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纖纖狠狠打了一個寒。
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可那一瞬間向涌的殺意,卻是真真實實來自對面笑得溫的青年。
無數有關赫連辭的傳聞在腦海里浮現。
民間全是對他的負面評價,只是顧纖纖自己選擇忽略罷了。
恰是此時,已經妝點完畢的顧緋娉娉婷婷地走了出來。慵懶地抬起眼,笑意盈盈,“我昭儀宮門前怎麼這麼熱鬧?”
其實是聽系統說主和反派在昭儀宮門口站了半天,出來看看熱鬧(煽風點火)。
“皇長姐!”
看見顧緋,顧纖纖連忙出欣喜的笑容,提起子快步跑到面前,“皇長姐,你不要怪皇姐夫,是我的不對。我在門口遇到了他,便與他多聊了幾句。我是來為你送行的。”
赫連辭負手而立,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顧緋,儼然一副看好戲的表。
“五皇妹這話說得真有趣,”顧緋把玩著手指,眸微微挑起,“我與夫君已經親,都是一家人,說幾句話而已,怎麼就了怪罪了?本宮在你眼里就是這等無理取鬧之人?”
對這種人,顧緋向來打直球。
顧纖纖的臉白了一分。
“至于為我送行,”顧緋睨了一眼,將的裝束上下打量了一番,“中午宮里會舉辦踐行宴,五皇妹為何不等到中午大方面地過來?如今蓬頭垢面出現在我昭儀宮,連支儀仗隊也不帶,張口就是本宮怪罪你,五皇妹這是來送行,還是來本宮這鬧事呢?”
這就是惡毒配的好了。反正行事一貫張揚肆意,發起脾氣來誰也攔不住。這事若是傳出去,旁人只會覺得顧纖纖的做法實在莫名其妙,好端端的跑來找干嘛,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顧纖纖慘白著臉,杏眼楚楚含淚,咬著,強行忍下淚水,“皇長姐已經這般厭我了麼……”
“本宮倒是疑,平日與你也不深,你最近為何三番五次跑到本宮面前?”顧緋挑了挑眉,“本宮都沒關注過你,何來喜你厭你之說?五皇妹可別給自己加戲了。”
顧纖纖擅長的扮弱,在顧緋面前,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漲紅著臉,一刻也不想多留,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
本想演戲給赫連辭看,卻鬧了個大笑話,讓狠狠丟臉……對顧緋的恨意再濃一分。
等顧纖纖一走,顧緋的目就落在了對面的俊青年上,眼尾微微一翹,“夫君,戲好看麼?”
赫連辭面憾之,嘆氣道:“夫人在旁人面前,倒是不太一樣。”
這幅模樣,才更接近他記憶里的顧緋。
這麼一想,顧緋待他,可說得上溫了。不過,做的那些事,也足夠讓人咬牙切齒。
這麼多年,似乎并未改變,卻又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的?”顧緋懶聲道,“見什麼人說什麼話而已。”
赫連辭笑了起來。
“夫人是聰慧豁達之人,”他輕嘆一聲,笑得溫極了,“希夫人隨我回了大雍,也可以過得這般自在。”
他的語氣與眼神都十分真誠,說得分明是祝福的話,卻好似詛咒一般。
*
踐行宴結束之后,皇城的城門大開,一支浩浩的隊伍沿著中軸線的前大街,離開了皇城。
早在和談容公布之后,守在皇城周圍的三十萬大軍便已接到命令,井然有序地分批撤離。如今留在隊伍里的,也不過是幾批的護衛軍罷了。
周朝與雍朝達協議,可真謂改變了歷史。在其中發揮重要作用的昭儀公主顧緋,更是了傳奇般的人。
于是前街熙熙攘攘,百姓紛紛敞開家門,為隊伍送行。
放眼去,全是烏的人頭。
百姓們將新鮮采摘的花,一束束拋向馬車,又捧出新鮮的蛋、瓜果。
顧緋坐在馬車,掀起車簾,看見窗外的盛況,不由得向系統嘆道:“還難得。我上一次坐在馬車里游行的時候,差點沒引起大戰。”
系統很震驚:“宿主您之前不是主嗎?”
顧緋輕描淡寫:“哦,那個世界崩壞了,當時反派說要娶我,男主非要搶親,他們兩個當場就打起來了,然后系統就提示我男主反派全部黑化,任務失敗,可惜我還沒嫁出去呢。”
系統:“……”
宿主是個有故事的宿主。
古時通不便,從周朝皇城到雍朝京城,便是快馬加鞭,也至要半個月。
幸好顧緋早有準備,讓周朝準備了最豪華的馬車,把日常起居的東西全都帶過來了,還帶了一批人伺候,趕路的日子才不會太過痛苦。
秋去冬來,地南方的周朝還很溫暖,但步周、雍邊界的山嶺之后,卻是下起了雪。
山中大雪紛飛,顧緋的馬車里燒起了爐火,溫暖如春。
雖然已經離開了周朝,但公主的份不會變。非但如此,由于是代周朝和親,離開前皇帝又下了一道圣旨,往上又丟了一堆頭銜,好不氣派。
原主慣來會,顧緋很好地繼承了這一點,單是照顧起居的宮嬤嬤就帶了幾十人。
一路不僅有解悶的雜記怪談,各種小玩意,大周的瓜果點心,還有宮肩捶,伺候,好不愜意。
如果通能方便點就更愜意了。
顧緋很珍惜這段暴風雨前的寧靜。
大雪封山之前,軍隊抵達了雍朝京城。
京城早早便收到了赫連辭親的消息,特意掛上了大紅燈籠,鋪上大紅的地毯,裝點得十分喜慶。
最先抵達的兵高喊道:“攝政王回京——”
朱紅的城門向兩側推開,大軍浩浩地走進了皇城,鐵蹄與鑼鼓聲陣陣。
赫連辭披玄甲胄,騎著棗紅的汗寶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踏城門的這一刻,赫連辭的份便發生了變化。
不僅是率軍出征的赫連將軍,更是雍朝的攝政王。