往后你吩咐做事,都稱手些。”
乖巧應下,“清棠都聽祖母的。”
很快管事嬤嬤便將兩個丫鬟送了過來,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生得也都有些姿,標致人的臉。
管事嬤嬤暗暗對沈清棠道“姑娘別疑心。您嫁去平南王府里,總要有心人。老夫人這也是為了姑娘好,旁的人哪有自己帶去的好拿。”
高門世家的規矩,姑娘出嫁都會帶上親近的丫鬟,給夫婿收房用。
沈清棠也知,面上看不出一不悅,妥帖點頭,“我明白的,嬤嬤回去替我謝謝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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