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緋:“……”
他怎麼又暈了。
太后也一副見怪不怪的表,問那前來稟報的侍:“這是怎麼了?”
侍火急火燎道:“奴才也不知道。王爺暈前喊著王妃的名字,太后娘娘,王妃,快隨奴才去看看罷!”
*
赫連辭突然吐暈倒,也殺了文武百一個措手不及,朝中上下作一團。
攝政王不好,這是公認的事。可他那舊疾發病毫無規律,說吐就吐,文武百也拿他沒有辦法。
眼下請太醫的請太醫,請太后的請太后,上到一半的朝被迫中斷,百敢怒而不敢言,只好把想說的話都憋回去。
他們本在討論赫連辭搶公主一事。
赫連辭帶兵打仗,他們自然是不反對的,誰不希自己的國家版圖擴張呢?可眼見赫連辭有機會吞并周朝,為大雍帶來大量利益,赫連辭卻擅自作主,把和約改了,用五座城池去換來了這麼一個人。
那可是足足五座城池!有了那五座城池,雍朝的經濟便可擺周朝的干預,說不定又會有新的勢力崛起,挫傷赫連辭的銳氣。可赫連辭眼睛都不眨一下,說讓就讓了,把割地改為建立榷場,讓出了整整一半利益。
還有攝政王妃的位置,是說給就給的嗎?那些大臣本為將誰的兒送過去吵了許久。赫連辭人雖然恐怖了些,可若能用王妃牽住他,那就是收服了一把最鋒利的刀刃。
果然是胡漢混,到底不是他們大雍的統,行事我行我素,肆意妄為。赫連辭做出這種事,究竟有沒有把他們這些大臣放在眼里?
若換做平時,木已舟,文武百肯定是不敢說這事的。可如今大雍上下都在傳三皇子沒死的消息,赫連辭又半年不曾回過大雍,他們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倘若三皇子真的沒死,作為唯一在世的嫡長子,他就是名正言順的皇位繼承人,到時候焉有赫連辭作的余地?
這些員,當年赫連辭發起政變,已經篩選過一批了。不過,留下來的員本就容易搖擺不定,這段時間太后輔佐攝政,他們安逸的日子過久了,下去的那點對赫連辭的不滿又在蠢蠢。
赫連辭雖然有一套治國方略,可手段過于鐵殘暴,他們每天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敢出一點差錯,實在是吃不消。
眼下赫連辭一回來,他們就東一句西一句,跟他討論起了公主的事。見赫連辭十分耐心,他們的膽子越發大了起來,順著說了不話。
哪知道說著說著,赫連辭就暈倒了。
這都能帶兵打仗,差點把周朝打下了,怎麼還這麼弱?
文武百百思不得其解。
太后帶著顧緋匆匆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盛況。百跪在朝堂下,赫連辭被抬上了塌,幾個太醫圍在一起,手忙腳地給他把脈。
“皇祖母!皇祖母!”
一見太后,小皇帝立刻展笑,松開邊太監的手,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
他只是識字的年紀,本不懂朝堂的事,被迫在這聽了半天,要不是有太監看著,早就閑不住了。
顧緋挑了下眉,還在看榻上的赫連辭。
他閉著眼睛,纖長的睫微微。許是方才吐過,更加殷紅,與蒼白的臉、散開的烏發形鮮明對比,說不出的詭譎艷麗。
顧緋問系統:“小八,你覺得他是真暈還是假暈?”
赫連辭的蠱毒每月朔日才發作,其他時間多是他自己裝的。
不過,算算日子,朔日似乎就是今天。
顧緋倒是覺得,中午臨別前,赫連辭威脅的時候倒是有神的,好好一個人怎麼說暈就暈了?
系統懵懵懂懂:“系統不備此項檢測功能。”
顧緋:“。”
赫連辭可能是假暈,但系統一定是真傻。
“皇祖母,這個漂亮姐姐是誰啊?”
思忖間,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緋低頭瞥去,是小皇帝眨著烏溜溜的眼睛,正好奇地看著。
太后牽起小皇帝的手,道:“是攝政王妃。”
此話一出,跪著的文武百也注意到了與太后一并走來的人。
確實是位人。
雪烏發,披著明艷人的山茶紅大氅,剪水雙瞳里眸瀲滟,仿佛脈脈含。
朝堂重地,子本不該有資格進。只是帶來的是太后,又是赫連辭明正娶的妻子,員們縱然心有不滿,也不敢在這種況下說出口。
便聽見太后問道:“同哀家說說,攝政王為何暈倒?”
話題的中心就在他們面前,員們的目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顧緋上。猶豫片刻,有人主開口道:“是、是昭儀公主的事。臣等認為,攝政王娶妻是大事。攝政王未經商議便與周朝聯姻一事,屬實不妥。”
顧緋嘖了聲,原來真正的麻煩在這里。
難怪讓見太后,赫連辭這是想讓借著太后的名義,把這些麻煩解決掉呢。
這些大臣可不是好惹的主,明明已經是大雍的攝政王妃,他們對的稱呼卻還是“昭儀公主”,看來打心眼里不認可的份。
顧緋能想到的,太后自然也能想到。
作為大雍的太后,的份十分敏,要在赫連辭與大臣之間周旋,給自己留下氣的空間,不能把話說得太過。因此抬了抬眼,道:“哀家倒是聽說,這是周朝皇帝親自下旨賜婚,大雍的將領也參加了婚宴,諸位認為如何不妥?”
那說話的大臣連忙道:“可依照王爺的份,本無須親自與公主聯姻。況且娶妻這等大事,應該得到圣上認可再做決定……”
這時候,便見那安靜如畫的昭儀公主開口了。
抬起眼,眸楚楚人,嗓音滿是:“我嫁給夫君,絕非只是聯姻。”
“夫君溫善良,待我也極好。夫君對我一見鐘,我亦對夫君一眼傾心。能嫁給夫君,我求之不得。”
眾大臣:溫?善良?他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
顧緋:我的夫君溫善良。
赫連辭:我的夫人賢淑細心大方。
眾人看了看這個妖妃,看了看那個佞臣,看了又看,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